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俞恪那夜抱了晏无渡的琴回来后,帝王这几日再未召见过他,俞恪自上次见了他之后,也想缓上几日。

  “快点,快点,小心别磕着!”

  俞恪抱着手炉窝在贵妃榻上,乍然听见外边一群宫女太监们哄闹的声音。

  不多时,一小太监过来叩门“祈大人,内务府差人来给您送烧火盆的精炭了!”

  “进来”

  俞恪懒的动,仍旧窝在榻上,见一个小太监推门进来,朝他行礼,眼里带着喜意道“祈大人,内务府差人给您送了些过冬的物件儿,您看给您换上?”

  “嗯,搬进来吧”俞恪知道他们的德行,便照单全收了。

  想来是近日帝王不召妃嫔,却连着两次深夜召他前去,上次又给他赐了把琴,那些人以为他得宠了,故来讨好。

  “是,大人!”

  那小太监跑出去,招了一堆宫人进来,将俞恪屋里的东西,除了他身下这张榻子,其他几乎全搬了出去。

  俞恪“……”

  “祈大人,劳您移坐半刻”那小太监笑着过来冲他恭敬道“奴才们将这些个旧的腾出去,给您换新”

  俞恪闻言起身,让出位置让他们将那榻子也搬了出去。

  俞恪则依旧抱着手炉,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众人来回忙活

  “……”

  他此时心里颇为五味杂陈。

  上一世住的是帝王寝宫,最坏也歇在侧殿,那儿用的几乎都是最好的,因而换无可换。

  他倒是还未经历过这般阵仗。

  俞恪面无表情地想,倒不如干脆直接给他再换个地儿住。

  但他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他真换了地儿。

  宫人们手脚利索,不一会就换置完了,

  一众人陆续从他房中退了出去,最后的那太监还拿了个新的镀金的手炉来将他手里的铜炉一并换走了。

  待会人们全部离开后,俞恪抱着新换的手炉,又窝在了新的榻子上。

  倒是不错,比原来宽敞了些。

  于是不到半日的功夫,俞恪住的这小庙就华贵了不少。

  教坊司知他“受宠”,也不会来烦他。

  俞恪无事可做,便找了笔墨画了幅《年关图》。

  画上是一方小院,院里有几人忙着打年糕,四周架子上摆满了谷物,两三孩童挑着几串爆竹运闹嬉戏,门上贴好了对联,门前几朵雪花悠悠落下。

  画完之后,俞恪执笔题字:红纸除旧去,落雪迎春归。庭院闻声闹,知是盛世年。

  放下笔墨,俞恪垂眸看着眼前的画,直到墨迹干后,他才将画收起来。

  除夕夜众人会向天子朝贺,这画便当作他的贺礼吧。

  他现在吃穿用度都是宫中所供,送无可送,便送一幅画吧。

  这几日又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俞恪越发清闲了。

  他瞧了一眼手中的瓷瓶,敛下眸中的心思。

  也许他能走情字这条路吧……

  他知道这瓶中是何物,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焖心自问,若真让别人得逞,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前世晏无渡是他的人

  “都紧着些,把大人的住所给置办好了”

  门外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俞恪的心思,他将瓶子收到神中,抱起乎炉推门出去了。

  他这院子里的宫人让他遣去外边了,除非有他的命令,否则是不会进来的,所以他这里平日里很安静。

  宫中人多眼杂,他谁也信不过。

  俞恪出去后便瞧见一众宫人提着各色灯笼以及其他物件儿在他院里忙活。

  领头的太监瞧见他出来,赶忙过来冲他行礼。

  俞恪摆摆手让他自去忙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来这儿已有小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