画面中，钟卿意像是木偶一般。
手臂反复上漂，手臂反复下落，两手分不开，交叉相握，置于腹部，似乎被粘住了……
江知意有种感觉，就像是学渣在上数学课，此刻黑板写着1+1，她低头捡笔再抬头时，黑板上密密麻麻都是她看 不懂的内容……
江知意甚至站起身，凑近大屏幕，只为看得更仔细。
钟卿意有明显吞咽的动作，她唇角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她几次试图站起来，但身体僵硬得好像站不起。
当林依依将手悬空缓缓向后推时，钟卿意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随着林依依的动作缓缓向后倒，最后完全躺下。
林依依绕到床的另一侧，双手抚上钟卿意的额头，江知意矮身仔细盯着林依依的双手，看她双手从额头，到两颊，再到双手，看似抚摸，但其实没有接触皮肤，同时林依依一直在说什么，一遍遍……
最为神奇的时刻，看似躺着睡着的钟卿意唇角动了，她应该在说什么。
江知意脑海中闪过温觉引导法，那是催眠中常用的一 种手法，通过掌心移动，带动热空气的波动，给予被催眠者一种细微的刺激。
根据江知意所了解的，钟卿意现在至少进入中度催眠状态。
江知意懊恼，她和岑清伊短暂的聊天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钟卿意短时间内进入被催眠的状态。
林依依应该不会使用药物催眠，那是违规的，至于信息素，她如果释放的话，是不是现在出门就能闻到呢？
江知意想要出去的念头只是一瞬就打消了，因为房门打不开，从外面锁住了。
江知意不得不揣测，林依依早就料想过，难不成真的使用信息素催眠了？
等等，信息素催眠，江知意进而想到钟卿意，她的曼 陀罗信息素，同样具备致幻的作用。
钟卿意的品性，江知意还真持怀疑态度，她以往是否 使用过信息素催眠不好说。
但林依依身为院长，应该不会知法犯法，尤其她事先提过。
江知意盯着屏幕，林依依与钟卿意交谈至少半小时以上。
钟卿意起初反应正常，两人一问一答，到后面却出现越来越多的小动作。
很明显，钟卿意内心在抗拒。
林依依几次安抚钟卿意的情绪，让她重新归于平静。
对话仍在继续，江知意好奇两人的对话，角度问题看 不到唇的弧线，她很难猜测到。
随着时间推移，钟卿意的抗拒次数越来越多，林依依 安抚的时间越来越久。
直到现在，钟卿意的身体开始抽动，从轻微到剧烈，转为浑身抽搐，泪痕布满脸颊。
被催眠的人看似睡着，但力气很大，林依依第一次压 制时被钟卿意猛地推开。
钟卿意身体挺直，胸口挺起，腰肢悬空，仿佛在被无形的力量勾起。
钟卿意浑身都在用力，却又无法挣脱似的，五官扭在一起，泪水成串滚落，她看起来极为痛苦。
江知意几乎可以看见双手绷起的青筋，紧咬的牙关却克制不住发出碰撞的咯吱声。
林依依双手固定钟卿意的头部，微微低头，像是在与她交流。
视线受阻，江知意只能看到钟卿意鼻翼以下，正当她焦急时，发生更意外的事，钟卿意流鼻血了。
林依依用力按住钟卿意的头部，直到钟卿意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最后，钟卿意的身体猛地挺起，悬空几秒后，倏地落床。
林依依轻轻放开钟卿意，钟卿意的头部缓缓歪向一侧 。
催眠过程并未结束，林依依仍然采取温觉引导法，直到钟卿意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江知意眼看着钟卿意绷紧的身体松软，头微偏，唇微启，胸口平稳起伏，她睡着了。
全程，林依依没有出现任何慌乱，哪怕钟卿意挣扎，到最后流鼻血。
如此熟稔的动作，江知意怀疑林依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江知意内心有太多话想和林依依说，但房门锁着她出不去，林依依正在帮钟卿意擦鼻血，擦脸。
林依依整理好一切，从一旁拿出针管，江知意恍然，啊，林依依居然趁着钟卿意睡着抽血，这未免不太道德。
江知意安静地坐在房间里，今夜无风，她甚至能听见 自己的呼吸声，跳得有点快，那是对未知一切的渴望。
江知意等待林依依的过程，在脑海里复盘整个过程，从钟卿意进去到渐渐失去意识，没有用药物，没有信息素的帮助……
**
一个小时后，钟卿意身体翻动次数越来越多。
林依依整个过程都在桌边翻看书本，钟卿意睫毛颤动时，她放下书本，绕到床边。
钟卿意缓缓睁开眼，流露出的迷茫可见这一刻是真的不知身在何处，林依依噙着笑，在和她说话。
钟卿意费力地坐起身，抬手揉揉太阳穴，面带疑惑。
简单交流过后，钟卿意下床，步伐缓慢，整个人露出倦态。
林依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拧开递给钟卿意。
钟卿意接过来盯着看了半晌，她抬手揉着后颈，似乎极为不舒服。
江知意可以理解，毕竟刚刚从后颈腺体抽血了，不过钟卿意还不知道自己被抽血了。
玻璃瓶周身透明，好像并没有标识，钟卿意也不太放心，看了半天还给林依依，转身出去了。
林依依随着出去，江知意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大概10 分钟左右，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门口。
