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很大，秋弃命和沈义不想听见都不行。
紧接着，又有人大喊，“真的假的？真回来送钱啦？”
沈义又扭头看了一眼，道，“他手中有人命。”
秋弃命是鬼，看不出这些，他疑惑的开口，“他杀的是谁？”
“这我可看不出来。”沈义好笑的开口。
秋弃命扭过头静静的看着沈义，他对这个人是否杀过人不感兴趣，愣了片刻，他才开口，“是属下愚钝了。”他在意的只有沈义是否在意。
——
就像是秋弃命说的那样，哗众取宠，那商贩在摊子前拿几个纸钱比划了好几日，每次沈义他们路过时都能看见那小贩摊前围了不少人。
一直到沈义他们要离开了，那小贩仍然在说他又收到了纸钱之类的，只是这时围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如第一天那样多了。
人们都习惯了这个人收到纸钱的事。
小摊前人少了，沈义一眼就能看到小贩，那小贩已经不如第一日风光了，满脸的沧桑的疲倦，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愁了好多日一样。
“等一等。”沈义拉住秋弃命的衣服示意他停下来，“你看那个小贩。”
秋弃命抬眸看去，只见那小贩头顶徘徊着黑气，脸上也被一层淡淡的黑气萦绕，明显是将死之相。
“他快要死了。”秋弃命毫不留情的开口。
沈义也能看出那黑气，严肃的点点头，道，“去看看。”
“是。”
一人一鬼来到小贩的摊子前，只见那小贩正拿着三张纸钱，唾沫横飞的道，“昨天的钱可全都对上了，但是啊，不知哪里来了这三张纸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陆儿回来了。”
其中有一个人皱着眉道，“我看不是吧……一脸疲相，多半是招惹到了什么，你快去找个大师看看吧。”
闻言，那小贩瞪了他一眼，“我呸，你自已没有不要咒别人。”
那人嗤笑一声，“我又不稀罕。”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这时，沈义上前，他看着小贩手中的纸钱，道，“敢问这位老板，你口中的陆儿是？”
小贩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义，摇摇头，一边摆手一边不耐烦的开口，“跟你没关系，你快滚。”
还不等沈义再说什么，身边一个男人道，“什么陆儿？就是他在路边捡的野孩子，养了几天就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站在小贩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开口道，“你可别瞎说，那孩子自已命不好，病死的，你别瞎猜。”
沈义的轻笑声突兀的在几个男人耳边响起，他的语气有些凉，“原来如此，这纸钱是谁给你们的？”
那小贩明显慌了，他故作镇定的道，“和你没关系。”
这时，秋弃命忽然出现在小贩身后，一手抓住他的头，将他按在小摊上，一字一句的道，“请你想好了再说话。”
周围看热闹的见一个男人跟鬼一样出现在小贩身后，全都吓得跑开了，也不管这热闹多新鲜了。
周围瞬间清静了不少。
但有一个人没有离开，就是刚才一直帮小贩说话的男人，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
那小贩被秋弃命粗鲁的行动吓坏了，他使劲的挣扎，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天杀的混蛋，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放开我。”l
听到不得好死几个字，沈义的心咯噔一下，猛然想起那鬼面对自已尸体时淡漠的态度，心中又是一疼。
他难得用凶狠的语气开口，“你自已清楚你的纸钱是从何处得来的，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非要我拆穿你才高兴吗？”
秋弃命被沈义的语气吓到了，手中的力道差点就松了。
他不解的看着沈义，何事让那人这样生气？难不成是因为自已粗鲁的行动让主人生气了吗？
想着，他默默垂下头，手中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我呸！多管闲事的，关你什么事？”
小贩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那只大手，他觉得他的脑袋被挤的生疼，像是要烂了一样。
另一个人看到这种场景，被吓得说不出话，一个劲的往后挪。
“纸钱到底哪来的？”沈义问。
随着沈义话音落下，秋弃命按压的力道加重，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小贩身后响起，“我可以让你试一试，肉一块一块的从骨头上割下来的滋味。”
小贩被吓得叫唤一声，“啊！等等，你不是修土吗？怎么还杀人？”
秋弃命幽幽的开口，“我主人是修土，我的是恶鬼，我可以杀你。”
“我说，我说。”小贩是真的怕了，他太清楚恶鬼的可怕了，浑身上下都在发颤，“是……是一个姓千的人……不对，是鬼，给我的，说拿着这个到闹市给人编故事，就能满足我的愿望。”
闻言，沈义抬头看了秋弃命一眼，眸中满是严肃，“是无面鬼。”
秋弃命问那小贩，“你的愿望是什么？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能是什么？肯定是钱啊，至于怎么找到的，我只要供一个无面神像就行了。”
闻言，秋弃命猛的松开了那小贩，一闪身出现在沈义身侧。
得到解脱的小贩一个没站稳滚到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该放我离开了吧？”
沈义看了那小贩一眼，“无面像是从何处得来的？”
“捡的。”小贩一手揉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揉着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沈义与秋弃命对视一眼，“带我们去看看。”
闻言，小贩如临大敌，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不行不行，无面神特意叮嘱过，头发上绑着葫芦的人，和一个黑不溜秋的恶鬼不能带到他神像前，不然他就杀了我。”
沈义皱眉，“看来他是猜到我们会来这里，特意叮嘱的。”
“是。”
沈义犯难了，那鬼逃跑的极快，就连林宴都无法捉住，若真去了，无法击杀那恶鬼，待日后定会来取小贩的性命。
“你不要再供他了，你所要的是拿你的命换的，你的纸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沈义捡起地上的纸钱左右看了看，眼眸猛的一缩，猛的将纸钱丢了出去，“这纸钱能偷人气运，凡是靠近的都能偷到。”
言罢，他扭头看着小贩，“包括你的气运，肯定也会被收走，就算拿到钱你也是守不住的。”
“怎么可能？”小贩一脸不可置信，”你别骗我了，他说这是招财的。“
沈义无奈的看着小贩，淡淡的开口，“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