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轩笑了一声,手指插进戚玉入墨的长发里,很自然地道:“那就留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陈鹤轩的动作就顿了一下。

  戚玉是魔,他是修士,戚玉又怎能留在他身边?

  戚玉直起身,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唇上,薄薄地“嘘”了一声。

  他瑰丽的眼睛发着绿色幽光,呼吸轻如薄雾,好似吸人精魄的美艳妖精:

  “不论以后,暂且欢愉可好?”

  陈鹤轩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喉结滚了滚,不自觉掐紧了怀中魔的腰,声音微沉:“乖,别招惹我。”

  在魅魔的引诱下,陈鹤轩已有几日未经忄青事的身体很快就燃烧起来。它早就念着那鲜美醇厚的滋味、只是碍于禁欲克制的形象不愿主动出手罢了。

  过去几个夜晚,每次走过戚玉的屋子,陈鹤轩都恨不得推开那扇碍眼的门,将魔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再满足口腹和心身之欲。

  其实,写邀请函对于陈鹤轩而言并非一件很难的事。

  一边写邀请函,一边克制住享用美食的野望,才是最难熬的。

  “我只是想让仙君抱抱我。”戚玉不知天高地厚地道。

  话说完,对视上陈鹤轩漆黑的眼睛,戚玉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他搭在陈鹤轩肩膀上的指尖被炙热的体温烫得一颤,脖子上的肌肤似乎都被男人灼热浑浊的呼吸熏红了。

  陈鹤轩深邃的双目紧紧盯着戚玉,就像是在盯着一只迟早会到手的猎物。

  他搂住怀里魔的细腰,留恋于那美好的触感,道:

  “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好像只有这样说,才能把他从欲望中撇开,把所有的原罪都归咎在戚玉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毫无负担地做一些过分的事。

  “嗯。”戚玉不知深浅,如懵懂的幼鸟,主动揽上陈鹤轩的肩膀。

  却不知面前这看似正经的人,包藏了多少坏水,曾对他打过多少邪恶的主意。

  陈鹤轩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他抱着戚玉站起身来,戚玉反射性地搂住他的脖子,修长的双腿紧紧缠住他结实的腰。

  “别松手。”陈鹤轩高大的身体说完,一边用手臂垫着怀里人紧俏的臀,一边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

  只走了几步,他就停下脚步,转身环绕屋内一圈,最后视线停在了放着一沓邀请函的书几上。

  他快速地走回书几前,把邀请函和笔墨砚台放在书屋的角落。

  这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陈鹤轩胸膛起伏得越来越猛烈,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将书几上的其他东西一扫而净,再把戚玉放了上去。

  “抱歉”,陈鹤轩挤进戚玉的双腿之间,声音有些沙哑,道,“我忍不住了,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

  “嗯。”戚玉晕乎乎地应了一声,忽然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省略号1】

  “好乖。”陈鹤轩感叹道。

  【省略号2】

  戚玉纤细的腿打着颤,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从前主动权归他,他想怎么摆弄师兄都行。现在主动权在师兄手上,就变成师兄想怎么摆弄他都行了。

  戚玉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就发现,陈鹤轩【省略号3】

  对上戚玉懵懂的眼神,陈鹤轩的胸膛更加灼热,他柔声道:【省略号4】

  戚玉躲过陈鹤轩滚烫的视线,抿了抿嘴唇,【省略号5】

  【省略号6】

  戚玉还不知道,开了荤的猛兽到底是有多可怕。

  陈鹤轩自然会让他好好体会一番,让他牢记不要再随便惹火了。

  现在戚玉后悔已经晚了,有了第一次,自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陈鹤轩厌倦。

  可陈鹤轩哪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厌倦,他只知道自己更加不想放这只魔离开了。

  戚玉一定是毒药,否则陈鹤轩为何会觉得自己中毒了,中了情毒。

  ……

  几日后,陈鹤轩的几位好友都到了星洲门,几人约好了要在御剑场上好好比拼一番。

  陈鹤轩告诉戚玉这件事时,戚玉【省略号7】,像是一团浸润着陈鹤轩气息的棉花。

  陈鹤轩拨开戚玉背上被汗打湿的发丝,在优美的肩胛骨上留下细密的吻,道:“你要去看我们比试吗?”

  戚玉睁开眼睛,松开咬着手指的嘴,声音像是刚从冰融化的水一般清冽,道:“要去。”

  接着,就是不成串的轻喘声从喉间冒出。

  “怎么想去了?”陈鹤轩掐住戚玉的腰,【省略号8】,问道。

  “想、想去……看你。”戚玉的声音根本连不成一句,被break得支离破碎。

  陈鹤轩哪里会信。且不说戚玉喜静,就论莫明旭难缠的杀意,都会让这人头疼一会了。

  难道是他那些好友里……有戚玉想见的人?

