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许朝阳把自己辛苦整理好的东西又弄乱, 常乐噘着嘴在他手上打了一下,“你别弄乱了,”停顿了一下,提醒道, “老人常说落一村不落一人, 要是把谁没算到, 那就不好看了。”

  他在镇子生活的时间不长, 但人情世故也知道一点, 他相公在镇子上做生意,肯定要有人情往来, 他作为夫郎, 得为相公多想着点。

  “没事儿,”许朝阳从窗户看出去, 太阳正挂着中央,他两三下把桌子上的东西聚拢到一起, 说道,“说不定等会儿遇见合适的还会再买,咱先出去吧。”

  今天是最后一天, 他怕再晚一点出门, 杂技就演完了。

  常乐“哼”了一声,把东西一股脑的放进房间的柜子里, “不休息一下吗?”

  “你累了?”许朝阳问道。

  常乐摇摇头,“我不累,就是你背着那么重的背篓, 我怕你累。”

  从他们来府城到现在, 他身上就带了一个小挎包, 重的东西都是他相公背的, 他有点担心。

  “呀,知道心疼相公啦?”许朝阳一听常乐这么说,年轻的脸上都快要笑出褶子了,走到常乐身后,抱住他,把头埋在常乐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小乐,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我。”

  孤儿院的院长很好,但那种好不属于他一个人,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独属于自己的爱,直到遇见常乐。

  常乐给他的情感是他从小就缺失却一直不曾拥有的,现在他有了,就不会放手。

  常乐被许朝阳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慌慌的,又充满了欣喜,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相公,这大白天的,你不要这样……”

  “哼哼,”许朝阳还是不抬头,嘴里传出黏黏糊糊的声音,“你马上就十八岁了。”

  等十八岁,他们就能真的成亲了。

  “哎呀,”常乐一下子就明白了许朝阳在说什么,心砰砰跳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他一把推开许朝阳圈在腰间的手,跺着脚喊道,“相公你不要乱说,我要去看杂技了。”

  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小双儿了,该知道的冯冬哥哥早就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不会和相公这个登徒子说话呢。

  不过同时,常乐心中又升起一种隐秘的快感,让相公说他小,说等十八岁之后再同房,哼,本来他还挺着急的,不过现在看到相公也着急,他反倒……不着急了!

  许朝阳哪里知道他一句话就激起了常乐少有的反叛心理,他递给常乐一杯茶水,哄道:“好了,不逗你了,喝点水就出去吧。”

  他们来府城就跟旅游一样,出门旅游的人没有资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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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杂技的场所在府城东边的一个露天广场上,离八方街不算太远。

  两人晚上不着急回荷塘镇,这会儿也不赶时间了,去看杂技的路上还买了两串糖葫芦。

  这要是放在以前,许朝阳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叼着这么幼稚的东西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

  但现在,身边有个常乐,这一切倒是显得格外舒服合理。

  等两人把手里的东西吃完,也到了地方,杂技不像之前的社火和舞龙舞狮那么吵,但周围人群的叫好声也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麻烦借过一下,”许朝阳拉着常乐往台子前挤,“借过,借过。”

  一路挤一路道歉。

  所幸场地比较大,而且这是第三天,府城本地人基本上都看过了,周围镇子的人该回家也都回去了,许朝阳很快就拉着常乐站在了第一排。

  经过昨天的社火和早上的舞龙舞狮,面对杂技,常乐的兴趣仍然高涨。

  台上的小姐姐倒立着转盘子,常乐在台下和周围的看客一起叫好。

  台上的小哥哥飞天钻火圈,常乐在台下和周围的看客一起拍手鼓掌。

  一场杂技秀,一个时辰,常乐的喊叫声和鼓掌声就没停过。

  等杂技终于结束,常乐才放下手,哑着嗓子拍打着许朝阳的胳膊,“相公,相公,咳咳,真的是好,咳咳,好厉害!”

  “行了,”许朝阳抓住常乐的手,在他额头上打了一下吗,“我知道厉害,你别说话了,省着点嗓子吧。”

  人家演杂技的人做了那么多危险动作都没事,他们家看杂技的人倒是不行了。

  好在广场上卖什么的都有,许朝阳左右环顾一番,最后拉着常乐站在了一个卖茶水的摊子前。

  许朝阳伸着脖子往摊主身后看了看,问道:“你好,咱们这里卖水吗,不要茶,只要水就行了。”

  摆主是个中年人,像是见惯了这种事,哈哈一笑,边倒水边问道,“是不是刚才喊得太大声,嗓子不舒服了?”

