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意外的中规中矩,并不算特别大,浴室里也没有寻常贵族都装的奢华浴池。

  疏白将干净的浴巾和睡袍放到一边的筐子里,走进了淋浴池,温热的水头发顶落下时带来的舒畅令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仔细算起来他有好几天没认真梳洗过了。

  手指穿过发间,将湿漉漉的头发一点点拨开冲洗干净,再是蹭着身上的皮肤。

  擦洗间,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手臂上,当初被冰石划出的口子已经掉了痂,只剩下淡淡一层白色几乎愈合了。

  他又是回想起靳文修脊背上零错的划痕。

  那人似乎将近一星期都没休息,而伤口也就他给上过那一次就没再管了。

  水淅淅沥沥地从疏白头顶落下,滑过眼睫从睫毛上一滴滴落下,略显朦胧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什么。

  他应该是有些钦佩对方能力的。

  只是他的到来终究是蝴蝶翅膀,靳文修为此似乎打算先跟灵穹较量上,而在前世对方先下手的,是环冗。

  疏白不清楚靳文修有什么打算,按理说尚且没稳住位置就招惹上目前强势的灵穹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他不知道靳文修之后的一切还会不会如前世一般顺利。

  冲好澡后,疏白给自己套了件浴袍,因为没找到未拆封的里裤,准备这样将就着睡。

  明天再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就在他想得完美,掀开蓬松的被褥准备钻进去时,突然——

  ‘滴——’

  大门开了。

  疏白顿了下,视线转了过去。

  就见靳文修带着个端餐盘的小机器人走了进来,随后很干脆的将大门一关。

  疏白:?

  “域主?”他见这架势,心里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靳文修与他一对视,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便道:“我说过,只有我房间是干净的。”

  言下之意,不睡这里睡哪里。

  疏白哽住,想到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不免局促地拉了下浴袍的边角。

  早知道他该洗澡前就问套衣服来,或者他就不该洗,直接去下面睡沙发。

  不过,他忽然的沉默竟然让靳文修良心发现,留下送来小点心的机器人转身就要离开。

  他这一动作自然引起了疏白的注意。

  “您要去哪里?”他道,出于礼貌和疑惑的一句话。

  靳文修道:“客厅也干净。”

  意思是,他要去睡沙发了。

  谁域主被人赶去睡沙发的。

  疏白稍稍安静了片刻,忽觉对方身为上位者会这样照顾下属实在是不可思议,自己好像也没必要这么介意。

  权当各退一步。

  在对方离开前,他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只是睡一张床确实没什么,何况这张床很大。

  在他话落的瞬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速度之快,疏白甚至没反应过来。

  见靳文修一脸无事发生地回到桌子边,他才回过神,面色略显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对方就等着他这句话似的。

  “先吃点再休息。”

  靳文修让小机器人将食物一盘盘放在了桌上,主要都是些水果子,少量糕点,睡前吃一些也不会不舒服。

  疏白本来还没什么,见到食物后才想起来一天没进食确实有些饿了。

  他稍稍拉了下浴袍的下摆,慢步走到桌边,靳文修往他面前推了一盘果子。

  晶莹的紫色果子已经被拨去了皮,像一颗颗小珍珠似的躺在盘子上。

  疏白捏了两颗塞进口中,甜丝丝的味道顺着舌尖在口中弥漫开。

  这应该是白洞星域的特产,他只有很小的时侯在灵穹吃过一次。

  不知不觉,疏白就吃完了一盘,又吃了两块半个巴掌大的糕点就去漱口准备休息了。

  他这浴袍本就挺长,要是前世的身高穿倒刚刚好,但这世到底矮了些,长长的下摆偶尔会拖着,得稍稍抓起来些才方便。

  从浴室洗漱完出来,疏白抓着浴袍稍微往上提了点往床头走去,恰巧让靳文修看了去。

  他道:“没有合适的衣服?”

