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萧王爷的小花奴>第183章

  第二天一早,昨天去参加诗会的才子才女都收到了一份重礼。

  整座府邸的人,除了当家的跟她自己全都被一剑封喉,倒在了院子的各个角落,血流成河。

  其场面之壮观,又艳丽。

  青色的石板也被血水浸染,衬着逐渐上升的烈阳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臊味道。

  一直以来热闹的景城也突然冷清了。

  全城的官家子弟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个别胆小的甚至还卧床不起,除了魏府和寇府还安然无恙,就连许府萧衍之也不放过。

  许恩施虽然良心未泯,但她明知前路危险却还是对柳渊讳莫如深。

  若不是因为她吞吞吐吐的不想得罪江屿秋和戎嫣然,柳渊也不会......

  其实说到底,这都是他的责任。

  是萧衍之太理所当然了,也是他太想让柳渊成长,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遭。

  明知不可为而为知,这可是棋盘上的大忌。

  “南冥以前可是只笑面虎,他善于攻心,其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曾就让那蛮族十万大军都深陷蛇阵,全军覆没,最后还是被蛮皇亲自带兵西上才兵败于黄丘陵,所以你确定要跟他合作?”

  城外的断魂崖上,紫魅慢悠悠的走到了萧衍之身边询问。

  身后的黑衣人都已经涌向了四周,只留了两位在一边警惕。

  而魏呈延却始终不见身影,也不知道是被堵了,还是又被魏尚书关进了祠堂。

  萧衍之听到紫魅的声音,没有回头,只是应道:“一个被拔了利齿的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搅动景城的风云。”

  “相反,他还能帮我制衡虞天和虞景瑞的行动,所以我为什么不帮他一把,让他来充当你们暗潮,来当你们的刽子手呢?”

  如今暗潮的水都开始往明面上流。

  观海的挑衅,虞天的试探,还有虞景瑞的隔岸观火都在向萧衍之施压,想让他露出狐狸尾巴,以此来治他一个心怀不轨的欺君之罪。

  因为豢养私兵可是要诛九族的。

  况且萧衍之的存在就是对如今皇室的巨大威胁,因为皇家的丑闻都与萧王府有关。

  老王妃和老王爷的死没有人会比皇室更清楚,就算是萧衍之也暗中调查了五年才渐渐有所收获。

  但萧衍之总有种直觉,他觉得父亲一定早有预谋,而这背后的一切真相其实就隐藏在魏尚书手里的那封密信里。

  但魏尚书就是太固执,每次都用一句:“时机未到,不能开封。”来打发萧衍之,直到今天,他都没有见过那封信的冰山一角。

  紫魅从萧衍之出生就被老王爷安排在身边,说句不好听,紫魅对萧衍之的为人处世,心心算谋略可谓是了如指掌。

  所以别看他现在还能这么镇定的站在这里与他说话,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乱麻,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

  他很担心柳渊,同时也很担心魏府。

  至于他自己,萧衍之其实真的没多大在意。

  只要他不死,只要他还能看到这皇室在日渐衰落心里就已经足够。

  崖边的风很大,自上而下,吹的两人都衣袂纷飞,墨发也一齐交缠到半空。

  紫魅抬手拍了拍萧衍之的肩膀,语气似叹息,也似宽慰。

  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要忘了,柳渊自从和你成婚后已经认清现状,所以你千万不要再伤了那小东西的心。”

  萧衍之闻言苦笑:“那小花奴就这么好吗?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帮他说好话?”

  紫魅一听大笑,笑意也直达眼底:“萧衍之啊萧衍之,你到底是真的没有心,还是就是故意的?”

  萧衍之挑眉说道:“我故意什么?”

