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萧王爷的小花奴>第173章

  天命难违,一切皆都自有定数。

  上天的因果从呱呱坠地就已经开始了,你会遇到谁,经历什么事,又失去了什么,从而明白一个什么道理,其实这都是被上天安排好的。

  总有人不甘心的对天发誓,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到最后还不是被一路的磨难给压弯了腰,什么人定胜天的誓言也早抛在了脑后。

  很可笑,但是愚蠢,可愚蠢,却也很可爱。

  萧衍之他们刚到灵觉寺就看到了等在一边的凌峰。

  不得不说,慧心有时候是真烦。

  好像什么都知道,没有一点惊喜可言。

  凌峰见到他们也是快步上前,眉宇间的忧愁也化了,笑道:“你们总算是来了。”

  魏呈延也笑着摆了摆手:“啧,还以为今天能听到什么秘密呢,结果还是被人算准了,没意思。”

  凌峰闻言大笑:“你这话就不对了,慧心还在讲经,他可没那闲工夫理你们。是江算子,他说今日有贵客至,让我快来迎接你们。”

  魏呈延一听就来兴趣了,说道:“哟,原来他还不知道呢?”

  凌峰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柳渊:“至宝虽不会蒙尘,但若是锋芒过盛迟早会引来杀生之祸,所以还望王妃千万保重身体,不然王爷可就要伤心了”

  凌峰话里有话,让三个人都看向了他。

  尤其是萧衍之,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凌峰的脖子上早就架上了一把长刀。

  可凌峰却还不自知,扯开嘴角轻笑,“诸位对我不用这么防备,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们也随便听听,两者都自愿,所以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柳渊后知后觉的跟人行了个礼:“柳渊谨记,多谢凌公子提醒。”

  声音很平淡,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

  凌峰见状连忙虚扶了一下,“王妃不必多礼。”说完又侧身请到:“江算子就在幽竹林恭候,三位这边请。”

  ......

  一行人在凌峰的带领下又浩浩汤汤的走进了一条小道,萧衍之牵着柳渊走在最后,而魏呈延则是跟凌峰聊起了近几日的江湖趣闻。

  “自五湖盟被水淹惨遭灭门,所有门派都在找那盟主令,想重新召开武林大会恭迎新盟主。”

  “但就在太乙宫说得到盟主令,要推选新的武林盟主时,各地却竞相出现了大批假的盟主令。”

  “因为假的盟主令与真的简直别无二致,所以人心惶惶,各执己见,都在说他们手里的才是真的。”

  “为此不少人动了杀心,因为只要把其它的毁了,那么他手里的也就成了真的。”

  “那段时间各大门派厮杀不断,太乙宫和扶风派也惨遭灭门,导致江湖重组,四大门派也被重新划分。”

  “但就在召开武林大会的前一天,数位门主却突然闭关,传闻是去了一处秘境受了重伤,生死都难料。”

  “至此,武林大会只能推迟,定在三个月后。”

  那数十位门主魏呈延虽然不认识,但应该就是上次在围场围剿衍之的人。

  可惜了,他们尽管捡回一条命但也不可能活到那时候。

  因为衍之的剑气还带着一股阴柔之力,凡是被他的剑气所伤,那人的经脉都会被那股阴柔之力侵蚀,最终爆体而亡。

  “你刚不是说江湖乱套,各派厮杀吗?那这新的四大门派又从何而来?”魏呈延抓住了那话里的重点,反问道,“难道那批假的盟主令你们已经解决了?”

  凌峰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重新选一位盟主来稳定人心,才有可能保证江湖不会乱套。”

  “至于你刚问的四大门派都是此次动乱中的佼佼者,因为无人能与之匹敌,他们之间又点到为止,所以这四大门派的名头也被他们坐热两人,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

  魏呈延问道:“那敢问这四大门派分别是?”