  疏白脊背一僵,将浴袍稍微拢得紧了些,轻轻应道:“嗯。”

  “明天给你准备。”

  靳文修又重新盯着终端,让疏白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待他躺回床上时,靳文修还坐在那边,他一边处理终端上的事务,偶尔吃上两颗果子,看这架势不知道还要忙多久。

  疏白将大灯关掉,给对方留了盏小灯。

  躺下后也不知什么缘故,或许是有人在附近也或许是吃了点东西精神还活跃着,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偏偏不能入睡。

  疏白躺了会儿后,无奈地坐起身。

  “睡不着?”

  都在一个房间里,两人都是感官敏锐的人,靳文修注意到疏白状态并不是难事。

  疏白应了一声。

  见状,靳文修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睡衣去了浴室,没一会儿后就吹干了头发到床头关掉了最后一盏小灯。

  室内彻底陷入昏暗之中,繁复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睡吧。”靳文修上了床。

  这张床确实很大,两人各占一边还有足够的空间。

  他们共盖一条被子,可能是太过安静,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疏白更睡不着了。

  越黑暗越安静,反倒越清醒起来。

  靳文修睡在他身边总让他肌肉不自觉紧张,令他想起被自己刻意遗忘的,灵川星的一幕幕。

  手不自觉抓紧了被褥。

  “你这样,我睡得也不安宁。”身边的人忽然笑着出声道。

  “.......抱歉。”疏白干巴巴道。

  他迟疑了会儿,手支着被褥要坐起身,“我还是去睡沙发吧。”

  然而他还没坐起来,身后一只手就将他拽了回去。

  “别动。”靳文修淡淡道,“背过身。”

  疏白顿时一僵,被触碰的地方在黑暗中异常的清晰,火辣辣地仿佛在刺着皮肤。

  他强压下心底的异样,依言侧过身,背朝着对方。

  下一刻,只觉得后领被拉下了些许......

  疏白:!

  他倏然抓紧了跟着散开的领口,“域主!”

  靳文修似乎有些无奈,“别紧张。”

  这样倒显得疏白小题大做了,他顿时略有尴尬,心底也不明白自己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抓着领口的手不禁松开些许,后领被顺利地拉到了肩胛骨的位置。

  在疏白紧拧的眉峰下,似乎有温热的指头摁上了他的脊背,他抿紧了唇。

  不习惯,不自然,还有脑中频繁跳出来的那些事情。

  但他紧绷的肌肉在对方的几次轻摁下竟很快放松了下来,随着一次次摁压,他忽觉一阵淡淡的困意。

  “差不多了。”靳文修说着,收回了手。

  裸露的地方感到一阵凉意时,疏白才猛然回神,将落到肩膀处的衣服重新拉了上来。

  “谢谢。”他低声道。

  靳文修不在意地兀自转身休息去了。

  两人睡觉都很安分,疏白意外的熟睡到自然醒。

  昏暗的房间内,窗帘已经被拉开了一条小缝,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挤了进来落在了被褥上。

  疏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困倦的回不过神。

  他摸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凌乱松散的领口滑到了肩膀处,紧束的下摆让他有些难受地扒拉了一下。

  床上另一边的靳文修早不知道去哪了,疏白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没什么精神的耷拉下来。

  他趿拉着拖鞋慢慢地往浴室走去,一面走一面打理着略乱的头发,待他稍稍精神些时人也到浴室边了。

  浴室门距离门口很近,也正在这时,靳文修像昨晚一样带着小机器人走了进来。

  约莫到大腿的位置,长得像鸡蛋一样圆润的机器人托着个托盘飞速跑到了桌边放早餐。

  疏白因为这一动静停在了门口,奇怪的是,靳文修也停在了门口。

  漆黑的眸色静静地看着疏白,令疏白清醒了些许。

  怎么了?

  他顺着靳文修的视线缓缓往下挪了挪,就见因为自己醒来时扯开的缘故,此时下摆堪堪盖着腿的边沿而中间大开,若隐若现的露出腿部内侧的风景。

  这倒是没什么。

  都是男的,不小心露点腿也就露了。

  但是.......

  疏白蓦然将下摆抓紧!

