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贵妃心中已有了决定, 那便按她的想法来吧。”我说。
“是。”
小太监得了回复没直接退下,而是走上前来,将手中被红绸包裹着的一物呈到了我面前。
“贵妃娘娘命人送来红丝砚一方, 说林嫔出言不逊已受了罚, 还请璃少御消消气, 莫往心里去。”
“那这两把用红绳系在一块的金梳是何寓意?”我的视线落在砚台边上,问道。
小太监躬了躬身,“回圣上,娘娘说是祝您和璃少御恩爱相守,白头偕老。”
虞殊笑了笑, 心情很好,“多谢贵妃娘娘美意。”
想来清平殿灯火通明一整夜, 还泡了小半宿温泉的事情已经传到对方耳朵里了,贵妃这礼送得可真是恰逢其时。
羞意上头, 我抹了把脸,算算时间也该去上朝了, 便抓着垫子和虞殊说了一声后, 由小单子扶着上了轿。
往常坐轿辇稍微摇晃些并不觉得怎么样,今日却连一些微小的起伏都难以忍受。
煎熬了一路, 腰酸得我又是呲牙咧嘴又是额上冒冷汗的, 某处残存的异物感也叫人难以忽视。
我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个主意来。
等下了朝回去,我定要趴在床上罚虞殊给我揉腰, 揉满一个时辰。
近来后宫的不太平对前朝也带来了不少影响,礼部人人自危, 尚书杨正云明显沉默寡言了不少。
虽然经查花钱伪造秀女的事情与他无关, 但到底问题出在他部下, 还亲手送了个右侍郎进大牢, 对这位素来正直的老臣产生了一定的打击。
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在宫里惹是生非的左侍郎林帆倒是挺活跃的、自从收到秀女入选我给各家送的赏赐后,他似乎尝到了甜头,有意无意地抓住机会在我跟前刷脸,似乎是想让我多注意到林姝一些,好让她成为宠妃受更多的赏。
连在丞相面前都微不可查地站直了些。
“圣上,微臣有事要报,”说话的人是容喻,他出列朝我跪道,“江南各处县衙均称连日的大雨已经停歇,堤岸稳固,未发生洪涝灾害,一切平安。”
翰林院接收各地来的奏折,筛选后送往御书房与六部。若问关于朝廷的消息何处最灵通,那翰林院定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是好事,我换了个姿势倚着,心想,粮食与盐仓保全了就好。
容喻又说,“只是官府上奏,称天气寒冷异常,各地河、湖都出现了厚达十来公分的千层冰面,连沿海数米都冻了冰碴,此现象前所未见,百姓谣传是烛九阴作祟,欲要修庙供奉,祭祀平怒。”
怎么还牵扯上烛龙了,我无奈摇头,问,“国师先前去云游,如今可回来了?”
观星殿的人禀报道,“尚未有音讯。”
这位国师还是父皇在世时任命的,年纪轻轻却浑身透着仙风道骨的神秘气质,唬人得很。每次民间有关于神灵鬼怪的传闻,只要将他搬出来办一场仪式,惶惶人心就能得到安定。
但就在一年前,他突然留下一封信说要去云游,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露过面。信上说,他要在四海境内找一头鹿,那是他的媳妇。
虽然我对此很不理解,但人间怪事无数,他可能就是爱好异于常人了些。尊重且祝福。
这人不在,另寻一个气质相似的也并不容易,再说仪式的流程只有国师知道,观星殿的人一向是他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的,没细究过这极为繁琐的东西。
那往日的方法便不可用了。
我伸出指尖揉了揉眉心,道,“顺着民意来吧。由官府组织,请能人志士来协助,办得盛不盛大不重要,只要安抚好百姓即可。”
“是,微臣明白。”
“慢着,”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叫他们自己把控好其间的度,若有人借着此事欲行不轨、敛财贪污,孤绝不轻饶。”
容喻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传达,点了点头便退回了群臣之间。
上朝才不过坐了一柱香时间,我已经不动声色地换了好几个坐姿了,就算垫着软垫子,这样一直支着腰撑架势也颇为累人。
见他们一个两个都说得差不多了,我便提早宣了无事退朝,让小单子搀着我快走。
虞殊应是在我腰上掐出痕迹来了,我那两侧腰际尤其地疼,也不知他昨夜发了狠用那么大的劲做什么,像是要把我囫囵拆开吞吃入腹似的,好几回都将我撞得要扑出去了,又握着腰重重拽回来,逃都逃不开。
光想着就叫人脸红心跳,我垂着头步伐有些乱。
丞相拿着看破一切的目光打量着我,叹道,“圣上,要节制。”
我胡乱点了点头,逃也似地出了侧门,才放慢了些速度问小单子,“孤今日又哪里看起来虚了?”
“圣上,”小单子眼中满是关切,低声道,“您走路都打飘了,耳侧还有红梅印,都看起来哪都虚……”
“……”
我捂住了脸,咬了咬牙暗骂一声,虞殊!
