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雁一本身并不是耽溺于欲望的人,应该说潜意识中他有更重要的事,完全顾不上这些。

  不擅长此道,便格外不得要领。

  时雁一只感觉到了难受。

  他靠着立柱闭上眼,却没能如预期地那般养神,反倒是带上了自暴自弃的意味。

  如此几番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

  时雁一猛地自臂弯间抬眼,眼中的潮湿未散,夹杂着情绪不得缓解的烦躁。

  这就样直直撞进鬼面人澄澈一片的眼底。

  他姿态随意地坐靠在窗边,一腿屈起,一腿自然地垂下,手指灵巧地旋转着一块木牌。

  那东西看起来非常眼熟。

  时雁一不久前甚至还有苦恼过它的真实用途。

  现在就这么出现在别人手中。

  时雁一分心检查了一遍袖口,才发现原本被收纳进袖袋的牌子,不知何时丢了。

  这个鬼面人就这般一路跟随在后,现在又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时雁一没有错开和人对视的眼。

  他想着痛苦与欢欣若要二择一,他可以毫无负担地选择第二个。

  时雁一看着他,薄唇微张,朝人伸出手。

  “……过来帮我。”

  黎孟夜把玩着木牌的动作一顿,略带诧异地看向他。

  那手指些微濡湿,指节自然收敛着,单若忽视掉指尖的痕迹,其口吻正经,实属让人猜不到他之前正在做的事。

  时雁一说话带有些许鼻音,哪怕本人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配合着上挑眼中含着的水色,也像是在撒娇。

  手中木牌被收起,黎孟夜翻身下了窗台,面具掩去了他唇角略微牵起的弧度。

  存了几分捉弄心思地问人,“你要我如何帮你?”

  这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时雁一松开拽着的衣摆,极力忽略掉升腾起的燥热感,手指压过被面,自下而上地看着鬼面人。

  “你且先过来。”

  黎孟夜依言走到床榻边,隔着脚蹬的距离看他。

  细看发现他额间沁着薄汗,时雁一肤色白,衬得一点红意就分外明显。

  这人素来穿衣讲究,衣服领口习惯遮住大半的后颈。

  这会衣襟微敞开着,隐约能见半截锁骨,衣衫下摆略显凌乱,再往下……

  黎孟夜喉咙微紧,结喉迅速攒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嗓音带上了哑意。

  “过来了。”

  时雁一压在被面上的手指蜷动,点了点床沿,对方看着他动作,好似不解其意地站着。

  耐心于此告罄,时雁一忍着不适,一把拽过对方垂落在身前的头发,迫使其不得不弯腰。

  一手盖在黎孟夜肩膀上的力度加大,另一手拽过他的袖袍,直白地表达,“用手……帮忙。”

  轻笑声伴着衣料摩挲声而起。

  黎孟夜倾身向前,面具下的双眼泛着沉沉色泽,“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掌心在膝头小作停顿,随着彼此距离的缩减,能嗅到对方身上浅淡的气息,而后欲望被迫向着他而敞露。

  被人伺候的感觉与自力更生完全不同。

  时雁一应激地后退,但很快被拦住了去路。

  而身前人眼神危险,察觉到他躲闪后利索而巧妙地制住了他的行动。

  动作也没落下。

  面具后的视线落在了脸上,时雁一隐约感觉对方说了什么。

  可他偏偏在那个档口走神了,错过了可能有的重要信息。

  时雁一识海起了波澜,许久都不能平静。

  先只是乌云压顶,将有的雨水在蓄力,欲落不落地僵持。

  随后是越发黑沉的云层在翻滚,无声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

  在其降下前,势头已然难以阻挡。

  可识海的主人还想要抵抗这样的自然现象。

  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雨势迅猛,势不可挡。

  顷刻间就打湿了地面,不及躲避的人也被沾湿了衣衫,颇显狼狈。

  时雁一手指微动。

  黎孟夜却没有马上松开人的打算。

  目光在那瞬间迎上彼此。

  时雁一气结,但他依旧轻抬下颌,挑衅的意味分毫毕现,他示意对方。

  “松开,你帮人的态度过分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