  他里面没穿啊!

  疏白面无表情,脸上看着倒格外镇定,平静地整了整拉回去的下摆,随后回视靳文修,实则盖在头发下的耳尖已经快热炸了!

  恨不得以头抢地。

  靳文修也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走向餐桌,但发觉疏白的目光紧紧落在他背影上,便回头补了一句。

  “什么都没看见。”

  疏白:.......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几乎要咬出血了。

  靳文修则在等机器人摆完餐后,又回头看了看,见疏白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白色漂亮的发丝下,露出的耳朵尖尖红得要命。

  他缓缓走到疏白面前。

  靠近时带来的熟悉炽热的气息令疏白意识回笼,猛地退后了一步,本就在墙壁前,这一退脚跟就贴上了墙壁。

  靳文修见状挑了下眉,“真的,快去洗漱,待会儿跟我出门办事。”

  谁知道真的假的。

  疏白已经觉得对方只是在安慰自己了,但这次确实完全怪不得靳文修。

  是他自己把这事忘了。

  靳文修的一句话就像阀门,开始让疏白疯狂回忆刚才的一幕。

  要是完全露出来他肯定有感觉,也绝不会这么没有礼数,所以说不定真的遮住了,但好像......有一点点露?

  疏白不敢想了。

  他转身就进了浴室,迅速地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开始洗漱。

  靳文修站在门口,只觉得那关门速度快得仿佛吹出了一阵风,他抬手将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拨到脑后,目光有些好笑地看了下紧闭的浴室门。

  好像......有点意思。

  他道:“确实考虑不全,里裤忘记准备了。”

  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落在疏白耳中,他差点将脸埋进水里。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疏白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念头。

  随后觉得不可能,靳文修怎么会调侃他。

  他轻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地回道:“谢谢。”

  接着迅速将自己收拾完离开了浴室,出来时,对方已经在桌边坐着了。

  无事发生的样子,让疏白心底舒坦了点,但走到另一边坐下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

  他垂头没看对方,兀自夹了些小面包塞进口中,但是味同嚼蜡,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说来,只是短短半个月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

  没什么滋味地用完了早点。

  靳文修让小机器人给他取来了衣服,包括刚订的里裤,里裤被很贴心地夹在了衣服里。

  “你准备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他跟之前一样,完全没记着事情,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疏白抱着衣服本有些尴尬,但见他这模样,忽然想到对方所处的环境和平日所作的事,定然全将心思放在了谋划和弄权上,确实不会在意外物。

  是了,域主不会在乎也不会记着这些。

  这样一想,疏白多少放下心来,他很快换上衣服收拾好离开了房间。

  靳文修果然在下面等着,他摒弃那些念头赶忙跟了上去。

  等近了,他才发觉吕斯等人也等在门口。

  昨天只是处理了洞心城廖林生身边那群人,今天要去几个对方的大据点肃清势力,先击垮大头,随后再瞄准小头,敲打各个星球主。

  “域主,请。”

  身边的亲卫已纷纷改了口,吕斯带着靳文修和疏白走出殿外的大门,上了战舰。

  战舰上具是冲锋队的精英成员,而主站队暂且留在了内域包括洞心城在内的各处,镇压和肃清小势力。

  疏白跟在靳文修身后进了战舰主控舱,面前的光屏将外界的景象一览无遗。

  在确定人员全部到齐后,战舰飞速行驶至附近的跳跃点,开始跳跃多处大据点。

  一天下来,有些选择投降,有些选择反抗。

  总之杀戮必不可少。

  而队伍里的人似乎很清楚,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而每到一个据点,詹逾就会上前道:“域,域主,这是这次的名单。”

  他文质彬彬,看起来有些局促,特别是面对靳文修的时侯总会有点害怕的样子。

  靳文修接过资料就让他走了,一边看一边说道:“詹逾的记忆力很突出。”

  现在身边没有人,这句话显然是跟疏白说的。

  疏白看了眼詹逾的背影,对这个被他偷了身份卡的人记忆还是挺深刻的,毕竟也是对方招来了靳文修令他被景斓逮住。

  虽然,那时候还是天真了些,以为不被逮住就能跑掉。

  “他格斗怎么样。”疏白问道。

  单纯是想到前世从对方口袋摸走钥匙的事。

  “还可以。”靳文修难得夸奖道,“只是看起来一副没用的样子。”

  话到这,他反问了句,“怎么,你想跟他练手?”