不是说了别往看得见的地方留痕迹的吗,他怎么不守约。
一回到御书房,我就想让小单子去把虞殊喊过来,我要兴师问罪。但谁知一推门,他已经好端端地坐在那靠窗的榻上了。
“圣上回来了。”他起身朝我走来。
我屏退了下人,门一关,这屋里就剩下了我与他二人。
“瞧你做的好事,”我侧过脸指着耳朵,略带羞愤道,“被相爷逮了个正着。”
虞殊轻笑一声,倾身凑到我手指指着的那处,在昨日吮出的痕迹上又落下个轻柔地吻。
“殊知错了,请圣上责罚。”
“哼,”我扬手勾住了他的下颌,将他拉到面前来,视线下移,在那双诱人的薄唇上流连,“罚你给孤揉腰。”
“什么?”虞殊俯了俯身,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鼻尖相触,十分亲昵,“上药……”
“圣上何处要上药?”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听他装傻充愣,清晰地看到了那深邃的眼眸中含着的勃勃兴致,还有逗我玩的愉悦。
“你是眼睛看不清,不是耳朵听不清。”
“还有,”我拍掉了他往我身后摸去的手,耳根都红了,压低声音咬牙道,“你都折腾了一夜了,怎么还不知累?”
他笑意不减,啄了我一下,“这话当问圣上。”
“嗯?”
我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这难道还能怪我?
“殊是枯木,圣上是殊的白磷。”
磷粉易自燃,遇到干柴便会难以自控地腾起烈火。
虞殊学着我压低声音,但他的音色太醉人,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哑意,仿佛是神秘海域里陡然冒出的海妖,在诱惑着往来的船只,叫他们迷失方向,一同沉沦。
我捂住了他的嘴,将他轻轻推开了些,一面背着他朝书案边走,一面红着脸嘟囔道,“花言巧语。”
但不得不承认,我很爱听。
虞殊眉眼含笑,跟过来在我的身侧坐下,为我揉腰。
在御书房里我终于可以放松些,不用端着帝王仪态了。于是左一个软枕右一个软枕,像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瘫成一团,借着虞殊搂我的姿势将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享受着美人的按摩。
“若此时能来上一段悠扬的曲子,就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事情了。”我闭着眼畅想,道。
“圣上心里在挂念着谁,是那位琴艺高超的楚美人,还是乐府里的哪位琴师?”虞殊语气平平,但很显然已经醋了。
“孤随口一说罢了,有你在身边,孤怎么会去想别人。”
我连忙安抚,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让我见一回太阳。我的腰,还有那不可言说的地方,短时间内都经不起第二次这么激烈的折腾了。
虞殊抿着唇,似乎是信了,但迟迟不见笑意。
我仰起头扒着他的肩,在他那线条流畅的下颌上轻轻吻了吻,“真的,孤心里只住了一个你。”
“圣上,户部左侍郎陈大人家中的侍从求见。”
就在虞殊低下头想回吻过来时,门外传来了小单子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腻腻歪歪的动作。
看他被打扰后的面色有些低沉,我在迅速坐正的同时摸了一把虞殊光洁白皙的脸颊,顺手捏了捏,手感很不错。
“进来。”
小单子引着侍从进了屋。
“拜见圣上,”那侍从规规矩矩行过了礼,倏地眼泪就下来了,“圣上,求您给小公子做个主吧,罗老爷他……他竟连孩子也不放过呀!”
我没听明白,只隐约意识到这事和罗旭有关联,神色正经了些,“你且将事情如实说来。”
侍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许是受了惊吓,又或是头回面圣太紧张,总之说话磕磕绊绊的,半天都没讲明白。
最后还是小单子补充了大半,我才听懂了这整件事的发展。
自从陈广益去了婺城后,他儿子就一直在陈府和罗府之间两头跑。因为罗旭家中请了名师,陈广益的儿子就拜在那名师门下。他如今一直在跟着老师,到罗府去学习课业。
昨夜那孩子与罗旭的儿子一同写文章,写得晚了些,而罗旭请了人在府上喝酒,酩酊大醉昏不识人。
陈广益的儿子正要离去时,天色已经暗了。孩子肤白又留着长发,容貌也清秀,被眼花的罗旭当成了侍从去天香楼请来的名妓,上手就要轻薄。
小孩他如何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就吓得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从去解救,但罗旭身强体壮,他一个人根本拉不动。喊人来也无人搭理,站在廊下的侍卫就冷眼看着,还嗤笑了一声,说能被老爷看上,是他家公子的福分。
“这可是侍郎的独子,他还是个孩子!”侍从赤红了眼,怒道。
侍卫“哦”了一声,“那又如何,老爷对你家侍郎有大恩,就算他来了也没用,再说了,等酒醒了,老爷自会给你家送笔大礼的。”
“你!”侍从扑上去要抢他的佩剑,“禽兽,你们都是禽兽!”
可他一个普通仆人如何打的过尚书府的侍卫,三两下就被人踩在了脚底。
“省省吧,”侍卫说,“乖乖在这呆着,别打扰了老爷的好兴致。”
不过幸好,盯着小孩的绣衣眼看情况不对,出手打晕了试图用强的罗旭,把陈广益的儿子和侍从一块拎着带回了宫中。
“那孩子在哪?”我问道。
此事非同小可,罗旭这人先前独自逛花楼、沉迷声色也就罢了,如今竟敢把歪心思动到了同僚之子的身上。我看他是高位坐太久了,罔顾人伦藐视律法,昏了头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之《他太爱我》
虞殊(醋精)(暗戳戳显摆):是的,我和砚卿就是干柴烈火天造地设无比登对……
醉某:呃,我依稀记得,他最初的人设走的是高冷天仙路线,为什么画风越跑越偏了。好大儿你有头绪吗?
皇帝(捂脸)(不好意思):也许,他太爱我了吧……我爱听。
醉某(抱着狗粮)(满载而归)(欲言又止):行,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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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8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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