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陆堇唐脸上的表情有点明显, 秦阮披着大衣，明明之前没有感觉到冷，但是衣服落在身上的温度却让他难以抗拒地有了贪恋。
秦阮握了握指尖, 看着走在前面的陆堇唐, 不愿再细想下去。
两人出了科技馆, 外面的热闹瞬间冲淡了秦阮的思绪。
原来这几天一直稀疏冷清的科技馆广场上，多了几辆载满玫瑰花的花车, 从红白淡粉到橙黄近黑, 每辆车都有人在分发玫瑰。
而在花车的最中央是一个临时设置的抽奖台，上面放满了陆氏集团的商品，小到耳机鼠标, 大到手机平板和各种音响投影, 只要拿满一束颜色齐全的玫瑰, 就能到中间进行抽奖。
有实物诱惑在, 怪不得人群会这么快的散去。
秦阮看向陆堇唐，在陆堇唐注意到时又很快收回了眼神。
陆氏总裁办的员工在忙碌之余瞥见自家BOSS从科技馆出来, 余光一瞥, 发现站在旁边的竟是秦阮后还有点不敢置信。
“诶你看, 总裁身边是不是秦助理啊？”
被搭话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像是, 不过他不是离职了吗？”
“两人好像是一起的，……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都是被一个命令拉来临时督场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秦阮, 因此都有些惊讶。
自秦阮走后, 不仅总裁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而且王秘书也直接调到了外地，陆总身边第一秘书的位置更是由郑昊接替, 变化之大堪称奇诡。
在这里见到风云一时的秦助理，而且还是在陆总身边，两人都有种总裁办是不是又要变天的忧虑感。
等两人走后，其中一人找到还在为特殊审批发愁，忙着安排之后几天科技馆宣传事项的郑昊。
“郑秘书，刚才我看到秦助理和陆总了。”
郑昊已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了，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道：“嗯，怎么了？”
那人本着得个人情的小心思，偷偷道：“我看秦助理和陆总走在一起，您说秦助理是不是又要回总裁办了，之前陆总就那么看重他，总觉得再回来估计是要委以重任了。”
委以重任四个字，他重点强调了下。
郑昊扭头看了他一眼，要说以前他还会有点担心，但是经过给自家BOSS掩藏行踪，安排琼市有名的私房菜馆进驻食堂，BOSS还天天去别家公司晃悠后。
郑昊就再没了别的想法。
前面王秘书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虽然其实王秘书后续的安排也不算差，他也是早预备好接替王秘书的人选，不过这个进程加快是因为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太闲就去帮忙搬搬东西，脑子尽量用在有用的地方。”
郑昊说完这句瞥都不瞥他一眼，“之前拿到的玫瑰都收集好了吗？”
“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
看着走远视他于无物的郑昊，那人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似的难堪。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出现给曾经的同事产生了什么联想的秦阮，此时正坐在一家温暖的茶室中。
炭炉徐徐燃烧着，木质水桥在兰草的掩映中氤氲着缥缈的雾气，仿佛是在多春的江南，而不是一到冬天就无比干冷的北方琼市。
“两位请慢用。”
侍茶的女子摆放好茶点就退了出去。
秦阮坐在蒲团上，“带我来这里是想说什么？”
陆堇唐这才回想起他上车前说的借口，“……”
在秦阮就要察觉不对的时候，陆堇唐故作镇定地沉沉开口道：“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废话文学get，陆总正想要找什么掩盖一下的时候。
秦阮抬眸看了他一眼，“梁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嗯？
清茶入口回甘，陆堇唐的神经跳动了一下。
不过在秦阮注视着他的时候，还是开口承认道：“没错。”
他怎么会放过以兄弟之名，却因他让秦阮陷入那种境地的人，而且在他调查下，上次和秦阮在超市对峙的人也是他。
“以后他不会再纠缠你了。”陆堇唐冷冷说完这句，又道：“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梁成并不是姜晚的男友。”
