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青这人老实, 知道来问他,不过要他说,既然有生意,那肯定要做啊。

  许朝阳揉了揉鼻子, 搂住张青的肩膀往屋里走, “要不这样, 你就答应他们好了。”

  “为什么啊相公?”常乐手里领着买来的零嘴, 刚准备放在厨房, 晚上吃饭的时候给大家分,可一转身就听到他相公这么大方, 马上问出了声。

  他倒不是舍不得给别人搭灶台, 可要是那些人都会烤蛋糕了,那他家的生意怎么办!

  许朝阳对常乐一向耐心, 转头回答道:“因为有钱就要赚啊,你放心吧, 就算别人也卖蛋糕,我也能养活起你的。”

  说完,对常乐挥挥手, 把张青请进屋里坐。

  “真的要给别人搭吗?”一进屋, 张青就着急的问道,他想不明白, 难道这许朝阳愿意把蛋糕的手艺教给别人吗?

  许朝阳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水,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愿意搭就搭, 不过最好多要点银子, 反正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会, 要是等过一阵子,估计大家都会了。”

  “啊?”张青还是没明白。

  许朝阳笑了一下,继续解释,“我的意思就是多要点钱,趁这个时候多赚一笔。”

  银子要的越多,那些人就会更愿意相信只凭一个烤炉,就能做出蛋糕。

  当然,他不相信有几个人能琢磨出蛋糕的方子,可要是试的人越多,那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蛋糕”这个食物。

  许朝阳之前想过,整个大洲朝就只有荷塘镇有蛋糕,想让其他镇子,城府,甚至京城都知道“乐糕阁”,可就凭他一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他需要别人的帮助,当然,怎么帮他还没有想清楚,但现在有人想要做蛋糕,那就让他们试试吧。

  张青犹豫了一会儿,只能点头,毕竟许朝阳这个卖蛋糕的都不怕,他怕什么,大不了挣了钱,给许朝阳分几成就行了。

  想通这些,张青也就没有多留,只是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镇上找了个住处,他爹要是知道他还给人搭灶台,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张青走后,许朝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今天在厨房待了一天,他也有点不舒服。

  常乐进到屋里,也躺在许朝阳旁边,开始想着来客酒楼能给他们多少银子。

  算来算去,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不好意思要人家的银子。

  常乐掰着手指头叹气,“鸡是人家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包括做菜的厨师都是人家的。”

  早知道他做就好了,他也会杀鸡,别说杀鸡了,就连野鸡他都会,还有做菜,基本上就是普通的做法,他也会,常乐越想越觉得可惜。

  许朝阳自己倒是没什么想法,虽然他爱钱,但今天也确实没帮上什么忙,就连怎么做菜都是抄人家的“凤舞九天”。

  而且样子也没有人家好看。

  样子?

  许朝阳从床上坐起身,可由于起的太猛,又马上扶着额头躺下。

  他也可以给今天的菜摆个好看的样子,再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啊。

  还有他的蛋糕店,完全可以在盘子里摆出米其林餐厅的样子。

  想着想着,许朝阳就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常乐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许朝阳的声音,转头才发现旁边的人睡着了,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好好的给他盖上了薄被。

  许朝阳一觉睡到凌晨,期间常乐叫了他两次,都被他打发了。

  趁着月光,许朝阳慢慢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院子有一个大石墩,估计是之前染布的时候放支架用的,现在刚好可以坐人。

  许朝阳在石墩上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又打开铺子的门,趁着月光在街上逛。

  等他走到西市正街,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摆摊了,许朝阳走到他第一次摆摊的位置,那个老妇人还没有来。、

  转了一圈,他开始从另一条路上往回走。

  走到半道,刚好路过一位卖花的汉子,许朝阳突然心血来潮,用口袋里几个铜板买了一束不知道什么的花,打算回去送给常乐。

  等他转一圈回到铺子,天也亮的差不多了,本来想再买点早点带回去,一摸口袋,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到了铺子门口,他又放轻脚步往后院走,谁成想刚到后院,就看到常乐坐在院子里发呆。

  见许朝阳回来,常乐马上跑过来抱住许朝阳,“相公,这天还没亮,你干嘛去了?”

  他本来睡的正好,谁知道一个翻身,却没有摸到相公,吓了他一跳。

  他都想出去找呢,可是一想要是相公回家没看到他怎么办,就只能耐着性子在家里等了。

  好在没等多久,相公就回来了。

  “唉,小心花儿,”在常乐扑上来的时候,许朝阳就连忙举起拿花的那只手,“这花儿可新鲜了。”

  最主要的是这花儿可是他口袋里仅有的钱了。

  许朝阳决定一会趁着送花的时候向常乐要点银子。

  “花儿?”常乐仰起头,果然看到许朝阳手的东西,马上扬起笑脸,“这是给我的吗?”

