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缘办完事以后没第一时间来找他,反而跟这位见过几次怎么着都不算熟的巫先生跑出去玩,重点是还不!叫!上!他!
“先生你喜新厌旧!你不爱我了!”
陆缘没吱声,该怎么解释真要论起来巫因才是那个旧。
小鹿活像被爹抛弃的可怜孩子,巫因哄小孩信手拈来,但他这辈子会耐心哄的小孩从来就一个。
他口头安慰道:“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小鹿先生,陆缘本来也不爱你。”
鹿沙白:“!”人话?
陆缘摸摸悲伤小鹿的头,瞥了巫因一眼,很难怀疑巫因不是故意的,“你别欺负他。”
那位气质温和风度翩翩的巫先生便从善如流,“好,你说不欺负就不欺负。”
神经一向大条的鹿沙白在陆缘掌心里蹭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家先生跟这位无处不在的巫姓帅哥之间有点微妙。
现在的情形像极了一家三口,傻儿子在找温柔妈妈求安慰,看起来很像个人的爸爸故意逗小孩。
小梅花鹿喜提一只新爹。
鹿沙白被自己的想法震得整个人都不好,胡思乱想间好像还看见巫因的手腕上戴着一条东西。
小鹿定睛一看,草,那不是他家先生平时扎头发的头绳?为什么会跑到巫因的手上去???
鹿沙白恍恍惚惚,“先生,他手上戴着的好像是你的东西?”
陆缘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
巫因轻晃了下手臂,“这个?收拾东西退房时陆缘落桌子上了,我顺手带上。”
鹿沙白槽多无口,不是,您得多顺手才能直接揣自己手上去?不会还给我家先生吗?
而且他家先生就不是个粗心的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常用的发绳落下?
针对此疑问得把时间调回到陆缘收拾东西那会儿。
东西本来也不多,他弯腰把东西往包里装,巫因就站在他身边,捞着他一缕长发忽然说:“以前只在家不出门时你就不爱束发,喜欢梳顺了由它散着。”
那时候不像现在,男性也都是要留长发的,头发要扎起来,散发见人很失礼。
只是藏宁山里住的人寥寥无几,规矩都是巫因说了算,陆缘说束着头发头皮不舒服不喜欢他就随陆缘去了。
不束便不束吧,反正都是自家人,无所谓失礼不失礼,只是在山里散发而已,要外出陆缘自己会扎起来。
反倒是重逢以后,除了第一次在旧巷子里那次,除非是洗完了没有干或是睡前,否则陆缘都会扎个低马尾。
巫因想到了少年时代的陆缘,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来垂在脑后,那时候的陆缘最常用的发绳是巫因兴致起来亲手所编,上面还缀着四颗小拇指盖大小的红髓珠。
少年干净俊雅的眉眼与那几颗圆润精致的红珠子比起来也不知哪个更惹人眼些。
总之头发这事陆缘要么是高高束起,要么是随意散着,习惯低马尾的是他师父。
陆缘的一缕头发被巫因握着,听见巫因说起从前,他似乎也能隐约记起某些很零星的画面,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晰。
他直起身来,巫因手里那缕长发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我去上个厕所,你去门口等我,很快。”
“好。”
陆缘去洗手间,巫因临走前却把那个纯黑色的发圈勾起来戴进了自己的手腕里。
出来以后的陆缘看见自己的东西在巫因手里,但也什么话都没说。
于是便有了退房来另一个酒店找鹿沙白被后者看见那个“落下”没有归还的发绳离奇地出现在了巫因身上这件事。
鹿沙白看看巫因,又看看陆缘,脑袋都不支棱了。
小鹿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本宫这是要被废后了啊!
—
最终鹿沙白也没有跟巫陆两个一起回去,因为他的一个主播朋友听说他在繁市特别热情地说要带他去玩。
小鹿虽然智商不是很顶尖,但他人缘一向特好。
所以鹿沙白留下来跟朋友面基,带着八百万分的不舍和纠结把陆缘拜托给了巫因。
“我家先生就交给你了,兄弟……啊不是,巫哥,替我照顾好他。”
也不知道鹿沙白这偶尔细心不靠谱才是大多数的玩意儿怎么能觉得陆缘一直被自己照顾得很好。
看小鹿语重心长地交代巫因这个那个的场景,陆缘轻轻别过脸,有些不忍直视。
被拜托的那个人倒是一直很好脾气,“小鹿先生放心,陆缘交给我就好。”
本来也是他的徒弟,他一手养到大的,谁都不会比他更上心。
回程坐的头等舱,小鹿没做到的事巫因做到了。
陆缘觉得没必要,不是长途航行,又不需要在飞机上待太久,几个小时,只要有个位置坐其余都无所谓。
他自己没要求,架不住他身边一个两个的都想给他最好的,巫先生又不缺那一趟机票钱,头等舱的座位最舒服,适合陆缘睡觉。
巫因要了陆缘的身份证,直接先斩后奏,票买完了才推着陆缘的肩膀转身,“好了好了,时间还早,先去附近逛逛再去机场。”
陆缘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一声不吭背着包往前。
可见家里的事还是当师父的说了算,巫因完全能治陆缘。
小鹿没想到的事儿还多了去了,不止是座位问题,他把先生暂时托付给巫因,却怎么也不会料到巫因直接把人拐自家去了。
要陆缘跟巫因住一块他有些不自在,虽然从前他们也是一起住在藏宁山,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巫因家里只有一张床。
巫因看出他那点轻微的抗拒,“不愿意跟我同处一个屋檐下?”
“没有。”
“那是在顾虑什么?”
陆缘捏着背包的带子,老实地说:“不想再让你去睡沙发。”
巫因语气里憋着笑,“既然这样,那一起睡好了,家里的床够大。”
“……”不可以。
即使他没说话,但表情精准地表达出了那个意思,巫因撇过脸笑出声来。
“不要想那么多,家里已经收拾出来另一间房了,我不睡沙发,你也用不着跟我一张床。”
见人有点无语的样子,他拉过了陆缘的胳膊,“走了,小徒儿,我们去宠物店接续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