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双手捂住重点部位，羞恼地瞪着他。
“你先让我穿件衣服，我裤子呢？”
闻言，知鹤坐定仔细看向张卫。
只见张卫跪坐在雪白的寒冰床上，手腕与脚腕各自戴着一圈黑色玄链，双腿蜷缩着，双手死死捂住那.....
血红双眸越发幽深，知鹤喉头不禁滚动，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张卫见到知鹤那眼神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顿时红了耳根。
他又冷又羞：“你往哪里看呢！”
寒冰床的寒冷程度不是他能承受的，他现在没有灵力护体。
知鹤连忙移开视线，手腕翻转间两人身前便出现一套暗红色衣袍。
他下床背对着张卫，声音沙哑道：“抱歉，是弟子思虑不周。”
师尊身上毫无灵力波动，甚至身体也变得虚弱无比。
方才张卫昏睡时他探过，张卫如今身体可自行吸收天地灵气，如此情况，与上一世的师尊一模一样。
上一世他怕‘师尊’成为废人后会早早死去，可他还没折磨够怎么能让他死？
他用大半年时间搜罗天下灵丹妙药，如此投喂，终于将‘师尊’的身体养成灵体。
不用修炼也能自主吸收灵力。
而他也以此为乐，每日都会将‘师尊’吸收的灵力再次吸干，让‘师尊’无法死去，也无法修炼。
可如今是什么情况，难道.....
知鹤垂在身侧的双手指腹细细摩挲，眉心微蹙。
细想间，身后张卫已经穿戴整齐从他身侧走过。
一袭红衣，除了腰带与领口有些许黑色暗焰纹外，毫无杂色。
玄链如知鹤所说有很大韧性，只要是在山洞内，张卫可以随意走动。
见张卫穿着他的衣衫，略大的衣摆坠地，红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只有一条腰带得以固定。
衣摆坠地间，隐隐能看到张卫赤着的双脚。
知鹤不自觉跟上张卫的脚步，低低唤道：“师尊.....”
走在前头的张卫四处打量，时不时摸摸那红烛，摸摸石桌，再看看散着温热气息的温泉。
随即漫不经心的问：“短短时间，你是怎么想到将此处弄成这样的？”
张卫还记得当时还是魂体时，知鹤只在此处弄了个床。
他离开不过就一天左右吧，就搞得这么齐全了？
看上去与初来时看到的山洞大同小异，只不过这里的泉水不是冰的，而是温热的。
知鹤看着张卫，眸光灼灼地回应：“怕师尊醒来在此处住不惯。”
“师尊喜爱干净，便有了这池仙露温泉，师尊爱品茶，便有了这张石桌，此处虽不能种梨花树，却可以移植.....”
张卫顺着知鹤的视线看过去，在温泉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小片梨花。
远远看上去如同梨花花海，面积不大，张卫却无端红了眼眶，眼中带笑。
原来他也能被人这般惦记。
知鹤独特的低磁声还在继续。
“只要是师尊喜欢的弟子都会寻来，一年又一年，渐渐便有了这么多东西，师尊看看，可还有落下的？”
听到这话，沉浸在温暖中的张卫回神。
他转头看向知鹤：“一年又一年？我死了...我离开多久了？”
“十年。”
十年？！
张卫震惊，竟过去十年了吗？
知鹤满含怨念的看着张卫：“师尊离开的十年，知道弟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一步步朝张卫走近，血眸中掺杂着委屈，殷红的唇瓣紧抿。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天下人都说我大逆不道私心自用，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你说你会回来的。”知鹤站在张卫身前，垂眸看着他：“可这十年来我寻你这么久，每寻一次便是一次九死一生，你终究没有回来看我一眼。”
他双手微微颤抖，抬起捧住张卫的脸。
怨念的低喃：“师尊，你真的好狠心。”
张卫条件反射地想反驳：“不是，我.....”
他也没想到一个来回的功夫就过了十年啊。
没等他说完，知鹤又与张卫额头相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知鹤闭上眼那一刻，眼角滑下一滴泪，嘴角缓缓上扬。
“我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除非我死。”
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似乎没什么威慑力。
但张卫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虽然他并没有想离开知鹤。
他抬手拭去知鹤脸上的眼泪，知鹤突然睁眼，两人这般气息交融的情况下视线相对。
张卫连忙表态：“我不会离开你，不会了。”
知鹤盯着张卫张张合合的绯唇，眼眸幽深。
“师尊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随时都会大开杀戒，尤其是裴玄与沈晚晚。”
此话一出，张卫眼睛猛地瞪大看向他。
“为...为什么？”
知鹤掀起眼皮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你说的吗，裴玄和沈晚晚是什么男女主.....”
话还没说完，张卫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脑海中没听到系统的提示声，他松了口气。
当时他以为他要死了，才会在还是魂体的时候提醒知鹤。
他发誓，当时压根没想过知鹤能听到。
他这应该不算暴露身份吧？
感受到掌心传来湿滑的触感，他忙看向知鹤：“你.....”
他竟然舔他！
张卫见识过知鹤的无赖，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将手放下来提醒他。
“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往外说。”
“那得看师尊的表现了。”知鹤舔舔唇。
闻言，张卫耳朵根又红了。
他抬手揉了揉耳朵，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知鹤来。
难怪他见面时亲知鹤要仰头才能亲到，原是知鹤长高了许多。
十年过去，昔日略显稚嫩的少年早已长成大人，越发深邃迷人的狭长血眸，凌厉分明的五官，白皙无血色的皮肤以及殷红的唇瓣。
整个人看上去透着危险成分，压迫感极强。
知鹤终归还是长成了黑化后的样子，甚至比他之前见到的还要难以捉摸。
张卫轻轻地摇头叹气，知鹤简直挑了挑眉。
“师尊因何叹气？莫不是如今的我叫师尊失望了？”
当年师尊便是怕他成为半魔，不惜用元神封印他，如今看到他成为这副模样，定是失望的吧。
张卫摇摇头：
“不是，如今的你也很好看。”他看向知鹤：“我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你终究还是成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