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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楚昀说,“但我觉得,你似乎不应该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他做的包子李倜远很给面子,吃了好多个,可能这辈子最配合他厨艺的一个人就是李倜远。起码同样一道菜老楚就不会吃那么多,而是会挑毛病,张曼文顶多也只是吃一个。
“有时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坏,真正坏的,只是你自己所看见的那些东西而已。”楚昀放下手里的包子,擦了擦手,“当我刚开始发现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也有过这种念头。但我没有跳河自尽的勇气,也没有自证清白的魄力。我能做的只不过是吃饱饭,咬着牙活下去,用不同的身体去证明我和所有人是相同的。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呢?同样一条路,就是过分在意别人的想法,才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懦弱。”
李倜远看了楚昀很久很久,垂下眼皮,也跟他讲了真心话。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北京路俱乐部。那一天你为了张曼文打抱不平,看上去那么斯文一个人却能打架那么厉害,很让我震惊,当时我就想一个穷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魄力,能够让他不惜和有钱人对抗。所以我对你产生兴趣,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和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像拔了又长的野草一样,充满反抗能力。”
楚昀同样垂下了眼皮。说实话,他从不好奇李倜远是因为什么契机了解自己。
从最开始的性爱挑逗到中间,他带着面具闯进201,对他实施了诱奸,那个时候偏偏他还很爽,楚昀就渐渐躺平。
李倜远是炽热而蛮不讲理的太阳,谁靠近他,都有可能被对方的烈焰活活烧死。
楚昀知道想要不化成灰,唯一方式就是减少自己想要的,变成无欲无求,让他不能摆脱的人。
所以面对李疯子说这些他内心除了很小的波动,几乎没有其他感觉。
“最刚开始靠近你,我是想用张曼文逼你就范。”李倜远哑声说,“所有人都说我是一个卑劣的人,他们说对的了,因为那时候我完全没想过会和你像现在这样发展恋爱关系,我唯一想的就是打压你,踩碎你,让你臣服,直到露出崩溃的表情为止。也许像我这种人,人生最大的乐趣不是吃喝享受,而是把一个完全走在正道上的穷人拉进油锅,煎煮烹炸,一点点顺着他的血肉和眼泪嚼碎了吃进肚子里,才最快乐。”
李倜远一番话说的很平静,但那语气却让楚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很清楚李倜远绝不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变态,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内心绝对阴暗,但他一定不会掏心掏肺剖析罪过给别人的自爆者。
这一番话有些超出了楚昀的认知。在他想来,就李倜远这种人,完全没必要跟自己玩这么真。一个纨绔子弟就应该吃干抹净,提裤子就走,扔下些钱什么都不留才对,然而李倜远这条疯狗却要跟他玩纯爱这一招——
甜咸口的包子显然口感太复杂,楚昀胃里一阵翻涌。
没等李倜远开口讲话,突然起身奔向卫生间,一阵狂吐。
“你没事吧?”李倜远也追了过去,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帮楚昀一下又一下拍着后背,“怎么好端端就吐了?”
“不知道。”楚昀一阵又一阵想呕吐,抽水马桶狠狠按下去,又喷了几下空气清新剂,才把那股肉味掩盖住,面色惨白的起身,被李倜远扶着往外面走,“可能突然换季,有些受凉。”
“你哪也没去,在床上躺着吧。”李倜远拿了外套和钥匙,“我去买药,很快回来,等我。”
他没等楚昀讲话就迅速走了。
楚昀安静了几秒,抿唇看着天花板。他在脆弱的时候总能看见母亲的身影,没有一张具体的脸庞,是非常可怕,充满腐烂味道的庞大尸体。
母亲总是站在那条淹死他的河中远远望着楚昀,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好像就听见周身有波涛汹涌的河水流动声。
楚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盖上被子,一只手缓缓绕到内裤里面,捕捉到睾丸之间那已经湿润的裂缝,他忍不住用手指揉搓起上面小阴蒂来。
“李倜远,噢,李倜远。”他轻声嘟囔着李倜远的名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从上面凸起的小豆子一路摸到下面的小肉缝,把那湿漉漉的开口插进去,沿着里面的内肉左左右右操弄一圈,仿佛手指就是李倜远的鸡巴,忍不住用这种方式填补内心的空虚,以及对那条淹死母亲的长河的抵抗。
他近期听见河水涌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一次当他想到李疯子的家世身份,还有自己这句双性儿的身体,就会由衷的感到恐慌。
楚昀的身体就像是一块肥沃却鲜为人知的肉地,里面长满了旖旎的鲜花,每一朵都刚好开在李倜远能够看见的视野范围下。那个人越靠近在他身体中驰骋的越厉害,他的土就会更加松软,渐渐生长出更多农作物,将肉地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也许李倜远就是那条让他感到恐惧的长河。楚昀想。
是他隐藏在快感与高潮之下的道德羞耻,是那用语言形容的愧疚,以及对自我认知的否定化。
有哪个男人鸡巴下面会长一个女人才有的逼?