  许朝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啊,我们是第一次看杂技,让大叔见笑了。”

  摊主是个好说话的,端了一碗水递给许朝阳,说道,“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何况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后生呢。”

  许朝阳接过水又递给常乐,转身问摊主,“这水多钱?”说着,就拿出荷包开始数铜板。

  “不用不用,”摊主摆摆手,“水又不值钱,我主要是卖茶水和茶叶,不过今天到现在都没卖出去,就想着做点好事,好让有人能卖我的茶。”

  “这样啊。”许朝阳掏钱的手一顿,明白了摊主的意思,刚想说再给自己要一壶茶的时候,常乐喝完水说话了。

  他拉拉许朝阳的袖子,把剩的半碗水递给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相公,要不我们买一些茶叶吧。”

  这大叔一看就是好人,还免费给他们水喝,他们买一点茶叶好像也没关系。

  可以放在铺子里给大家喝。

  “唉,”许朝阳受不了常乐这么看着他,一口喝完剩下的水,把碗还给摊主,“那麻烦你帮我包,包六两好茶吧。”

  常乐心软,不知道摊主的话中话,但许朝阳看得清楚,不过是他自己来这个摊子讨水喝的,茶叶买就买了。

  好在摊主也没有随便要价,这茶叶除了味道一般,倒还说的过去。

  离开茶摊,常乐抿了一下嘴唇,小声的问许朝阳:“相公,你是不是不想买茶叶?”

  “没有啊,”许朝阳弯起嘴角,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解释道,“就是觉得那大叔在那里摆了那么久的摊子,不可能啥都没卖出去。”

  只要在广场,不管是中间还是边角,生意应该都不差,那个摊主说喝水不要钱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想让人看在一碗水的份上,掏更多的钱。

  只是这种方式估计卖不了多少,有些人脸皮厚,水喝了就喝了东西不卖就不卖。

  “是吗,”常乐有点难过,看了一眼许朝阳的背篓,问他,“那相公,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花了将近二两银子。

  “没有,你做的很好,”许朝阳摇摇头,睁大眼睛看向他,“你看,别人给了你一碗水,你就记住了他的好,并且知道他有困难的时候想着要帮助他,这种认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只是有些时候会被坏人利用,但有问题的,需要改正的是坏人,而不是好人。

  他,作为常乐的相公,是他最相信的人,许朝阳愿意继续帮常乐保持这种单纯。

  更别说才二两银子。

  “是吗。”常乐低着头,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

  许朝阳哈哈一笑,楼了一把常乐的头发,换了一个话题,“好了好了,咱们现在看了杂技,下来该去哪里?”

  果然,常乐被逗笑,往后背着腰想躲开头顶的大手,笑着喊道,“去城外,去城外找回荷塘镇的牛车。”

  他们来府城之前,给铺子里的人说好是今天晚上回去的,现在要多住一天,怕家里担心,两人就商量着让人带话回去。

  刚好趁这个机会去城外看看,省的明天找不到地方。

  许朝阳见常乐笑了,心情也好了一些,常乐是个不记事的人,尤其是不好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放在心里,也是因为这个性格,不管是常猎户去世还是被媒婆骗,他都没有放弃希望。

  “走吧,去看看。”许朝阳牵着常乐的手,往城外走。

  时间已经算晚了,刚才他们看的那场杂技是今年秋会的最后一场,这会儿已经离开了,耳边响了两天的锣鼓声也消失了,只有街两个边的铺子和摊位显示着之前的热闹。

  等许朝阳和常乐到城外牛车停放的区域,那里的空牛车已经不多了,基本上每辆车里都有两三个人。

  许朝阳很快找到了去往荷塘镇的人,还没走到跟前,那汉子就小跑了过来。

  “诶,我知道你,”许朝阳还没说话,那汉子就先开口了,“您是不是荷塘镇那家卖蛋糕的东家?”

  许朝阳一愣,点点头,“是的,您认识我?”

  “认识认识,”那汉子紧张的搓搓手,回答道,“之前您开张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过,也听刘二说过。”

  “你认识刘二?”许朝阳有些惊讶,听这汉子的话,应该不是荷花村的人,也就是说,这没多久,刘二就在荷塘镇有了朋友?