  陈鹤轩的眼睛一暗,视线紧盯戚玉后颈软肉,只觉津液在不断分泌。

  他舔了舔发痒的犬牙,终是在那白嫩柔软的地方咬了一口。

  “仙君,唔……轻点。”戚玉闷哼了一声,似乎是痛到了。

  陈鹤轩看着戚玉后颈泛着红的牙印,难得阴暗地想:戚玉被打上了他的印子,看谁敢抢走。

  ……

  日光熹微,霞光无声蔓延。

  可能是半夜下过雪,御剑场的草地上还有些湿润。

  莫明旭等人站在御剑场上等了一会,几人都都站着吹了好一会牛了,才看到陈鹤轩携一人御剑而来。

  几人视力都不差。他们本以为陈鹤轩带来的那人是小童什么的,可等看清楚了,立即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莫明旭唇角的笑也变为了讥讽的冷笑。

  莫明旭冷声道:“既然他自己送上门了,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另一人,也就是星洲门首席执剑长老,任枭皱眉问道:“不好吧明旭,戚玉不也曾是你的师弟吗?”

  “他不配做我的师弟”,莫明旭气急败坏,“任枭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商量过什么了吗?”

  几人之中比较稳重的一人站了出来,曾棋骞开启了屏音结界,和善地笑道:“别吵了,若要让鹤轩不再受戚玉蒙骗,我们不仅要杀了戚玉,还不能让师兄发现。”

  剑上,陈鹤轩安抚似地捏了捏戚玉的手,转头对他说:“我先送你去看台上坐着。”

  戚玉摇了摇头,看向远处御剑场上的几人,问:“不和他们问好吗?”

  陈鹤轩皱了皱眉,道:“他们粗鄙,这招呼不打也罢。”

  他不想看到戚玉被刁难,或是见到哪个旧情人的样子。

  戚玉“嗯”了一声。

  他知道,就算他不主动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找他的。

  陈鹤轩正要送戚玉到看台上去,就见场里那四人御剑而来。

  眼见四人越靠越近,戚玉看的呼吸一滞,抿了抿干涩的唇,那种可怕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陈鹤轩心知逃不掉,只侧头对戚玉道:“若是他们要伤害你,要告诉我。”

  御剑场太大,陈鹤轩不敢保证自己的视线时时刻刻都在戚玉身上。

  戚玉心里一涩。

  若是年少时的他能得到师兄这句话该多好。

  四人的剑停在他们不远处,与陈鹤轩和戚玉的剑在空中对峙。

  “鹤轩”,曾棋骞上前道,眼神落在戚玉身上,却是问着陈鹤轩,“这位是谁?”

  戚玉感受着曾棋骞那道冰冷嫌厌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只觉神经紧绷,脑袋里一片空白,面色逐渐发白。

  又是这样瞧不起、厌恶、嫌恶的目光,好像他是泥潭里的癞蛤蟆,又好像是他做了万恶不赦的坏事。

  戚玉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害怕这群人了,或者说是不再害怕这种目光,可是他的灵魂告诉他,他还在怕。

  只要他有一日喜欢师兄,他就不可能不去在乎师兄关系最好的人对他的看法。

  哪怕在他们眼里,他就像只无法驱散的苍蝇,像只永远沾着泥渍的丑鸭子,都配不上他们的好友。

  他们从不用言语和动作对自己表现出不满,可戚玉一直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厌恶。

  戚玉也曾觉得这是错觉,但每一次遇上他们几人时,总会觉得阴冷可怕。

  曾经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陈鹤轩,他做了很多很努力的事情,可无论他有多努力,他们始终瞧不上他。

  戚玉没有错,错就错在喜欢他们的兄弟罢了。

  “有事请耽误了一会”,陈鹤轩笑着说,向他们介绍着戚玉,“这位是我的客人,祁玉仙君。”

  莫明旭冷哼一声,抱胸走上前:“没说错吧,到底是祁玉,还是戚玉。”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盯在戚玉脸上。

  “你说是吧,祁玉仙君?”

  戚玉从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往常对他们多般容忍也只是因为他们是陈鹤轩在乎的人。

  戚玉垂下眼睛,克制住胸膛起伏的情绪,正要上前回答。

  陈鹤轩注意到戚玉的不正常,垂在腿边的手握了握。

  他终于还是拦住戚玉,替他挡住刺人的目光。

  “他是我的人,管好你们的眼睛。”

  年少时的戚玉曾无数次盼望过陈鹤轩能为他说话,哪怕有过一次,他也不至于如次害怕他们了。

  可他得到的是什么,是在他们之中,陈鹤轩冷淡到极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