“什么。”秦阮惊诧，他会这么吃惊，是因为他不止一次的听过梁成以姜晚的男友自居，而他出现在姜家寿宴更是因为受到了姜晚的邀请才对。
“姜晚和梁成虽然是不同的导师，但两人因论文发表有过许多接触，而梁成那次出现也是因为听到了姜晚的一通电话。”说到这里，陆堇唐的眼神就暗了许多。
“姜家要姜晚设计我的事情被梁成听到了。梁成因为幻想和姜晚的关系，在那天出现在姜家，带走了姜晚，而你……”
陆堇唐不想继续在谈下去，却听秦阮道。
“所以我成了倒霉的替代品。”
陆堇唐握紧杯子，姜家不仅对他用了药，还在房间里用上了另一种□□物，除了姜晚，进入房间的只有梁成早有准备。
“梁成查出论文造假，原本他的导师和琼大因名声关系想保他，不过恰好他修改的实验数据涉及到一个重点项目，如无意外，他不仅要失去研究生资格，记录档案，因为后果严重，还会面临法律制裁。”
说这话的时候，陆堇唐的神情很耐人寻味，“他会付出他应有的代价的。”
秦阮不是善良到能原谅一切的人，相反，听完陆堇唐的话，他心中久久压抑的郁恨终于有了一点消散。
“谢谢。”
陆堇唐微微一顿，“姜晚作为姜家养女，一直被姜家所牵制，数年前姜家妄想影响我母亲试图插手陆氏没有成功，这次不过是把目标转到了我头上。”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想到现在已经躺在医院的姜老爷子，手段老套却管用，若不是顾忌父亲，姜家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不过。
陆堇唐喝了一口茶，姜家那群自视甚高的窝囊废，在某些事情上却是比外部瓦解要有用的多了。
“这里的云枣糕和蛋黄酥不错，你尝尝。”
秦阮听了这么多，有些静默。
陆堇唐拿过茶壶给他续上一杯，“等下次下雪，配上一些烤栗子和橘子干果，我们到庭外煮茶，味道还会更好一些。”
秦阮不置可否，云枣糕的甜味很轻，一块只有鸡蛋大小，蓬蓬松松的配着清茶，难得让人感觉到一丝安逸。
他走神地望着窗外的枯木枝丫，等到来年，应该会再次发芽。
科技馆的展会很快落下了帷幕，不过陆氏集团因为集玫瑰抽奖品的事，随着秦阮送玫瑰花的视频热度不断加持，两相作用下竟意想不到地冲上了热搜。
而且相对于社会热点事件的众说纷纭，陆氏热搜里面全是自来水的夸赞，不仅如此，因为好评如潮，再加上秦阮这个吸引眼球的破圈热点，在年底各个品牌都在牟足劲营销的重要时刻，陆氏集团一下就收获了一大票的路人缘。
【#玫瑰花抽奖# 晒晒我抽到的笔记本电脑和舍友抽到的手机，本来是奔着小哥哥去的，没想到奖品居然这么香！】
[天，这都多少个晒单了，我往下拉都拉不过来！]
[刚才还在舔颜，现在我只想大喊一声，羡慕！]
[果然是大公司，一点都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刚才还看到一家子抽中两部手机的，这比某些公司的年终奖都强了吧？]
[而且最低都是个耳机或者外冲音响什么的，羡慕哭，为什么我当天不在！]
【#玫瑰花抽奖# 这也太实在了，比起只会搞口号的宣传，把利益实实在在地给到群众这才是真正的宣传！】
[没错！大屏广告谁不会，同样是花钱，好处切切实实落在我们身上才是重点！希望商家们都搞搞清楚。]
[刚才陆氏官网又搞抽奖了，年货节降价百分之十，不用各种凑优惠券，而且还有上百件奖品，全是实物大奖！以后买电子产品就买陆氏的了！]
[真心换真心，终于有个不拿我当冤大头的商家了，泪目……]
陆氏官网的转发几十万条，评论里全在让其他商家也跟着学一学。
不过，即使有商家也跟着蹭了下热度，但是效果实在微乎其微。
一是陆堇唐的手笔他们做不到，二是热度大头已经被陆氏吃了，后来的总比不上第一个。
甚至这都还没到年货节，陆氏就因为这波好感，销售量短时间内发生了大幅度上涨。
真心换真心，果然是最真诚的必杀技。
陆氏高层会议，郑昊将这周销售额增长幅度放出来的时候，会议室里有小片刻的安静。
“去年过年的时候也就这个水平吧？”
“不止，去年只是手机销量的上涨，今年这次是所有产品百花齐放！”
当郑昊换到下一张幻灯片的时候，猜测销售额的已经有点晕眩了。
“郑秘书，这不会是算错了吧？”
这话一出郑昊瞬间就给了他一个微笑，那人立时闭嘴不敢再问。
而众人热烈讨论完，坐在上首的陆堇唐道：“销售量上涨过快，对于备货来说压力就要大些。”
“高峰期，工厂方面一定要保质保量，工人的加班费和各种保障要同步跟上，门店和网上客服人员也是一样，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故意掉链子，我会亲自和他谈一谈。”
“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