  “嘿嘿嘿,”那汉子憨笑着解释,“我之前一直在镇东等客,有一次碰上刘二去买小鸡仔,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是吗,那还真巧。”许朝阳明白了,之前有一阵子,李如他爹得了风寒,家里又等着买小鸡仔,李如不放心,就让刘二去帮忙,没想到还帮出了个朋友。

  许朝阳隐晦的审视着汉子,这汉子不管是穿着还是说话,都不像是会偷奸耍滑之人,放下心,许朝阳问道,“不知您怎么称呼?”

  “我叫王正,”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马车,问道,“您二位是准备回镇子吗?”

  “哦,我们今天先不回去,”许朝阳看了一眼常乐,继续说道,“所以想找个人给家里带个话,省的他们担心。”

  王正一听这话,挠了挠后脑勺,“那等会儿回去我就去一趟你们铺子好了。”

  “那就谢谢了,”许朝阳没客气,边说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十文钱递过去,“这算是辛苦钱,你拿着。”

  “不行,我可不能要,”王正推却道,“我和刘二认识,捎个话哪能收您钱啊。”

  许朝阳没再说什么,硬是把铜板塞进王正的腰带里,“别客气了,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王正摸着腰带犹豫片刻,没有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只是说:“您想问什么?”

  许朝阳想了想,问道:“你们牛车能进城吗?”

  他来府城两天,在街上一辆牛车都没看到。

  “秋会是不让进的,不过明天就可以了。”王正回答。

  “难怪了,”许朝阳轻声嘟囔了一句,又对王正说道,“我明天下午想包你的牛车回荷塘镇,你看多钱合适?”

  许朝阳话音刚落,就感觉袖口被人拽住,不用想,肯定是常乐。

  “怎么了?”许朝阳握住常乐的手,“是累了吗?”

  常乐摇摇头,“相公,我们包车干什么?”

  “咱们东西太多,”许朝阳拍拍常乐的手,让他不要着急,转头又看向王正,“我们住在八方街后面那条巷子的迎宾客栈,你可认识?”

  “啊,”王正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脸上浮现出笑意,连声说道,“认识,要是找不到我就问人。”

  他平时不会说话,也不好意思跟别人抢生意,导致赶车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被包车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能不激动吗。

  而且本来今天他早就能回去了,可好几个客人被镇子其他赶车的人抢走,导致他等到现在,现在好了,有人要包他的车了。

  一时间,王正还有点紧张,他确定没人过来抢后,再次开口道,“包去咱们镇子的牛车,一般都要六十文,您到时候给我五十文就行了。”

  “不用,六十文就六十文,”许朝阳哈哈一笑,算了一下时间,说道,“明天……明天申时吧,我们在客栈门口等你。”

  “行,”王正连连点头,这会儿刚好有人喊,王正回头看了一眼,对许朝阳说,“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说完转身跑去牛车旁了。

  常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王正走了,他才问道,“相公,咱干嘛花这个冤枉钱啊。”

  就算东西多,他也可以帮忙啊,大不了再买一个背篓,明天他和相公一人背一个。

  “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只要咱俩轻松了就不算冤枉,”许朝阳牵着常乐的手往城里走,“再说了,咱们来的时候可是一人五十文,明天就算包车还省四十文呢,怎么看怎么划算。”

  许朝阳偷换了个概念,他们来的时候是秋会正热闹的时候,当然贵,明天秋会结束,车费理所当然会降低。

  不过王正确实要的便宜,要是别人,秋会结束第二天,估计也不会比秋会便宜多少。

  常乐果然被饶了进去,他晕晕乎乎的点头,相公说的什么都对。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许朝阳担心有人和他想的一样,昨天没吃到太白醉的菜,准备今天去。

  所以两人为了不排队,巳时刚过不久,他们就跑到了太白醉门口。

  “太好了,没人。”离太白醉越近,常乐的眼睛越亮,等走到门口,一个排队的都没有,他们没有停顿,径直走进酒楼,一进门,才发现大厅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坐了一半儿了。

  常乐嘿嘿一笑,有点得意的对许朝阳扬起下巴,“看吧,多亏我叫你起床吧。”

  昨天晚上他们又在其他的街道上逛了很久,导致睡的有点晚,早上许朝阳死活不愿意起床。

  常乐怕又要多住一天,硬是拿着湿布巾给躺在床上的懒人洗脸,最后许朝阳无法,才被迫起床。

  许朝阳自知理亏,也不看常乐,直接对走过来的小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二被他笑的一晃神,差点转身跑掉,最后职业道德支撑着他来到许朝阳和常乐跟前,断断续续的问道,“两位……两位客官,您……您吃点什么……”