  凌峰说道:“狂刀门,其门主张狂天凭借着一把大刀,和独特的刀法灭了不少来争夺他盟主令的门派,所以被归为四大派之一,位列第四。”

  “第三位则是清虚派,道法自然,承载万物,与当初的太乙宫相似,其门主岳青山更是修了一身的大罗内力,深不可测。”

  “而第二位飞花谷,是北方新起的一个门派,谷主是一位女子,容貌倾城,一身魅术更是了得,名唤迦楼洛。”

  “这第一位乃是以前向来不问世事的朝阳宫,其门主自称剑仙,还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也是在这场动乱中唯一独善其身的人,至今都还未有人踏足大殿,都被斩杀在了山下,令人胆寒。”

  江湖动荡起,一浪起千层。

  后三位的门派和那些人名魏呈延听都没听说过,但这朝阳宫他却十分熟悉。

  那门主名唤应如是,是一位剑痴。

  他曾因见萧衍之一人一剑冲破了五位大天位高手的包围,甚至还能反杀其中两人,所以一路尾随,甚至还替他拦下了身后的人,只为想与他比试一番。

  魏呈延当时为了替衍之争取时间于是率先请教,但最终不敌,以一剑之差让人挥断了墨发。

  但好在萧衍之也恢复了七八成内力,遂提剑与人对立,但他只挥出了一剑,应如是拿剑抵挡,可剑却碎了......

  因为是比剑,而应如是的剑又被萧衍之毁了,所以他甘愿认输,并立下武道誓言,等将来寻到一把好剑,实力也有所突破后,他一定会再来请教。

  他们当时都互通了姓名,而应如是也是在那时才闭关不出,朝阳宫也慢慢的避世,直到这次动乱他们才又出现。

  也不知道那应如是现在是何境界,想来应该也和他一样,是大天位巅峰吧?

  ......

  四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一片竹林,因为凌峰性子圆滑,对熟识的人又放的开,所以柳渊也很快的就融入了进去,先前的紧张也一哄而散。

  不过萧衍之也还是那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死样子。

  只是在与柳渊说话时眉宇才会舒展,目光温柔的也像是一汪春水。

  江算子已经在幽竹林等候多时了,一听到声响立马从屋子里钻出来。

  来了来了,可算是来了!

  他立马理了理衣袍,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坐在凉亭里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里还端着个茶杯,看样子是在赏景品茶。

  “......”凌峰刚想招呼他,可一看到这场面又连忙把话咽了回去。

  好家伙,这是还装上了?

  而魏呈延和萧衍之也是没眼看,只想着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只有柳渊,因为还不太了解,所以觉得这位老者还真有种天上仙人,捉摸不透的风范。

  江算子见着来人只是点头,然后衣袖一挥,桌上莫名就出现了四个茶杯。

  他沉声道:“请诸位上座。”

  “......”凌峰闻言有些脸热的上前,他坐在江算子身边,不动声色的拽了拽了他的衣袖,悄声质问:“你又想干什么?”

  “啧,别动我!”江算子一边云淡风轻的替人斟茶,又一边踹凌峰的脚,咬牙切齿的让人滚蛋,别在这儿毁了他的氛围。

  他今儿可是故意穿了身白衣,就是想唬唬萧衍之的想法。

  而凌峰见他心意已决,实在是劝不动,于是也不再阻止,只要他一会儿不后悔。

  萧衍之和江算子其实算是一位故友,曾有过几面之缘。

  所以当时在千金坊他才会一眼认出易了容的江算子,并邀请他来一场生死局,然后帮他做了一件事。

  今天江算子没再易容,白发,白衣,气质出尘。

  要不是因为了解他的为人,萧衍之他们说不定还真以为这是哪位仙人下凡,来为他们指点迷津了。

  而江算子也是演上瘾了,对柳渊伸出手,语气认真而又神秘:“这位小友,老夫看你骨骼清奇,可命格非常,若是相信这世间有因果循环一说,不如让老夫来为你算算如何?”

  “......”

  此话一出,除萧衍之之外的三人都震惊了。

  柳渊更是被惊讶的说不出话,转头就看向萧衍之,询问他可不可以?能不能相信他?

  可还不等萧衍之开口,江算子就又出声打断,“这位小友,你可知要先爱己方可爱人?”