  紫魅道:“故意无视我们的一腔孤勇,还让我们的一腔热血都拿去喂了狗啊。”

  萧衍之转身看向紫魅,笑着说道:“我要真是故意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紫魅摇头道:“不能啊。”声音还很坚定,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

  而萧衍之也是退回低坡说道:“既如此,那你就帮我去看看魏府到底怎么回事。”

  紫魅跟在人身后,但没同意:“抱歉,而且我可是你的死士。”

  话落,他突然停在原地任萧衍之打量。

  “况且昨晚跟魏呈延行动就已经违背了我的本意,再加上楼月和南冥都相继出现,我怕观海可能还有后手。”

  “所以我今天不会走,而你也不能离开我视线半步。”

  紫魅说的铿锵有力根本就不容让人拒绝。

  “......”萧衍之闻言皱眉,但好在没说什么,就像是默许了他的行动。

  断魂崖上的风景一望无际,白雾缭绕,让人根本就看不透边际。

  风从崖底自上呼啸,呼号的冷风又犹如是来自深渊的恶鬼,寒冷刺骨。

  数百位死士形成的包围网就只为困一个楼月。

  而这暗潮,这来自地下的一股暗流也始终是涌上地面,开始暴露于人的眉眼之下。

  可与此同时,远在城内的魏府却已经遭到了不少人的围攻。

  “魏远啸!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进宫,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魏远啸!我们昨晚都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威胁,可就你的魏府毫无动静,还安然无恙,所以你敢说你真的毫不知情?”

  “寇钦昨晚突然发病,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不能自理!魏远啸,他可是你的至交好友,你怎么能连他也不放过?”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一定向皇上进言,定要治你个傲慢不逊的欺君之罪!”

  “对!没错!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

  魏府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全都在大声宣告:“给说法!给说法!”

  而迟迟不见身影的魏呈延此刻却正在书房,手里端着一杯水,眉头紧皱着亲眼看着他父亲把药吞下去这才安心。

  “你不是还要去找衍之吗?快去吧,你父亲我还撑得住。”

  魏尚书靠在椅子上拍了拍魏呈延,让人快走,千万别耽误了衍之的计划。

  “这些人不过就吃了个闷亏心里不舒服,但他们似乎都太不把我放眼里了!真以为我老了,所以就能任人宰割了吗?”

  魏尚书说道最后还很激动的拍了下桌子。

  “......”魏呈延看在眼里,可紧皱的眉宇却一点没松,反而还上前按住了父亲的肩膀,让人别动气。

  “抱歉,昨晚确实是我太欠考虑,都忘了我们还有寇叔一家。”

  魏尚书一听立马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想的这么周到。”

  魏呈延:“......”

  被自己的父亲一语致死,魏呈延也不说话了。

  确实,就像他父亲说的一样,他做事向来不考虑后果,更不考虑他们自身。

  但昨晚那事,也确实是他做错了。

  魏尚书或许是怕他说的太过,于是打一个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只见他突然起身,抬手拍了拍魏呈延的脑袋,又温柔的揉了揉,宛如就是位慈父。

  他说道:“好啦,我既是你父亲难道还不了解你?”

  魏呈延被人揉的眯了眯眼睛,虽然觉得很难为情,但还是没拒绝。

  魏尚书见状也是笑道:“更何况我们魏家男儿本该如此!”

  “所以啊,你个臭小子得把腰杆给我挺直咯!莫要叫人看了笑话,说我魏家二郎也就那个糗样,是烂泥扶不上墙!”

  魏尚书边说边把魏呈延往屋外推。

  “......”魏呈延阻止不了,思绪也早飞出了魏府,所以两人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走出了门外。

  魏尚书站在门前,朝人挥了挥手:“快去吧,别让衍之他等急了!”

  魏呈延深深的看了眼父亲,然后对人重重的鞠了一躬。

  他说:“父亲,是孩儿不孝,让你一生都在为我操劳。”

  “......”魏尚书闻言不吭声,只是转身关上了屋门,就像是在逃避。

  可魏呈延却还在继续道:“父亲,等此间事了,我一定随你下江南,陪你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绝不会再让你受累,也再不会让你为我操劳了。”

  ......