  疏白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靳文修就道:“也可以,等过了我的训练,先拿他练练手。”

  轻轻松松两句话,詹逾成了未来的小沙包。

  疏白默然。

  他们在战舰上待了几日,破了数个据点。

  因为这次战事不在如之前一样紧张,所以疏白不用跟的紧,累了去睡饿了去吃,过得倒也舒服。

  转眼就到了最后一个据点,也就是前世被靳文修全面屠杀的,廖林生手下第一精英队。

  这支队伍在战斗初期支援了一部分出去,全死了,剩下的被靳文修手下早早安排在星球附近的爆破弹困在了星球内。

  中途双方势力发生了数次碰撞,两方都损失极大,而最后为什么这支精英队安分留在里面了,纯粹是因为困着他们的那群人,完全是一群疯子。

  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股凶劲下毫不怀疑他们再试图离开,就会跟他们同归于尽。

  所以一直对峙到了现在,直到靳文修腾出手来。

  此时,无数战舰将这支精英队围困在某空地上,他们身后为巨大的湖泊周围却空旷至极仅有零星的几棵树。

  廖林生错了。

  如果是普通的军队想制服这支精英队确实是难事,但靳文修手底下的却并非普通的军队。

  他们同他们的域主一样,是刀口舔血的疯子。

  他们为达到必赢的结果,不惜一切。

  “靳域主。”精英队的主统领知道,现在的反抗已经没有任何余地。

  当初只有分队就能跟他们不相上下,更别说如今准备周全的主队。

  不过他也并不慌。

  廖林生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非是换个主人罢了。

  像之前那几个投降的据点不就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暂且收押。

  而他们作为曾经廖林生手下的第一队,就算比不上对方自己的精英队,但价值也比普通队高,只要争取争取应该不会有大影响。

  他臣服地跪在靳文修面前。

  但是,靳文修却没有任何反应,疏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忽觉有些许紧张,靳文修残暴的第一舆论将在此事后传开,但看面前主统领识时务的模样,疏白想不到他们被残忍肢解的理由。

  寂静蔓延中,吕斯上前一步,做出了手势。

  “域主不需要你们的降。”他的目光森冷地滑过这些人,一字一句道:“来战吧。”

  随着他退后一步,一支精英队瞬间出列。

  脚步重重踏在地上的声音几乎能让这片土地震动。

  这一出跟精英队主统领预想的完全不同!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句质问还没出口,吕斯已经发下了进攻的指令。

  廖林生的精英队没办法只能应战。

  但他们本就因为之前几场被对方的凶劲儿打的气力不足,再加上这几日已经存了降的心思,早就没了气势。

  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场小规模战不知持续了多久,在靳文修的主没有出战的情况下,敌方一败涂地。

  他们被卸掉装甲和武器捆绑起来,丢在了战斗后一片血泊和尸体的空地上。

  那个主统领没死,他怒吼着质问着,问靳文修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为什么不能降!

  “靳域主!我们也可以为你效力!为什么要下死手!”他不解又愤恨。

  靳文修在飞艇的甲板上,仿佛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自然不会回应,而吕斯回了。

  他不知去哪里,让一支队伍带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浩浩荡荡地挤进了满是血水的战场,他们或是衣着破烂,或是风尘到极点。

  里面有穿着脏衣缺胳膊断腿的男人,有穿着粗麻衣满身是伤的老人,有极为貌美衣着暴露的女人,有搂着个婴儿尸体的残疾孩子。

  他们拥挤在一起,因为绝大部分残疾或受伤,他们脚步跌撞,互相扒拉着彼此挪了过来。

  他们看着被俘获的精英队,一双双因为瘦得皮包骨而突出的眼球看了过去。

  无数双眼睛,像是埋葬着怨灵般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精英队的众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不自觉地挪动着开始后退。

  “靳域主!你们什么意思!”主统领有些慌乱道。

  吕斯站在众人面前,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你们能不能活就看他们的意愿了。”

  顿时精英队骚动起来。

  “凭什么!”