  萧衍之闻言看向了江算子,可江算子却一直看着柳渊。

  “你是一个人,是一个独立且有思考的人,要是连你自己都忘了自己,那么请问,你又如何去爱人?又怎么会懂爱是什么呢?”

  江算子的话很有深度,听的柳渊也是云里雾里的,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但是,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爱呢?

  他要是不懂爱,那又怎么会喜欢衍之?

  他要是不懂去爱,那又怎么会对衍之表露心意?

  而且,他没有不爱自己。

  江算子的这番话其实是在变相的提醒柳渊,爱别人可以,但千万不能让自己失了分寸。

  加之自身体质特殊,要想和人长久,就必须学会藏拙。

  魏呈延和凌峰都听懂了,但一个赞同,一个又不赞同。

  赞同的是凌峰,因为柳渊此人实在是太特殊了,只要他的身份一旦暴露,肯定会成为人人争抢,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

  而到时候就算萧衍之实力在强,是天下第一,但面对诸多强者的围剿终会力竭,而柳渊的下场也可想而之。

  要么就是殉情,要么就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永生永世都备受折磨,苦不堪言。

  可尽管知道这两种结局,魏呈延还是不赞同江算子的说法。

  为什么一定要让两个相爱的人眼睁睁看着对方相互煎熬呢?

  萧衍之受伤柳渊会拼尽全力的去守护。

  而柳渊受伤萧衍之就更疯狂,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为之陪葬。

  这两个人的爱都很极端。

  但又不得不说,也正是这样极端的爱才让萧衍之活的更像个人。

  所以相对的,他很感谢柳渊能鼓起勇气走到萧衍之身边。

  当然,他也希望他们两个人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但是,他就是没想到江算子居然也注意到了柳渊的这份感情。

  这臭老头儿......真是越活越无聊了!

  “你,”你个死老头儿没享受过爱情的滋润懂什么叫痴心绝对吗?

  魏呈延本来想反问回去,可谁知道萧衍之会突然打断。

  “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但生而为人谁都会经历喜怒哀乐,而这不就是你们口中的自然规律吗?”

  只见萧衍之抬手揉了揉柳渊的脑袋,随即起身站到身后。

  “而且谁都是凡人凡躯,要连自己的情感都要压抑,就像那活死人一般,那又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他捂住了柳渊的眼睛,目光如炬的看着江算子,“更何况,你难道又敢保证,你年少轻狂时也像是现在这般,云淡风轻,不为这世俗所牵扰吗?”

  “你曾也有亲人,享受过亲情。”

  “你现在也有老友,享受过友情。”

  “你杀人,算命,身不由己,隔岸观火,这些全都隐藏了愤怒,漠视,和关心的情绪。”

  “所以你现在让一个正值年少,享受生活的人来学会压抑情绪不觉得很可笑吗?”

  忽然起了一阵风,竹林间竹叶‘沙沙’作响。

  萧衍之的声音淡漠,语气冰冷,让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这还是萧衍之第一次表达对人性的看法。

  柳渊惊讶了,被萧衍之捂着的眼睛也突然发酸,狭长的睫毛也扑闪扑闪的,扰的萧衍之的掌心直发痒。

  这小花奴怎么这么爱哭?

  而江算子也沉默了,一声不吭的与萧衍之对视。

  他不是不会争辩,肚子里装的墨水都能撑船,但他就是被萧衍之直抒胸臆的一段话给说服了。

  没错,他都还没有舌战群儒,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也来不及开口就已经认输了。

  毕竟,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风吹过了,天却变黑了。

  萧衍之揽过柳渊的肩膀,让人埋在自己的腰间,藏住了他的眼泪。

  这小花奴很感性,但又很脆弱。

  也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话触碰了他的泪腺,眼泪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泪如泉涌。

  可偏偏他的脸皮又薄,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哭。

  “灵觉寺还有一位贵客,慧心可能要晚上才归,所以你们作何打算?”江算子可能想赔罪,见柳渊一直这么窝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便提议。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我请你们到望月楼吃一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