  他在太白醉当小二也好几年了,从没见过对他这么笑的客人,还怪渗人的。

  常乐也觉得许朝阳的笑有点吓人,只能在后面偷偷的戳他的背,小声的劝道,“相公你别这样,我又没说你……”

  许朝阳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怔,抓住常乐的手,也不回头看他,只是恢复正常的回复小二道,“我们是慕名而来的,想见识一下今年秋赛的第一名。”

  “哈哈哈,明白明白,”小二见的人多了,一看两位客人的互动就知道是小夫夫之间闹着玩儿,也就放心了,按照平时的顺序问道,“您二位是在大厅用餐还是包厢?”

  许朝阳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大厅。

  “那行,二位这边请。”小二得到答案,边把两人往座位上领边介绍他们太白醉的历史。

  许朝阳对他们酒楼的历史不感兴趣,反倒看起了装修。

  他发现,太白醉的装修绝对是他见过的最豪华的了,看看那不管是楼梯还是楼顶,都是用彩色绸缎装点着的。

  四周窗户也比其他酒楼客栈多两个,后面种了一排竹子,风吹过来,厅里的绸缎配上竹子沙沙的声音,还真有点太白酒醉后飘飘欲仙的感觉。

  等许朝阳和常乐一落座,小二的太白醉历史也告了一个段落。

  耳边终于清静,许朝阳才问道,“能介绍一下你家新菜吗?”

  介绍自家历史是挺有创意的,但大部分来吃饭的人对一家酒楼的历史都没什么兴趣,幸好接待他们的这位小二声音还算好听,要是换个难听的,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介绍酒楼的招牌菜,毕竟来酒楼最重要的就是吃了。

  小二也看出许朝阳的不耐烦,这种表情他最近看了太多次了,也不知道掌柜怎么想的,老是让他们介绍酒楼的发家史,别说客人了,他自己都说烦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小二撑起笑脸,介绍起了他们的招牌菜,“客官,咱们新菜名叫‘茶溢东坡’虽然名字叫东坡,但和传统的东坡肉完全不一样,咱们的汤汁是用武夷山的精品大红袍和咱们大厨的独家配料熬制而成的,最后再把腌制好的肉放进锅里大火煮两个时辰,等出锅了,那简直就是香气四溢,您尝过绝对不会后悔的。”

  小二正说着,许朝阳就被一阵香气吸引,四处张望,看到隔了几步的桌上上了一盘红彤彤的东坡肉,那桌客人已经忍不住动筷子了。

  许朝阳回过头看向常乐,就见他正偷偷看着那边,还悄悄的舔了舔嘴唇。

  许朝阳乐了,招呼小二,“就先上‘茶溢东坡’吧,嗯,再加两份饭……和一个炒青菜,再来一个鱼,”说完,又想了想,“先上这么多吧。”

  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带回去也不划算。

  他们来的早,厨房的菜也比较齐,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菜就上好了。

  许朝阳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四个肉块,肉中还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他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常乐的碗里,“尝尝?”

  常乐看着碗里色泽油润的肉,咽了一口口水,但还是先给许朝阳夹了一块,“相公也吃,我们一起吃。”

  许朝阳微微翘起唇角,咬了一下,瞬间油脂的口中分泌,他轻嚼了两下,夸赞道,“嗯,不错,肉质松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茶香和肉香完美融合,真不错。”

  不愧是府城冠军,他给陈掌柜的菜方子和人家这个差远了。

  常乐已经吃了一块儿了,他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好吃,但是没有你做的‘凤舞九天’好吃。”

  “得了吧,”许朝阳被常乐夸的有点心虚,他把最后一块肉放进常乐碗里,“吃你的肉吧。”

  最后,两人不仅吃完了所有的菜,还多买了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三盘‘茶溢东坡’。

  一份给来客酒楼,让他们尝尝对手的菜,另一份给铺子里加餐。

  哦,还有周梁,给他带一份,感谢他的牛肉。

  吃饱喝足,许朝阳这次不仅背上背了一个背篓,胳膊上,一边挎着一个篮子,一边挎着一个常乐,到了客栈,许朝阳已经快累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肉里面有酒,常乐吃了两块肉就开始站不稳了。

  许朝阳放下东西,把常乐扶到床上,再一次庆幸昨天包了车,要不然还得在这里再住一晚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阅读,感谢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