  “他们算什么东西!”

  “让靳文修出来!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我们之前的功绩你们不知道吗!”

  相较之下,人群反而很安静,他们像是幽魂一样静静地立在那儿。

  吕斯道:“我们并不稀罕杀虐同伴的士兵。”

  他冷淡地说完这句话,就退到了人群之后,不再听那些士兵的疯吵只见他打了个收拾,本来虚虚拦着人群的几人立马散开。

  而人群也像是得到了指令般,一个个从麻木僵硬地状态回过神来,他们一步步向精英队靠近,神情也越加鲜活,越加......癫狂。

  “啊!!!!!!!”

  尖叫嘶吼痛叫和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笑声混作一团。

  皮肉撕裂的声音在这一刻成了主旋律,地上源源不断地盛满了鲜血和碎肉。

  疏白微微睁大眸子,看着这场乱象,下一刻眼前罩下一片黑幕。

  靳文修一手遮住他的眼睛,淡淡道:“走吧,回去。”

  疏白乖顺地跟着对方的动作转过身,随后那只手从他的眼前落下轻轻搭在了肩上。

  只是这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刚才的景象吸引,他轻皱着眉喃喃道:“他们.......”

  “这支队伍是廖林生最费心思的,大方到直接送了一个星球供养他们,一个星球的资源供养他们绰绰有余,但他们不甘于此.......”

  靳文修缓缓道:“之后将星球供养他们的人也带走作为了‘资源’使用。”

  将人作为‘资源’,那这些人将是什么处境可想而知。

  只怕是畜生不如。

  疏白没再开口,那些精英队落在曾经肆意欺辱的人手上,下场也可想而知。

  那之后,又为什么传出靳文修残暴的名声。

  疏白帘下眉眼,恐怕是他自己承担了去。

  或许他承担恶名另有目地,但不管怎样,他到底背了这个名声。

  “后续的事吕斯会解决,这几天你回去休息,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去训练营。”

  回到飞艇内的路上,靳文修开口道。

  疏白听此,顿时多了些期待和好奇。

  自从上次靳文修说过那番话后,他就想知道对方能交给他什么适合的东西。

  靳文修这边继续补充道:“训练时间一个月,星域交流宴的文书已经传到各个星域主终端上了,到时跟我去参加宴会。”

  这件事疏白一直记得,并不意外的点头应下。

  靳文修忽然托着他的下颚微微抬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独特的眼睛。

  疏白顿了下,不自然道:“怎么了?”

  靳文修看了会儿,才慢慢收回手,淡淡道:“没什么,对交流宴感兴趣吗?”

  摸了摸下颚被触碰的地方,疏白答道:“有点好奇。”

  靳文修似乎笑了下,他道:“我很期待。”

  期待?

  疏白看了他一眼,也是,毕竟夺位是一个节点,之后他就要开始下一步了。

  他们进了飞艇的第二层,将疏白送到房间门口,靳文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闭合的大门,随后才转身离开。

  ......

  之后的几日,疏白回到了洞心城,那边新给他在主殿安排了一间打扫完的房间,也备齐了衣服。

  与此同时,靳文修攻占洞心城,将廖林生赶下来的消息飞速蔓延出了白洞星域,跟着一起的,还有血洗万人精英队的事件。

  这在另外两大星域和各个星球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景斓忙着找疏白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去细看这件事,对于交流宴的回应也极其敷衍,只准备去一天应个面子就回来。

  这些天他脾气越发的差,人也阴翳了很多。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了,他将疏白的物件收集起来放在房间里,沉默地抱着那件依稀还有些许气味的衬衣。

  “......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