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季兰见村民不再说闲话,舒畅地转身进家门了。
一群没见识的山野村夫,长舌妇,整天只知道嚼舌根,真是闲的!
关季兰翻了一个白眼,厌恶死了村里人。
但很快她又高兴了,只要一秀嫁入县城,他们家就高人一等,这些人还不得巴巴地来恭维奉承她!
江一秀有样学样,瞪了眼村民,跟在她娘屁股后面进家门了。
等她嫁入县城,这些人她看到不会看一眼,低贱!
江一安冲村民吐了一口口水,“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家的事管不好,还来说我们家的坏话!不要脸。”
骂了之后,他也跑回家去了。
村里人纷纷远离了关季兰家,关季兰厌恶村里人,村里人对她的讨厌也并不见得少多少。
……
祝泽清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他该出去了。
他出来的位置还是茅房,刚一出来,就听到祝三万的拍门声,“谁在茅房啊?快开门,我快憋不住了。”
祝三万,十岁,双儿,大房的第三个孩子,不同于一般的双儿,这小家伙十分大胆,爬树、捣鸟窝、小河摸鱼,一样不落,野得很。
祝泽清赶紧开门,略显尴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拉肚子。”
祝三万根本没有时间听他解释,祝泽清一开门他就已经冲了进去,“差点儿就拉裤子里了。”
咕哝完,他忽然大声喊道,“泽清堂哥,帮我拿点儿木片来,茅房没有了。”
祝泽清,“……”
祝泽清还是给祝三万递了木片,然后才离开。
江一宁看到祝泽清,给他招手,“泽清,你看过来看我做的衣服。”
他把做好的亵衣递给祝泽清,然后双眸期待地看着后者,像个求表扬的小孩儿。
祝泽清看了看,看到细密的针脚,他暗暗想,要是可以,他真想给一宁准备一台缝纫机,这一针一线,得绣多少次啊!
“做得十分不错。”他看向江一宁的手指,“手疼不疼?”
江一宁摇摇头,“不疼啊,做习惯了。”
祝泽清还是关心道,“休息一会儿,其他的吃了饭再做。”
江一宁听话地点点头,“嗯。”
……
饭后,祝泽清离开了半个时辰,再回来时,拿回了剪纸的材料。
“一宁,我去我朋友店铺把东西买回来了,你试着剪剪,要是还差什么东西,我再去给你买。”
江一宁把红纸拿到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剪刀和尺子,一双眸子亮亮的,“泽清,你考虑得好周到,什么都买了。”
说着就开始裁剪起来,先把大纸对折,裁成四张小的,再把其中一张裁成四张,拿起一张开始剪。
剪纸他是跟村里一位孤寡老人学的,老人说这是她的绝学,但是她没有后辈,后继无人了。
老人腿脚不变,江一宁总是瞒着家里悄悄去给她挑水,获得了老人的好感,于是老人收了他做徒弟,还把绝学传给了他。
当然,江一宁去给老人挑水也是有缘由的。
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分吃橘子,他多吃了一瓣,他娘就打了他一巴掌,还把他赶了出去。
他一个人躲在草垛后哭,老人听见了,就过来看,见他脸上一个巴掌印,便问他怎么回事。
他如实说了。
老人见他可怜,就带他回了家,还把刚蒸好的馒头给他吃。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馒头的味道,又甜又软,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馒头。
祝泽清坐到对面,看着江一宁剪纸。
那把剪刀在江一宁手里好像有灵性一般,剪出的线条流畅圆滑,一刀下去,就是一个形状。
在祝泽清新奇的目光中,正方形的红纸最终变成了一只站在石头上,望着天边打鸣的大公鸡。
剪纸剪出了大公鸡的鸡冠、脖子、翅膀、双脚、羽毛、还有那块被站的石头。
江一宁把剪纸拿给祝泽清,邀功似的道,“怎么样,像吗?”
祝泽清诚恳地点点头,“很不错,栩栩如生的。”
看到这,祝泽清眼神出现了探究,一宁貌似不像看着的这般单纯卑怯,他好像在掩饰什么。
一宁为什么伪装自己呢?
他有点点想知道。
不过少年貌似心坊重得很,慢慢来吧,反正日子还长。
江一宁被祝泽清仿佛能洞视一切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避免祝泽清过度联想,他伸手在祝泽清面前挥了挥,“泽清,回神了。”
祝泽清眨了眨眼,“你还会剪什么?”
