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声音好像近了些，似乎是在嘶吼，但依旧有些听不清，苏凉满目迷茫，那声音充满了无助、绝望，让他感到心惊。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疯狂跳动的心跳逐渐变缓，苏凉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大海，四周弥漫着灰色雾气，空无一人，那道声音逐渐消散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
再仔细听，好像能听到些许低声的清唱，那歌声仿佛带着些许魔力，苏凉神情恍惚了一瞬，但随即清醒过来，我刚才怎么了？
苏凉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移动，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苏凉惊悚:我该不会被鬼压床了吧？
当凤九朝忙完手头的工作，来到床前，看到的居然是蹙着眉、撅着嘴，睡得不怎么安稳的苏凉，这还是第一次见对方睡觉时出现这样的神情，凤九朝微微疑惑。
这是梦到了什么事情？
凤九朝伸出手放在对方皱起的眉头，轻柔的将那隆起的褶皱慢慢揉开，直到对方面容恢复平静，俯在对方耳旁，轻声说着：“乖，安心睡，我在旁边陪着你。”
随着他的声音慢慢消失，睡梦中的苏凉好像感受到什么，面容逐渐舒展，陷入了沉睡。
一般苏凉醒后都不会记得梦里的内容，但是今天的梦他却记得格外清楚，这个梦太真实，他在梦中完全感觉不出自己是在做梦，梦中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自己肯定听过。
快什么，倒是说清楚啊……
还有那句将自己拉出梦魇的话，虽然依旧听不清，但听到那个声音，自己便感觉安心许多，那好像……是凤九朝的声音？
苏凉默默叹气，趴在书房地毯上，撑着脑袋发呆，不断回忆着梦里的内容，试图看清一些自己没发现的细节。
还有自己那一身的伤是什么情况而且现在仔细想想，浓雾里好像还有其他的影子在晃动，是人？还是人鱼？
苏凉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梦里发生的事似乎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但又觉得有些那些场景虚假，和现在平和温馨的生活实在是完全不相干。
导致苏凉现在陷入了矛盾，两种感觉相互排斥，毕竟昨天在梦中，那样的场景实在是太真实，好像都能感受到身上伤口钻心的疼痛和自己当时疯狂跳动的心脏。
啊，算了，不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快点忘了吧。
不再想梦里的事，苏凉又想到了昨天睡前发生的事，悄悄拿眼睛看凤九朝，耳尖微微的红了。
“殿下，这是昨天晚上机器拍摄的照片。”书桌前立着一位下属，单手抱着一堆资料，他将一小叠照片恭敬的放置在桌前。
凤九朝随手拿起面上的第一张照片，眉头轻微皱起，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在深夜，夜色很深，但可以看到大海深处有一团看不清的东西若隐若现的散发着幽绿的光明。
“这是深海的照片，光芒大约闪烁一整晚，天亮时就散去了，大海被污染，渔民们只能越来越靠近大海深处去打捞，昨天这个时间段没有渔民在这块区域，需要采取强制手段禁止平民前往深海吗？”
“除了这团光，还有其他异常吗？”凤九朝坐起身，面色严肃的翻看着面前的照片。
一旁犹犹豫豫的凑过来一个毛脑袋，凤九朝顿了一秒，将照片拿给一旁的苏凉看。
苏凉看着照片，瞬间又想起了昨晚的梦，梦里的场景也是大海，发生事情的地方也是大海，这可真是……太巧了吧。
“清晨已经派人前往查探情况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下属低着头，仿佛对一切视若无睹。
“暂时不要有太大动静，等前线的消息到了再说。”凤九朝单手点着桌面，另一只手揉揉一旁的小脑袋。
“是。”下属立在那，等待下一条指令。
“净化器已经加入使用了？”
“是的，清晨便开始启动，用的公司研发的最新款，那边传回的消息说效果比上一代强很多。”
“嗯。”听到这则消息，凤九朝才感到略微踏实些，但心里依旧觉得不太舒服，这次污染来得太突然，传播速度也太迅速，还有照片里的这团光，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事情即将破水而出。
“有新消息立刻传来。”凤九朝说着：“下去吧。”
“是。”
等到室内只剩下一人一鱼，凤九朝揉揉苏凉的头问：“你觉得呢？”
苏凉抬头看看对方：问题是，我说什么你也听不懂啊……
“不尝试一下，怎么会知道我不懂呢？”凤九朝眯眯眼笑着，有那么一瞬间，苏凉感觉自己似乎早已被对方看透。
苏凉磨磨蹭蹭的想趴回毯子上，刚转过身就被对方拦腰抱住，下一刻，后背落入温暖的胸膛，心跳和心跳相连的感觉，一人一鱼近的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
坐在凤九朝怀内，苏凉大脑内满是昨晚对方亲自己额头的画面，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腰想从对方腿上滑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腰间环着的手慢慢收紧，凤九朝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离得很近，近到对方炙热的呼吸能烫到苏凉的耳廓。
“想去哪？”
苏凉下意识的抖了抖，明明两人之前也总是这样，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次数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怎么现在感觉这么怪呢？
“昨天晚上，是梦到什么了吗？”凤九朝的脑袋轻轻搁在苏凉的颈窝。
苏凉浑身僵了一瞬，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睡着的时候看样子不太舒服。”凤九朝轻声解答，有些执着的问着，“是做噩梦了？”
不会是自己亲他那一下给留下阴影了吧？
看样子对方不问清楚是不会罢休了，苏凉轻轻点头。
“梦到了什么？”凤九朝略微紧张起来，握住对方腰间的手微微收拢。
苏凉抬起一只手，指了指照片中一望无际的大海。
凤九朝心中缓缓松了口气，结合昨晚的情况看，苏凉似乎并不怎么抵触自己的亲近，不觉得恶心，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加大一点力度？
“梦到了大海？”凤九朝轻轻挑眉，随即语气轻松，逗弄着苏凉，“难道是梦到了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