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芳香弥漫。

  尽管是在浴室,但九里香和麝香味完美交融,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卧室,忍冬和夏冰正陪着熟睡的元宝,嗅到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两人相视一笑。

  岑清伊憋了几天,逮住机会,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

  当然,江知意也没想阻拦岑清伊,连续憋了几天,江知意也不好受。

  两人的关系,在完美的标记作用下,变得更加和谐。

  你缠着我,我粘着你,谁离开对方都是恋恋不舍。

  岑清伊喜欢江知意粘着自己,毕竟她很粘人,江知意如果 渴求的话,岑清伊的羞耻感会少点。

  江知意除了故意逗弄岑清伊,她不善言语上的表达,很多时候也都是默默表达。

  岑清伊更是实干型,能做不说。

  某种程度来说,两人十分合拍,江知意对于标记这个事上,也喜欢岑清伊埋头苦干。

  一番折腾,两个人气息急促,岑清伊瞥见潮红的脸,心底还有些小脾气的,这些日子江知意故意冷落她。

  想到此,岑清伊忍不住使坏,江知意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由着她折腾好一会,终是忍不住按她肩膀,“差不多行了。”

  江知意还有正事要做,体力不能全部耗光,岑清伊依 依不饶,腰肢摇晃,江知意坐起身,双手向后撑住身体,微微扬头,“还生气呢?”

  既然江知意知道,岑清伊也不好意思计较,“姐姐故意的。”

  “我就看看你有多能忍。”江知意笑着说,“忍不住你可以说啊,就像今天这样。”

  “我能说的自然都会说,不能说的,也不是想隐瞒你,”岑清伊委委屈屈,“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哎,四个字,江知意其实顶厌恶这四个字 。

  江知意不需要岑清伊为了她好而去做什么,但是直白表达会让岑清伊受伤,江知意委婉道:“我都知道,不过我不是小孩子,有的事隐瞒我不如直接告诉我,没准我还能帮忙,”江知意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我不强求,你需 要跟我说,不需要就算了。”

  因着这个人是岑清伊,江知意愿意特殊对待,但也想尊重她本人的医院,毕竟江知意也有别的事要忙。

  岑清伊既然想走弯路,那就走呗,南墙撞多了,自然就会回头。

  **

  大年初七,全市大多企业都已经开工,不过也有部分企业只上半天班,亦或是干脆放到正月十五。

  岑清伊在家闲不住,初七一早,在家里吃了面条,早早去上班。

  江知意乐得如此,她处理好手头的急事,开车直奔江城市的近郊区了。

  江知意一路跟着导航,路线不算难找,近郊最好的墓园就在眼前,江知意的心莫名地往下坠。

  岑清伊的母亲,就在这座墓园里。

  江知意登记,向工作人员道了句新年好,她裹紧黑色的风衣,深吸口气往里走去。

  冬日里的墓园冷清肃穆,寒风刮过,枯枝晃动,野草摇曳,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江知意轻轻舒口气,抖了抖耳朵,身体因为寒冷而激起一 阵哆嗦。

  不远处仅有的绿色是人工种植的苍松翠柏,这也成了冬日墓园里唯一富有生机的存在。

  岑简汐的墓碑此刻被笼罩在晨光之下,黑白色的照片分明的刺眼,江知意眯了眯眼眸,远远地看去,她仿佛看见岑清伊稚嫩的脸。

  岑清伊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不是个爱笑的人,剑眉星眸 ,多了一份英气。

  岑简汐该是漂亮的顶级omega,所以才会生下岑清伊 这样帅气的alpha。

  江知意站在墓碑前,规规矩矩地鞠躬后,双膝跪地,三次叩拜之后,江知意站起身,蹲在墓碑前,像是小孩在一般 。

  “冒昧地叫您一声妈妈,我是岑清伊的妻子,我叫江知意。” 江知意开始跟岑简汐介绍自己,她能想到的,从小到大,都告诉了岑简汐。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江知意和岑清伊的那次分别,“这次分别非我所愿,我是被我父亲骗到军队去的,封闭军事化管理让我和她彻底失去联系……”

  事到如今,江知意对江启博已然有隔阂,虽然淡化,但曾经的伤口已经留下疤痕,无法恢复如初。

  岑清伊现在和江知意一起,江知意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计较过往,活在过去的人不会幸福。

  江知意也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多要说的,絮絮叨叨聊了一上 午,能想到的,基本都说了一遍。

  不过记忆也零零碎碎的,江知意想到哪说到哪,眼下 说到钟卿意,江知意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钟卿意和岑清伊都是您的孩子,但是她们真的很不一样。”

  曾经因为钟卿意酷似岑清伊,江知意对她有莫名的好感,但走近之后,好感几乎败尽,“不过她或许也没那么坏 ,她现在还是很在意岑清伊的,她的多巴胺数值只有在和岑清伊一时才会上升。”

  江知意说到了自己的项目,说到了攻克α基因,她不迷信,但内心仍然希望岑简汐能保佑岑清伊,让她健健康康,“至少我攻克α基因前,不要让她发病。”

  江知意最后身体几乎被冻僵,她起身告辞,一步一步往外走,脚步很沉重。

  岑简汐的过去,比她此刻的步伐更加沉重吧?

