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萧王爷的小花奴>第80章

  “老王爷应该没有惩罚王爷,只是在口头上惩戒了一番。”

  “嗯,确实是如此。”

  魏尚书闻言赞赏的点了点头,看向柳渊的目光也越发满意。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是萧衍之跟你提起过,还是魏呈延那小子?”

  其实以往的那些事都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的被遗忘在了角落,魏尚书他们的那个时代也已经随着萧衍之和魏呈延的长大在慢慢消亡,如今都成了年轻人的天下。

  老王爷死了,老王妃也去了,魏尚书的夫人也在上一年的冬天安详离去,如今这世上就只留下了魏尚书一个人,抱着对以往的那点回忆苟活至今。

  魏尚书蹲在柳渊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眼里眸光流转,似是感念,又似留恋。

  柳渊的这一腔真情与老王爷实在是太像了,两个人都是认死理的主,一旦认定了谁那就是谁,不管发生什么,还是不论身在何方,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始终都是他们的枕边人。

  或许是魏尚书的目光太过热烈,又或许是那目光中的怀念太过浓厚,柳渊看在眼里,心里却忍不住的好奇。

  魏尚书和王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着他时会露出这么怀念的目光,就好像是在通过他看着谁一样。

  “魏尚书,老王爷以前也待我极好的。”

  沉默了片刻柳渊突然开口,弯腰把魏尚书扶到了椅子上,自己则站到了一边。

  “老王爷与王爷其实都是一样的面冷心热,嘴上虽然不饶人,但私底下却还是会为了我们操碎心。”

  “嗯,这句话我也很赞同。”

  魏尚书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桌上的宝盒还放在一边,里面的翡翠白玉镯也还发着晶莹剔透的白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魏尚书把里面的镯子拿了起来,一手拉着柳渊的手,正想着给人带上去,可谁知道屋门就突然“碰”的一声,随即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魏尚书的手一顿,和柳渊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了门外。

  “都三个时辰了,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再聊什么?”

  话落,萧衍之就率先走了进来,而魏呈延则跟在身后,带着兴奋的目光就站到了魏尚书的跟前。

  他刚好像是听到了柳渊的哭声,很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抽泣。

  魏呈延挑眉看着他老爹:你居然把人给弄哭了?你个老头儿到底在干什么呢?

  魏尚书被自己的儿子看的一顿,老脸一垮:你个臭小子屁话怎么这么多?老子什么也没说,你再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信不信老子赏你祠堂一日游?”

  魏呈延:呵,你以为我怕你啊?

  魏尚书:给老子滚蛋,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魏呈延:我偏不!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跟衍之他好好解释解释吧!

  两个人目光流转,不知不觉的就进行了一场正面交锋。

  魏尚书狠狠的瞪着那臭小子,示意让人快滚,可魏呈延却恍若未闻,甚至还十分惬意的坐到了一边,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静静的看向了这三个人的修罗场。

  柳渊就站在萧衍之的对面,眼看着人朝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柳渊立马跑了过去,伸手拉过了萧衍之的手,抬头看他。

  “衍之,你怎么过来了?”

  萧衍之闻言低头看他。

  “怎么哭了?”

  话落,萧衍之抬手替人擦去了眼泪。

  “他跟你说的什么都不要信,你只要信我就好,明白吗?”

  柳渊闻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萧衍之揽过柳渊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看向了一旁的魏尚书。

  魏尚书看着萧衍之没说话,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四个人就那么站在一边,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魏尚书心知是自己惹错在先,所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萧衍之,就像是再说:反正我不是故意的,随便你,爱说不说。

  魏府的上空突然盘旋起了一股低压,天黑了,就像是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而彼时,后宫的月清宫里却是一团乱麻。

  “这是太乙宫宫主给的药方,但其中一味药需要用那千年人参,你看要不要向殿下禀明一声再做打算?”

  “不用,你先去库房取了熬制,剩下的我会安排。”

  “是,奴才晓了。”

  谁,是谁在说话?

  下一秒,观海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他刚才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鱼伯见人醒了连忙走到了床边,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担忧,嘴里还不断的询问着什么,可观海却浑然不知,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脑海里的混沌随着视线的明朗逐渐消散,观海也慢慢的清醒,意识也逐渐清明。

  鱼伯坐在床边揽住了他的肩膀,轻轻的拍打着:“小海啊,已经没事了啊,不要害怕。鱼伯就在这里看着你,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你实话实说就好,鱼伯一定会为你做主,千万不要害怕啊。”

  做主?这......这是鱼伯?