  大婶说了,有些汉子喜欢双儿或者姑娘,就会送他们一些首饰或者花儿,没想到他也能收到。

  “当然。”许朝阳把花儿往常乐怀里一推,看他这么开心,许朝阳的脸莫名有点热。

  这时候要银子是不是有点扫兴?

  正犹豫着,旁边屋子的门就开了,刘二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的许朝阳,立马清醒过来,这可是他第一次见许朝阳起这么早啊。

  果然是睡的早就起的早啊。

  许朝阳被刘二看的不自在,对他说了一句慢慢忙,拉着常乐的手回到了他们屋里。

  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很轻的声响,刘二正在装蛋糕准备出门。

  “刘二干活声音挺小的啊?”许朝阳从窗户看着刘二轻手轻脚的样子问常乐。

  常乐正找东西放他的花儿,就随意敷衍道:“是啊,因为相公你每天起得比较晚,他怕吵到你。”

  “是吗。”许朝阳嘴一瘪,出去给刘二帮忙。、

  好不容易起个大早,必须要好好表现一下。

  送走刘二,天已经大亮了,许朝阳坐在院子里开始研究会员卡。

  对荷塘镇乃至整个大洲朝来说,“会员”都是一个陌生的字眼,许朝阳要做的就是找到第一个买他会员卡的人。

  或者说,他的第一张会员卡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送给什么人。

  周梁,或者说冯冬,是许朝阳想到最适合的人选。

  冯冬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一个在家无聊,所以自从“乐糕阁”开门之后,冯冬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最重要的是整个荷塘镇都知道周梁是荷塘镇的捕头,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就是县衙的代言人。

  要是他能在秋会当天从“乐糕阁”拿走一张会员卡,那可信度绝对高。

  想到这里,许朝阳嘿嘿一笑,开始琢磨着怎么忽悠周梁了。

  到了中午,许朝阳又去了一趟书坊请了几位秀才,按照之前试营业时的法子,让秀才在后院写会员卡的传单。

  值得一提的是,赵秀才还真猜错了,这个时候的纸张可是不便宜,之前请书坊秀才写传单的那些铺子,没有一个敢像许朝阳这样,把传单几百张几百张的发。

  “这次你准备怎么写?”赵秀才现在是铺子里的掌柜,当然不能和其他秀才一起写传单,但他还是抽空到后院凑热闹。

  他都没听过会员卡,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怎么写,别人才会把银子给他们铺子。

  许朝阳一看赵秀才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简直和刚才那些秀才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只能再解释一遍,“赵秀才,咱这可不是骗银子,客人带着大把银子出门本来就不方便,咱也是帮客人保管啊。”

  “那你怎么知道哪位客人花了多少银子?”这是赵秀才最好奇的。

  “每次客人消费以后,在消费金额后面签个字就行了,”许朝阳指着旁边比较厚的纸说道,“到时候客人和我们一人一份,每次都确认一下。”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机器刷会员卡,许朝阳只能用记账的方式记录,只不过记账是先消费后给银子,他这个铺子是先给银子后消费。

  他也不怕有人不认账,不说大洲朝的治安越来越好,就凭着周梁和陈掌柜时不时的来他铺子里,也没人敢找事。

  尤其是在他铺子里消费的都是些有钱的书生和公子小姐,就这些人,他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方,只会多给不会少给。

  赵秀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拿起一张写好的传单开始念,“会员卡,一次性充值二十两银子,可消费二十二两,可享受新品预约和送货上门?”

  这张传单和之前的一样,都是用彩色的墨水写的,其中优惠的地方都是用鲜艳的红色,结尾画了几个他们铺子里没有的蛋糕,还有一个小人拿着一个竹篮在路上走。

  这个画比第一次的更生动,更吸引人。

  而且看起来这个什么“会员卡”也挺划算的,赵秀才的目光转向许朝阳,“东家,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想出来这样的法子啊?”

  赵秀才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是个秀才,平时也会关注一些当下的实时,如果他们东家这个方法可行,那真的有可能改变整个大洲朝的消费模式。

  试想一下,以后去每家店都只用签字就行,不怕丢也不怕重,多方便。

  站在一旁帮着换水的常乐听到赵秀才的话,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我早就说过我相公很聪明,你们一直都不信。”

  “信的,信的。”赵秀才嘿嘿一笑,拿着手上的传单舍不得放下。

  许朝阳接过常乐换好的水放在桌上,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人家赵秀才可是秀才,是要做大事的人。”

  赵秀才现在在他铺子里管钱,所以许朝阳不介意捧一捧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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