  **

  江知意回到家里,陪着孩子休息,她只是闭目养神,顺便做好下一步的安排。

  可能冷风吹多了,江知意睡了一觉醒来鼻塞。

  岑清伊并不知道江知意今日去墓园,纳闷在家的人怎么还冻着了。

  母乳期,江知意不愿喝药,只能硬扛着。

  所幸的是,江知意没有发烧,不过也确实有些病恹恹。

  正月十五,江知意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岑清伊担心 ,提议道:“要不然,今年就先不回小南村了,等你……”

  “回,”江知意坐起身,咳嗽两声道:“他们老两口,一年能见 你几回,就等这一回呢。”

  岑清伊探手摸摸江知意的额头,关切地说:“要不然你吃点药呢?”

  “没事,就是有点咳嗽而已。”江知意拖着疲惫的身体下 床,岑清伊看她步履缓慢,不忍心道:“姐姐,实在不行,我今天自己回去一趟,晚上我就回来。”

  江知意不依,最终还是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小南村。

  怕感冒传染给元宝,岑清伊一路抱着元宝,元宝也懂事,闹着要江知意抱抱,江知意哄着,靠在两人身边坐,元宝很快就安静下来。

  两人照顾孩子,忍冬开车,夏冰在副驾驶,她们不放心,说什么要一起跟过来。

  得知江知意感冒还折腾过来,李春芬心疼够呛,拉着岑清伊到厨房小声说:“你这孩子,她都病了,咋还折腾她啊?”

  “我也不想,她非要过来。”

  “你呀,不能啥事都依着她,疼她,也得分事儿啊。”说到底 ,李春芬担心江知意感冒加重。

  原本晚上还想在小南村住一晚,可惜这一折腾,江知意感冒加重,当然发起了高烧。

  忍冬开车,连夜带人回了市里,一路去江城协和医院 。

  穆青得知江知意发烧去了急诊,瞟了几眼神色紧张的岑清伊,无奈地摇摇头,“你还不进去?”

  岑清伊愣了愣,跟在穆青身后往里走,果然,烧迷糊的人 ,也变成了孩子,只吵着闹着找岑清伊,根本不记得已经是孩子妈了。

  岑清伊抱着江知意哄道:“姐姐,咱们输液,好得快,听话哦。”

  岑清伊怀抱,多少有点安定作用,一针扎下去,江知意挣扎,委屈屈地说疼,岑清伊低头吹了吹针眼,“不疼不疼,待会就不疼了。”

  任谁看了,这也不是平日里高冷端庄的江知意,此刻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稍有不顺心就要闹脾气。

  岑清伊脾气好的没话说,江知意喝水,热了不行,凉了不行,差一点都不行,岑清伊就一遍遍调试温度,直到江知意肯喝下去。

  睡觉更是如此,江知意不舒服,哪个姿势都不满意,在岑清伊怀里翻腾,岑清伊手里提着输液管,嘴里裹着一段人工加热,含糊不清地问:“这个姿势可以吗?姐姐。”

  江知意哼哼唧唧,最终靠在岑清伊怀里,脸埋进她的胸口 ,暂时没了动静。

  目睹全程的穆青,像是好好走路的一条狗,突然被人连续踢了好几脚。

  江知意输液期间,手机震动过,似乎是有信息过来,后续岑清伊没听见手机铃声,她也没再管。

  嗡嗡嗡,这次轮到岑清伊的手机,陈念笙发来的。

  原来她和江知意共同进入的身影被拍,陈念笙这才知道江知意生病了,岑清伊忙劝住想来探访的人,“她没事,已经在输液了,不信你问穆青。”

  岑清伊劝罢陈念笙,手机不时收到朋友们的信息,有一部分是关心热搜的,确认她和江知意是否有事,还有一 部分是告诉岑清伊,博森药业搜查无果,并劝她放弃。

  岑清伊道谢,心底的信念没动摇,越是查不到,说明猫腻越多。

  博森药业那么大的公司,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企业发展到行业龙头,怎么会不留下蛛丝马迹?

  江知意输液终于苏醒,醒来的人便不安分了,闹着要 回家。

  岑清伊没办法,将人包裹严实往外抱,怕风吹到脸,岑清伊一路偏身。

  怀里的人漾出笑,烧的晕乎也不忘喊她宝贝。

  “宝贝~”

  “嗯呐~”

  “宝贝宝贝~”

  “在呢。”

  “我的宝贝我的~”

  “你的都是你的。”

  ……

  回到家,岑清伊第一件事测体温,高烧退了些,但没有完全退。

  一折腾,江知意似乎清醒了些,迷瞪眼望着岑清伊,“九儿~ ”

  “姐姐你怎么样?”岑清伊正拿毛巾给江知意擦脸,江知意握住她的手腕,漂亮的眼睛水润润,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难受~”

  “唉,你呀,我说让你吃药,你……”岑清伊还没说完,江知意已经委屈地泪水滚落,岑清伊顿时心疼,“不哭不哭。”

  “呜呜。”江知意哭得更凶,岑清伊心疼得揪起来,“姐姐不哭哦~”

  “你说我~”江知意委屈坏了,“我难受你还说我~”

  岑清伊一顿好哄才算是完事,接下来两天,岑清伊都没办法安心上班,江知意生病离不开她,跟上瘾的小狗崽似的趴在她身上闻麝香。

  岑清伊建议输液,江知意拒绝,岑清伊又提议吃药,江知意看她是真着急了,便软着身子躺在岑清伊怀里,仰头笑着说:“有个更快的方法可以让我出汗。”

  “恩?”岑清伊不明所以,江知意勾着的脖子,贴着她耳朵说了两个字。

  岑清伊听得腺体直接苏醒,那两个字:淦我。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两人握了手,那人转身上了旁边的一辆车,那车子再熟悉不过,怎们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