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来总部了，所以在这里，他算得上半个主人。
血瞳点点头，带着清月和玫丁跟在他的身后。
说起来也奇怪，作为人类文明的巅峰机构，这里的科技却远没有第三世界那么出色。包括建筑，民用设施甚至是飞船在内。很多还是第五世界的风格。就连第四世界的都不多。只有无数遍布在天空的神秘线条在向众人说明，这里已经不是普通的人间了。
“这是因为正常科技在次空间很难发挥效果，而且会引发不可测的结果。”似乎知道血瞳在想什么，刚泽解释道。“你看到的天空是由两名陛下构建的。不过我们总不能让陛下包办一切不是么？所以在日常的生活中，这里尽量使用一些不会引发次空间斥力的古老设施。以减少消耗。”
说着，刚泽拉开一辆早就停在旁边的飞车车门。“请吧，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赶。提醒你，在这里不要轻易动用能力。更不要轻易战斗，你会有麻烦的。”
“知道了。”血瞳没有问是什么麻烦。但只要用想都能想到一些。
可以穿透次空间是一回事，能够常驻在次空间又是另一回事。想必在这个城市内还有许多禁忌。远不是自己可以接触的。
前往下榻的地方有些远。一路上血瞳靠在窗户上观赏着沿途的风光。
他看到了许多‘古老’的建筑和生活习惯，看到了原始的田园模式，这是一种古怪的‘农场’，采用了重叠的，一层层的种植方式。数百上千块的‘人造田圃’叠的老高老高。每一层田圃都有人在工作，简单的培土与播种之后，用水和肥料浇上一浇，一个小时后就可以收割了。快的令人惊叹，产量更是惊人。
“受次空间的衰减影响，这里的粮食作物成熟的很快。所以种植很容易。只要在腐烂之前进行收割就好。”刚泽解释道。“这里应用了一些我们独有的技术，让我们只需要一点点的土地就可以生产出供应整个城市的粮食。当然，肥料和养分方面必须保证充足。”
“养殖业也是如此。对于大多数家畜来说，这里的时间是不公正的。我们过去的一分钟，对它们都可能是一天，一个月，甚至是一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一是因为次空间的影响，二是因为这是陛下的造物。”刚泽回答。“你还不明白吗？对于这里的一切，陛下就是神。他可以改变时间，空间的比例。也可以改变许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迅速成熟的作物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们想，甚至可以让我们永葆青春，又或者在下一刻老死。”
“一切，都是规则。不过不是正空间的，而是次空间的。”
“次空间的规则！？”血瞳的瞳孔猛然收缩。
众所周知，宇宙战士的进化就是对规则的感悟和利用。但一切都是发生在正空间的，也就是正常宇宙的范畴。这已经成为众多宇宙战士的常识，也是他们不断进化，不断努力的根本。
可是，为什么到了陛下这个阶段，居然反而掌握的是次空间规则？
难道说，正常宇宙的进化极限，就以恒星级为顶点吗？
血瞳默默的思考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时候他又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居住在这座城市中的人，居然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宇宙战士少的出奇。
“这又是为什么？”
“他们都是宇宙战士的后裔。”刚泽回答。“你不会以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踏上这片土地吧？”
“事实上我们人类的成长太晚，就算有着无尽的牺牲与付出，但和古老的宇宙贵族相比却缺乏底蕴。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都是无数前辈的鲜血和尸骨铺就的。所以为了褒扬他们的功绩，所有做出贡献的宇宙战士的后裔，都会被接到这里来。给他们最好的教育与资源，让他们迅速成长。”
“我们的高端战力并不多，还大多派出去了。这里就自然剩下了他们。”
“这是佣兵总部的责任和义务。如果有一天，你也在任务中战死，你的后裔也会被接到这里。成为神座的居民。”
说到这里，刚泽静静的望着血瞳的眼睛。
“你会愿意吗？”
“我？”
血瞳收回目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根雪茄点燃。
“也许会吧。”
“也许……”
“不会。”
第786节 议员萨尔琼斯
血瞳没办法回答刚泽。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属于人类……原本来自人类的认同感，已经随着身份的逐渐清晰而渐渐远去了。现在的他，承载着克罗迪尔的意志，也承载着一个恶魔的野心。
他是破坏者。而不是建设者。
对于这个宇宙，对于整个世界，也对于人类。
他其实才是敌人。
心中一阵悸动，血瞳突然一声闷哼，用手捂住额头。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突然发出一声巨震，天空颤抖，大地摇晃。
无数居民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然后仓皇逃向最近的住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敏感的察觉到似乎这个城市出现了问题。保护他们的屏障发生了震荡。
天空中出现了宇宙战士的身影。他们迅速前往各个节点，检查规则架构的稳定性。震荡只一瞬间就消失了。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所以他们最终只能无奈返回。把一切都归咎于次空间的斥力。
刚泽却没有这样看，他默默的开着飞车，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你刚才，动用了能力？”
“没有。”血瞳依旧捂着额头回答。手掌下看不清表情。“我有些累，到地方在叫我。”
“好的。”刚泽说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血瞳的动作和外面的异变太巧合了。虽然他也没有感觉到规则的触动，可谁有能说得准和血瞳无关呢？这个一号试验体太过神秘。刚泽也弄不清血瞳的虚实。
不过血瞳却知道，刚才那一切正是他引起的。
或者说，是他体内的深渊引起的。说不清为什么，自从来到次空间，他感觉深渊的力量又变强了。似乎深入的空间层次越深，它的力量就会越大。次空间的斥力对于它来说就如同养分，在不断的滋养着，增强着它。
这个过程很缓慢，可却非常清晰。清晰到血瞳想忽视也做不到。如此长久下去，深渊力量能否冲破血瞳的压制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血瞳暗自想着，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滴。过了一会，一只白皙的玉手就从后座伸过来，拿着一方丝巾为他擦拭汗水。血瞳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一定是清月。
那个朦胧的，如同月色的女人。
“主人，你似乎很累。是因为穿越人造黑洞不大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