江一宁小心地观察着泽清的表情,实话实说,“大多数动物都会剪,而且剪得都一样好。”
很自信啊,祝泽清笑了笑,“那你把会的都剪来看看,慢慢剪,不着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江一宁条件反射问,“你要去哪儿啊?”
祝泽清起身,“我去找村长商量一些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江一宁点点头,“好。”
……
村长家。
祝家村的村长也姓祝,叫祝道年,五十多岁,年少的时候考取了童生,为人比较严格,在村里说一不二,颇具威严。
村长家在隔壁的隔壁,是村里的大户,地主是他的二弟。
村长听了祝泽清的话之后,吧吧了两口旱烟,点评,“劳民伤财,不切实际!”
祝泽清,“……”
“村长,能灌溉六七百亩地的水车,不花点儿心思,不需要点儿人力,让河里的水平白无故飞过来吗?”
“至于不切实际……”祝泽清把图纸取出来,“这是水车的设计图,村长可以看看,并不是不能完成的工程,只看愿不愿意做了。”
村长见有了图纸,眸色慎重了起来,或许祝泽清不是来跟他胡说八道的。
他把图纸接到手里细细看了起来,“就这水车,真能灌溉六七百亩?”
“我保证!”祝泽清掷地有声道,“村长,如果建最大型的水车,我建议把周边几个村的人一起召集起来建造。”
村长把图纸还给了祝泽清,毋定地摇摇头,“你的水车建不起来。”
祝泽清追问,“为什么?”
村长把最严峻的问题告诉祝泽清,“万一失败,耽误大家春耕,谁负责?”
祝泽清心里有了些挫败感,确实,现在没有什么比春耕更重要的事了,“村长,你告诉我,怎么才可能让大家来建水车?”
村长见祝泽清如此固执,便告诉他,“除非经过官府的同意,有了官府支持,你的水车才能建起来。”
“而且,如果我们自己建造水车,万一被毁坏,没人负责,要是有了官府的保护,便没有人敢肆意破坏,你懂了吗?”
村长说得句句在理,祝泽清虚心接受了村长的话,“多谢村长,我知道了。”
村长点点头,“你要读书就专心读书,别去做这些无用功,要种田就好好种田,不要三心二意。”
祝泽清没有应这话,他可以兼顾。
“回去吧。”村长回了屋。
祝泽清往外走去。
想建水车最好是经过官府的同意,这话没错,可是官府怎么会听他说?
他必须得有话语权,官府才会采纳他的意见啊!
想到这,祝泽清再次觉得,在古代,如果不做官,想做出一番事业,真是千难万难。
可是怎么才能变得有话语权呢?
祝泽清从村长家到自己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想要有话语权就得有身份和权力,身份……,权力……
江一宁看到祝泽清一脸泄气,不由问,“你怎么了?”
祝泽清没有隐瞒江一宁,少年有时候很会讲道理,“我在想怎么获得身份。”
江一宁自然地说道,“这还不简单,你要是能做那个林夫子的学生,不就有身份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林夫子可以说是德高望重,朝廷里许多官员都是他的学生,成了他的学生,官府会给面子的。
祝泽清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拜入林夫子的门下,争取话语权。
江一宁见祝泽清眉头舒展,便知道他想通了,于是把他剪好的纸拿给祝泽清,“你看看,你朋友看得上吗?”
祝泽清看了看,一宁剪了一套十二生肖,“我拿给我那朋友试卖一下,你先做衣服,我去一趟县城。”
江一宁期待地点点头,“好。”
祝泽清离开家门,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进入空间商城,把剪纸上新。
“这么便宜吗?”一张剪纸才一钡,也就是一块钱。
一张纸两钡,最多可以剪十六张,也就是十六块钱,咦?算起来还挺赚钱的。
令祝泽清高兴的是,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
客人:“我想买十二生肖,你能便宜一些吗?”
祝泽清:“一钡已经很便宜了,不能再少了。”
客人:“我买三套。”
祝泽清,“那给你算十五钡一套。”
客人:“要不是只有你这一家卖这种风格的十二生肖,我绝对不会答应。”
祝泽清:“那你到底要不要?”
客人:“要,剩下的两套可以在天黑之前给我吗?”
祝泽清:“明天天黑之前可以,今天不行。”
客人:“……你好傲娇。”
祝泽清:“我实话实说。”
客人:“你修改一下价格,锁定一下,我把这一套买了,剩下的明天再来找你买。”
祝泽清操作了一番,然后客人就下单了,祝泽清把十五钡银子取了出来。
现在还早,他打算先画一会儿水车设计图再回去。
他一旦决定了做某事,九匹马都拉不回来,这次他一定要把水车建起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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