  不,不对!鱼伯早就被虞天杀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这里不月清宫吗?

  观海突然惊恐的抓住了鱼伯的手,语气压抑:“鱼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里分明就是月清宫,是虞天特意为他找的院子,但这不里早被虞天拆了,变成了暗室吗?

  好......好奇怪啊。

  “你刚跟那江屿秋起了争执不小心落水,虞天路过救了你,现在正在院子里等着你们解释,难道你忘了?”鱼伯拿着衣服让观海快换上,不要让王爷等久了。

  可观海闻言却满面愁容,因为他落水的原因很复杂。

  萧衍之废了他的老二,也相当于是毁了他一生的幸福,而独孤博一死,虞天也把这一切都怪在了他头上,再加上还有江屿秋在一旁挑衅,虞天对他的信任肯定是直线下降,对他的地位也不保。

  而且在湖边的那场争执虞天也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恍若未闻,就算他现在躺在床上也不见他来嘘寒问暖,即使他们是同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但他的眼里除了江屿秋也还是江屿秋。

  可更奇怪的,是鱼伯为什么会在这儿?

  观海回过神连忙拿过了衣服,走到屏风后面,看着还等着前面的鱼伯,眼里也是闪过了一抹狐疑。

  鱼伯是他以前府里的管家,后来随他入城,但因为不小心冲撞了江屿秋就被虞天乱棍打死,最后被扔进了乱葬岗。

  他当时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因为被新养的一批药人绊住了手脚,所以收到消息时,他哪怕就是紧赶慢赶,可最后还是没能见到鱼伯最后一面。

  江屿秋此人虽然看着和善,但观海却十分了解他的为人,善妒,控制欲还强,很不喜欢有人敢肖想他的东西。

  鱼伯当时就是因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江屿秋就突然发难。

  说到底,江屿秋会这么针对鱼伯其实也是因为他。

  他对虞天有别的心思,是居心不净,又心怀叵测。

  “鱼伯,你先过去吧,我换好了会自己过去的。”观海突然攥紧了手掌,努力的压抑住了内心的愤恨。

  “也好,但你也要尽快啊,千万不要让虞天等急了,明白吗?”鱼伯闻言也是担忧的说道。

  观海淡软软的应了一声:“放心吧鱼伯,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会做出对我也不利的事情的。”

  鱼伯听了也是浅笑,点了点头就满意的退了出去,“好好好,你能这么想啊,那我也就放心了。”

  往院子里走的时候,鱼伯心里还在奇怪,观海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还说他和虞天是互利共赢,除了能一起针对萧衍之而外,他可是处处与虞天呛嘴,但这落了次水,这性格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是因为虞天救了他?嗯,或许有这可能。

  等人离开后,观海才把自己的湿衣服拿了起来,心想把它晾在这里,以后还能穿。

  这件衣服还是鱼伯在他登上武林盟主时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他本想一直珍藏的,但谁知道等他们进景城后鱼伯却走了。

  江屿秋因为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一直在暗中针对他和他身边的所有人,而虞天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也同时助长了江屿秋的气焰,仗着有虞天给他撑腰,总是来找他的麻烦,想要让他知道什么该想,什么又不该想。

  不过这次落水也是他防备不及,因为他才刚从萧王府回来,受了点伤,等回宫的时候却不料被江屿秋堵在了湖边,一不注意就被他推进了湖里,但谁知道虞天竟突然出现,还顺手把他给救了。

  在他落水的瞬间观海好像恍惚看到了鱼伯的身影,他本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等醒来后才发现鱼伯竟还真的活着?

  鱼伯刚才跟他说,虞天那天其实没杀他,因为江屿秋后来替他求了情,但还是免不了一顿责罚,被打断了四根肋骨,和一条腿。

  他怕观海见了会多想,于是就拜托虞天和江屿秋替他瞒着观海,直到等休养好了,能下床走路他才敢又回到观海的身边。

  鱼伯是观海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但观海很好奇,现在的鱼伯,也就是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鱼伯是真实存在的吗?