又有哪个男人被同样是男人的性器官插弄了之后还感到很快乐,一次又一次沉迷于那感觉,从内心里渴望完全契合的抽插?
手指在肉穴里搅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外面狠狠插向里面。一直抚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站在那铁路之上,还有着足够让他快乐的良地,让他意气风发。
终于,当楚昀大腿痉挛,脚趾狠狠勾住床单的时候,他高潮了:“哈啊,李倜远……鸡巴,我要你的鸡巴!好喜欢你的鸡巴呜呜!”
从喉咙深处溢出的欲望让他感到自己极其可怕。楚昀心想自己是真的完了,他竟然真的爱上了李疯子那根又粗又壮的屌,爱上了被他疯狂甩胯,按在床上,脸朝下一阵又一阵磨弄。
楚昀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虚弱地喘着气,浑身全都湿透。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李倜远离开之后对他产生这样大的渴望,可能从他的内心来说,他不希望李疯子结婚吧?
他倒是可以接受自己被李疯子一边扇屁股一边操逼,把他完全当成一个娼妇。
但他不能接受对方结了婚还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那太不应该了。
楚昀脑袋里胡乱想着这些,正在发呆,外面有人敲门。
“……谁?”他十分警醒,这个房子原本就不隔音,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手淫抠了抠逼,难道被隔壁听见了?
门外是一道陌生的声音:“是我,新搬过来的隔壁邻居。”
楚昀心脏跳了两下,坐起身来:“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放假,原本想洗衣服,发现家里没有洗衣液了,就想先跟你借一些。”
听见对方没有别的意思,楚昀从床下拿了一包独立洗衣液,打开门,隔着门缝递出去:“喏。”
“谢谢。”平头男人接过去,隔着门缝扫了一眼楚昀,“那个人没在家?”
“他有事出去了。”楚昀闻见对方衬衣上很浓烈的香水味,想到李倜远不让自己和这人过多往来,就打算关门。
“这是我的名片,我在tx club做经理,如果你想,随时来这边玩,我送饮料给你喝。”
一张名片顺着门缝递进来,对方没说别的,转身回屋。
楚昀拿着那张白色的小卡看了看,一个名字,一个头衔,上面还印着tx club的标志。他说这个人为什么会用这么浓的香水,感情他是夜场经理,所以才会每天凌晨四五点才回家。
在城中村这种地方住,就要接受邻居做各种各样的行业。之前这一层还有两个在红灯区的女孩,房东原本不想将房子租给她们,看到两个女孩长得漂亮,或许能吸引来一些男租客,这才留做钓鱼人选,把房子租了。
关上门之后,楚昀背靠着门板深深吸了口气。
名片被他随手放在一边,拿起手机,刚打开浏览器,铺天盖地张曼文的新闻,有人排到她和圈子里一个很有名的导演混在一起,一起前往人家的高级小区,有说有笑,看样子是在谈恋爱。
照片上虽然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侧脸,楚昀还是一眼认出来那就是张曼文。
她做明星之后,一切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原本挺单纯的一个女孩,如今出现这样的绯闻,楚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和张曼文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往上爬,曾经的同盟早已不再是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任何私心的人。
想来想去,也只有不打扰比较好。
人总要一次又一次告别曾经。也许对张曼文来说,楚昀就是她的曾经,所以为了爬到更高的地方去,她义无反顾,只能甩了自己,这在那个圈子里完全正常,也没几个人为了成名不会这样。
李倜远买了一大堆药,很快回来。
他生病一般都是医生直接去家里,很少有人让他这么费心费力的照顾。
“这里面有保护胃的。还有一些能治疗风寒,都不虎,我特意挑了颗粒给你吃。”拿温水把药冲好,李倜远端到楚昀面前,“温度应该正好,你先尝一口试试。”
楚昀照顾别人比较多,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关心,忍不住冲李倜远笑了笑:“谢谢,你费心了。”
“别说这样的话。”李倜远不爱听,“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心想对他好的人,要真是为了让你说谢谢,也不至于做这些。”
他停了停,“我真心想让你赶紧好起来,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楚昀,我这个人,你别往不好的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