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抬头看向对方，凤九朝闭着眼，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均匀的呼吸声缓缓传来，好似已经睡熟了一般。
苏凉艰难的想他怀内翻了个身，背后抵着凤九朝宽阔温暖的胸膛，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苏凉竟然感到了一抹安心。
记忆里已经没有这样温暖舒适的怀抱了，关于父母的面容和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快要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内心某处空荡荡的地方似乎正在慢慢被填上。
苏凉本以为今晚会很难入睡，伴随着凤九朝缓慢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没过几分钟，苏凉就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困意，眼皮打架，没经过多少挣扎就陷入了梦乡。
室内两道悠缓的呼吸声交织着，黑暗中，一直熟睡的凤九朝却忽然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冷静，丝毫看不出醉酒的痕迹。
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的苏凉，凤九朝嘴角宠溺的笑意缓缓扬起，慢慢垂下头，在他唇瓣印了淡淡的一个吻。
成功骗上床，晚安，小坏蛋。
第二日苏凉睁开眼，床上只剩下他一条鱼，一旁的温度早已散去，看来凤九朝已经起床有段时间了。
呆愣的坐在床上，苏凉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在凤九朝的床上，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转头看了看房间，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又找不出到底是什么。
“醒了？”
凤九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房间，正站在主卧门旁，看他的样子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起床吃早餐了，小懒虫。”凤九朝边说着，慢慢走到窗户旁，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晨间的暖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这下看的非常清楚了。
我的床呢？
意识到这一点，苏凉的双眼瞬间睁大，确认性的再看看原先放床的地方，那里现在正垫着一个小毯子，毯子上摆放着零散的人鱼玩具。
床没了？那我……我以后睡哪？？！
苏凉看向凤九朝，对方嘴角带着笑意，看样子心情非常不错，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回复他这个问题。
走到床边，凤九朝微微弯腰，轻柔地抱起还在发懵的人鱼走向卫生间。
用过早餐，凤九朝照例在书房处理这些日子的公务，从身侧的圆拱型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远处花园内的游泳池。
苏凉正趴在泳池边懒洋洋的晒太阳，银色发丝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带着翘卷的睫毛也仿佛在发光一般，闭着眼安静的趴在那，仿佛童话里睡着的小王子一般。
苏凉当然没睡着，他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自己的确拥有人鱼的能力，可是却不会唱人鱼族的歌曲，不过没关系，经过昨晚上的事，看来只要是首歌都有效果。
大脑内搜索着歌单，却满脑子都是小跳蛙的旋律，怎么也没法想出第二首歌，零零散散倒是回忆起来不知道多少首歌的小片段。
而且深受隔壁幼儿园的熏陶，能想起的歌差不多都是儿歌，有的只有一两句，有的还能勉强唱个小高潮，也不知歌词有没有漏字或是错字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凉想着，要不试着唱一唱？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唱到那突然就想起来下一句了呢？
说干就干，苏凉清清嗓子，随意选择了一个片段，开始小声哼唱，歌声在空旷的花园内缓缓传开。
正在处理文件的凤九朝笔尖一顿，转头看向窗外，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银光的人鱼正在闭着眼轻声歌唱，不远处花园值守的几名侍卫看着人鱼，面目祥和，听得一脸满足。
这一幕是如此的刺眼，凤九朝只觉得内心忽然泛起一股强烈的怒气和醋意，扔下笔，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沙发椅被惯性带动得后滑了一段距离，撞在墙上才堪堪停住。
凤九朝大脑内充斥着怒意，大步走出房间，三步做两步来到花园内，花园内的侍卫连忙站直身子行礼，正闭着眼哼唱的苏凉冷不丁被抓住了胳膊。
惊得他刷的睁开眼，歌声戛然而止，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皱眉的凤九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准唱。”
凤九朝皱着眉，声音有点冷，苏凉歪歪头，大兄弟，你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生硬，但回想到刚才的画面，凤九朝堵着气，强硬道：“不允许唱歌给其他人听。”
苏凉无辜脸：我没有啊……
轻轻捏着面前人鱼的下巴，柔软的触感让凤九朝心头微颤，有些不舍得松手 轻轻摩挲着手指间的软头：“听到了吗？不允许唱歌给除了我的其他任何人听，否则，被我发现一次，就扣一天零食”
好嘞好嘞，你说啥都对，都听你的。
苏凉连忙点着头，不怎么在意对方霸道的发言，毕竟自己练歌也只是为了帮助凤九朝缓解头痛。
但是却非常在意自己每天的零食，赶忙顺着凤九朝的毛摸摸。
只是……凤九朝为什么会在意这些呢
“真乖。”凤九朝脸色恢复了笑意，揉了揉人鱼柔顺的发顶，有些念念不舍的收回手，“吃完午饭带你去顶楼吧。”
顶楼？苏凉思考着顶楼是哪里。
“是你上次一个人去的那里。”凤九朝在一旁提醒。
那个被铁门锁着的地方？这下苏凉知道是哪里了。
去过一次，没弄清楚情况，却留下了更多的疑惑，苏凉默默想着，的确有必要再去一次。
再次来到三楼，这里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其中最明显的是灯光增加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昏暗，但至少能勉强看清走廊两侧是什么，不用再摸着墙壁往前走了。
轻轻牵着苏凉的手，凤九朝另一只手拿着灯，带着他慢慢走在长廊里，朝着上次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去，两人都很安静，昏暗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凤九朝“哒哒”的脚步声。
苏凉吞了下口水，默默想着：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