  一想到这里观海就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江屿秋,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连同鱼伯的那份一起!

  观海刚来到拱门就看到了被横尸在院子里的宫女奴才们,虞天正站在一边,嘴角噙笑,还在和江屿秋说着要怎么才能管教好府里的奴才们。

  观海听了却不禁嗤笑,心想要不是因为为了博美人一笑,想让江屿秋高兴高兴,这些人又怎么会死?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唯一做错的,就是进了这月清宫,成了虞天和这江屿秋的仆从。

  虞天一早就发现了站在一边的观海,因为落水的缘故,脸色还很苍白,但那双眸子里却噙满了杀意,就像是与他有着天大的仇恨一样。

  观海抿了抿唇,努力的压抑着心里的怨气不被人发现,然后对虞天点了点头:“不知道大皇子叫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是特意让我来看大皇子显威风的?”

  虞天还是第一次听观海这么对他说话,走近一看,才发觉这人的视线一直都盯着江屿秋,连出现在一旁的鱼伯都没怎么注意。

  虞天浅笑着把人扶了起来:“你刚落水怎的不在屋里多休息一会儿?我又不是不明事理,就算你不来,我也一定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

  观海闻言眸光一闪,最后直接跪在了虞天面前:“大皇子殿下,其实这都是我的错。是观海先动手在前,忘了这宫里的规矩,还惊扰了江太傅,观海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大皇子殿下责罚!”

  虞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跪在跟前的观海眼里眸光不明。

  可一旁的鱼伯却开始急了:“小海啊,刚刚的那些宫女都已经承认是江太傅身边的那个书童先挑衅在先,你现在又为何要出来维护他,帮他说话了呢?”

  “你若是害怕有人来报复,那你大可放心,因为大皇子殿下与江太傅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所以你不必害怕,实话实说就好了知道吗?”

  观海闻言却连连摇头,心想这才刚开始呢。

  不过就一个太乙宫,和一个虞天就想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也真是想瞎了心,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下一秒,从观海眼睛里流出的滚烫泪水就跟不要钱的落到了青石板上,观海抽泣着,抬头看向了虞天说道:“大皇子殿下,今日确实是那书安先动的手!因为书安看见您送了我一套衣服,还特意为我腾出了一处院落,他以为我是想勾引大皇子殿下您,所以就把观海堵在了莲花池,言语中尽是口无遮拦,甚至是还提到了大皇子殿下!”

  “观海也是怕会被有心之人听去了,给您惹来祸端,所以这才与他动起了手,这实在是观海的错,是观海先坏了规矩,大皇子殿下,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虞天冷着张脸面无表情,这观海有些异常,平时见他都恨不得把眼睛瞪上天去,不与他犟嘴就不错了,何时会这么维护他了?

  “你......”他刚想说些什么,可站在江屿秋身后的书安却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观海!我何时与你动手了?你可要知道,欺骗皇子那可是死罪!”

  看着书安着急的样子,观海心里也是冷笑:“观海自知身份低微,比不上大皇子殿下的身份尊贵,但是在这江湖里我好歹也是那武林盟主,所以观海在听到书安口出狂言时才会动手,并没有想欺骗皇家,所以还请大皇子殿下彻查!”

  站一旁的书安极力压抑住了心里的怒火,他今天本来想借此为公子出一出气的,可谁知道这观海竟一改往日的强硬,还变的卑躬屈膝起来。

  不过虞天的心思缜密,对于双方的各执己见他都没有开口,因为到底谁对谁错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想到这里,江屿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观海:“殿下,看来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啊?”

  话落,江屿秋一把把书安拽到了虞天跟前。

  “既然鱼伯都说了是我这书童的错,那我就把人交给殿下了,是打是杀都由殿下做主,我也就不留在这里继续讨人嫌了。”

  江屿秋语气虽然一丝不苟,细听也确实如此,但虞天还是和江屿秋低语了一句,这才不舍的放人离去。

  观海在人离开后眼神骤变,紧咬着牙关,突然尝到了血的味道。

  江屿秋走这么快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落败,心里正不爽,是不想在再看到观海那得意的嘴脸。

  但是没关系,因为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从现在开始,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身边人,也一定会让江屿秋也尝尝什么是生离死别,火焚烧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