江知意的心上扬，她站在门口等着林依依开门，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
“院长？”
“江主任。”林依依的声音并不在门口。
江知意细听，隐约听见吱呀声，转瞬明白，“你在开窗通风吗？”
“是的。”林依依一个个窗子推开，走廊里都是散不尽的曼陀罗味道。
林依依靠在门口，“你坐会吧，等味道散的差不多，我给你开门。”
江知意其实挺纳闷，为什么她在的房间没有一丝曼陀 罗的气息，林依依笑道：“这个房间，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阻隔信息素。”
江知意讶异，此刻打量门板的设计，除了厚重看不出其他。
“院长，我有很多问题。”
“该回答的，我会整理成文档，不该问的，我不会回答 。”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样省事，无需多费口舌。
**
趁着曼陀罗信息素散出窗外时，林依依在办公室里写 文档，她敲下的每个字，都是江知意所好奇的。
江知意等待过程无聊，翻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岑清伊的。
江知意意识到自己将手机调成静音了，重新设置后，发信息给岑清伊：我刚才在忙，不用来接我。
对方正在输入。
知了的爸爸：你不回信息，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事 了！
知了的妈妈：傻姑娘，你有被害妄想吗？
知了的爸爸：你可是和钟卿意在一起，我怎么能放心 ！
江知意无奈地笑，问她想怎么样，岑清伊这才回复主旨：元宝睡了，我出来了，在精神科大楼的楼下。
江知意愣了下，转身去窗边，撩开窗帘，岑清伊果然在楼下，正低头看手机。
江知意发信息让岑清伊抬头，视线隔空相遇，岑清伊 猛地挥挥手，江知意的手机响了。
“姐姐！”岑清伊兴奋地嚷，江知意嗯了一声，“你呀。”
江知意的无奈带着宠溺，“大晚上不睡觉。”
“不放心嘛。”岑清伊仰头，望着亮格子中间的瘦削身影 ，挥挥手问：“姐姐饿不饿？”
“不饿。”江知意趴在窗边，“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
江知意才不信她，心疼却也没办法，“宝贝，我今晚还想加班，怎么办？”
钟卿意的血液拿到了，今晚最好是立刻实验，岑清伊 啊了一声，“那我们吃个夜宵，你再回来加班嘛。”
岑清伊不甘心就此回去，江知意心疼却无奈。
面对心尖上的人，很容易心软。
“院长，应该差不多了吧？”江知意心急，林依依闻声抬头，江知意惊觉哪里不对，等林依依开门，笃定道：“院长听得见我说话。”
江知意说得声音很小，按理说应该听不见才对，林依 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听见了也没事，文档打印出来给你 。”
“还有这个。”林依依将钟卿意的血液交给江知意，“用的时候要小心点，光穿白大褂不行，要穿特制的实验室工作 服。”
江知意纳闷地问：“为什么我完全闻不到院长的信息素？”
“这个好像和实验无关？”
“……”江知意抿唇，不甘心，“那院长对钟卿意的信息素免疫，是天生的，还是？”
“有什么分别？”
“后天的话，我想学。”
林依依轻笑，“我暂时可不打算是收徒。”
果然是后天的，江知意认真道：“你以后会同意的。”
“那就拭目以待咯。”林依依做出邀请的姿势，“我就不用送你了吧？”
江知意先回实验室，将资料和钟卿意的血液锁起来，和岑清伊一起吃了顿夜宵。
岑清伊这回得乖乖回去了，她恋恋不舍，却还是被江知意推到车子边，“我再熬几个大夜，估计就完事了。”
岑清伊抱着江知意亲了又亲，“我好舍不得姐姐。”
“诶哟。”江知意揉揉怀里的人，粘人的样儿，太可爱了 ，“姐姐的大宝贝。”
“姐姐的大宝贝在这里。”岑清伊少有地露出流氓气的一 面，低头往下看，江知意忍俊不禁，“小流氓，小九醒了？”
“是啊。”岑清伊的衣服遮住了，江知意扯了扯衣服碰到了，岑清伊敏感地躬身，江知意坏笑道：“小同志，你的思 想不纯洁啊，小九总醒着吗？”
“发热期还没完全过嘛。”岑清伊今天格外粘人，连站着 都要挨着江知意，愣是缠着江知意腻歪好一会才放开她，“ 姐姐去吧，希望你顺利，早点回家。”
江知意回到实验室第一件事，不是看资料，而是换上 实验室特制的工作服后，拿出钟卿意的血液，看着它与淡黄色的粉末融为一体。
让江知意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锁的我心态，谁来安慰我一下，我太难了。
审核大人可以不要这么爱我嘛？我承受不起。
——
读者：啥意外？【扒存稿箱】
——
下章预告：“办公室play不好吗？”
——
明天还想看嘉庚吗？
快夸我，世界第一好看，宇宙无敌大总攻！咩哈哈！
读者：这咋还疯了一个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