  魏府大门外的声讨一声比一声高涨,以许铭和楚渊之为首的大官站在石狮子前叉腰高喊:“魏远啸!枉你还是位武将,你的铁骨铮铮难道都被狗吃了吗?既然当上了缩头乌龟,连当面与我们对峙都做不到!”

  “魏远啸!你快给我出来!我们得要个交代,不然,我们就朝堂见!让皇上也看看你这副窝囊模样!”

  .......

  就在门外叽叽喳喳的聒噪声中,一道黑影突然从后门一闪而过。

  那是魏呈延趁修兰打开大门,人潮哄闹时趁乱离开。

  可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从街角的暗巷里又突然钻出了几位玄衣人。

  只见他们步调一致,仿佛是早有准备的都朝着魏呈延离开的方向追去。

  但还在一路狂奔的魏呈延似乎是不知情,只一心想着去断魂涯,都忘了有那些尾巴的存在。

  他不知道衍之是不是开始行动了。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柳渊,还有那蝴蝶是真的有用吗?

  断魂崖上断魂桥,旧人啼笑泪两行。

  那断魂崖之所以要称断魂二字,就是因为那些不受祝福的痴情女子都从那里跳崖而传起来的不归崖。

  他明明一早就该跟着衍之一起去的,可谁知道那许铭欺软怕硬,竟还真的以为他们魏府好欺负。

  联合众人来大闹,引起百姓们的争论,誓必要给他父亲安个心怀不轨的罪名,好让那皇帝有理由发作。

  呵,但他们也不想想。

  自从那阿克松进城后皇帝对萧王府的态度就判若两人。

  以前叫衍之都只叫他的名,“衍之”,但现在张口闭口的就是“爱卿”。

  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但凡是有外人在,那一声声“爱卿”就像是来索命的紧箍咒,叫的魏呈延都叫一个头疼。

  所以许铭要想找他魏府的麻烦也是想瞎了心。

  就算真的当朝对峙,他父亲没做过的事又怎能心虚?

  更何况,要真说到心虚,那也该是许铭而不是他们魏府。

  毕竟那鬼市可是皇帝言令禁止出入的。

  所以要不是他急着外出,他倒真想看看,在他们魏府和许府之间,皇帝究竟会更偏向谁,又会舍弃谁。

  ......

  断魂崖距景城不过就一柱香的路程,可就在魏呈延刚出城,身后的玄衣人也即将发难,把人拦下时,从城门的东侧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位红衣人。

  只见那红衣人肤白若雪,衣红如枫。

  扶手站在城外,竟孤身一人就直接拦下了那五名玄衣。

  而早就飞出城外的魏呈延似乎也有所感,转头淡淡的瞥了眼,然后就又继续朝着断魂崖飞奔。

  呵,没想到那地狱恶鬼竟还能站在这阳光之下?

  这老天啊......

  也不知道该说它偏心,还是该笑这命运弄人。

  而与此同时,那红衣人见魏呈延只是一个转头就又不见,心里也是嗤笑。

  “好啊,走就走呗,反正那么大的一座府邸就在那儿摆着,还真以为我不敢上门讨要报酬?”

  话音刚落,那一直虎视眈眈的五位玄衣也突然一拥而上。

  只听"噼啪"一声,一节如火蛇一样的骨节鞭就突然横在了他们跟前。

  而那红衣人也扬头轻笑:“再有上前者,杀无赦!”

  声音之凌厉,那脸上的银色鬼面也还泛着寒光。

  “......”

  那几位玄衣都被他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了,但眼看着魏呈延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马上就要看不到了,其中一位领头的也是不怕死的上前说道。

  “这位朋友,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帮人办事,所以朋友又何必来惹一生腥,还自讨没趣,徒增烦恼呢?”

  那红衣人,也就是大悲楼楼主南冥一听立马大笑。

  他一手执鞭,又一手拂了拂他的衣袖:“我说这位苦主,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他说:“那人可是我们楼的贵客,况且他又是在帮我追债,所以我怎么可能不管他,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来拦我的财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