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喜欢攻其不备

  照这开场看,查尔斯想,他就该让夏洛特跟艾瑞克继续属性不合、硬件软件皆不兼容。

  这都是……万万没想到。

  要说夏洛特是在艾瑞克身上受了重伤,导致喜好丕变、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后、决定就此放弃爱情,选择联姻,这实在说不过。

  夏洛特是他跟泽维尔家老三的家人,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宝贝,查尔斯很确信,以他对夏洛特的教育,夏洛特可不会在婚姻这点上委屈她自己。

  现在查尔斯一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就头疼。

  什么是艾瑞克.兰谢尔的超能力?控制金属。什么是托尼.史塔克的超能力?穿上金属。

  听说这几年,艾瑞克还搞了个跨国境十几间厂的铸铁企业。所以现在要打商战了吗?

  就夏洛特那倔脾气;查尔斯火急火撩打电话给夏洛特问需不需要帮忙,她说不用。想当和事佬打几个圆场。

  夏洛特说闭嘴。

  查尔斯没撤了。

  伟大的X教授脑得了地表上所有活人、不分禾中族,偏偏就是脑不了自己亲妹。一切都是天注定,查尔斯又能够说什么。

  而这儿还有件事,查尔斯印象深刻,疑惑了挺久。

  差不多,六、七年前?查尔斯连着两个月都在各种场合巧遇托尼.史塔克。

  究竟事情是不是真巧,查尔斯想、那是有待商榷。总之,头几回,史塔克只是站在远处观察他。用某种,极端吊诡的眼神。

  当时查尔斯没有能力。因为古巴沙滩上的那颗子弹,那颗穿透夏洛特心脏的子弹。

  查尔斯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夏洛特身上,静止了夏洛特的时间,为了等匹配的心脏出现,等汉克、或泽维尔投资的任何一个医学机构,终于研究出完美的人造心脏。

  查尔斯读不出托尼.史塔克的想法,对方演技精湛、想法奇葩,让查尔斯决定等对方自己上门来。

  最后一次巧遇,那回,史塔克猝然放下手里的酒杯,笔直穿过会场、走到他面前来,昂起脸,双臂交叉在胸前,以目光上下审视他。

  这很难不引起周遭人群的注意。

  于是查尔斯把史塔克带去露台。

  “你读不到我的想法。”史塔克劈头就说,皱起眉质问,“怎么回事?”

  查尔斯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斯塔克能猜到这个。

  “或许我只是单纯对你的脑袋不感丝毫兴趣。”查尔斯记得自己这样回答史塔克,带着完美的、圆滑的微笑。

  “不可能。”史塔克不假思索否认,“你想知道我到底要干嘛,你在等待答案。所以为何不直接看我的脑袋?”

  查尔斯当然不会告诉史塔克,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他就笑了笑,说:“太奇怪了,史塔克先生。我不会应你的要求做这件事。”

  “为何不?全天下都想看我的脑袋,所有人都好奇我脑子里的点子。”史塔克居然开始蛊惑他,“来吧,看吧,看看我都在想什么。我毫无防备。”

  “不。我不想这麽做。”查尔斯礼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着一口拒绝。

  然后?

  然后斯塔克离奇暴怒。查尔斯可记着,当时斯塔克真的是垮下脸,暴躁地嚷:“随便,当我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才不,永远都不。怎样都好,我不在乎。”旋即抚袖离去。

  那之后,查尔斯再没有在任何场合遇见托尼.史塔克。

  现在回头一想,当年托尼.史塔克的突发行为,是很值得深思。

  那么,现在回头看看托尼。

  身为一个史塔克,托尼最不缺的有三──钱,自信,智商。

  听起来很棒,然则实际上、面对夏洛特这位前女友,托尼得坦白说,这三玩意儿没一个顶用。

  智商吗?夏洛特有。自信呢?夏洛特也有。钱嘛,夏洛特没缺过。

  难不成他还能把泽维尔庄园给买下来、威胁夏洛特对他不离不弃?当然不行啊,这太傻了。

  所以现在,问题似乎来到某个百年来无人能解的层面──

  谁先告白,谁就输了。

  情场如战场,此话可不假。

  托尼想,假如夏洛特以为,现在的他会跟十四岁的他一样,认识当晚就跑去订教堂,那可是大错特错。

  不管怎么说,这回他要坚守阵线。敌不动,我不动。

  小辣椒帮他们决定的实境采访发生在周末。那真的不是什么难搞的节目,充其量就是有人拿着摄像机、跟拍他们一整天,拨出时配个旁白。真没什么。

  节目团队预计八点整抵达。所以他们七点钟就起床做准备。

  泽维尔家老三跟猫玩到半夜,起得晚,被节目组突袭,猝不及防。

  “为什么没人叫醒我!”泽维尔家老三在二楼咆哮。

  “你活该!”托尼喊回去。

  泽维尔家老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抓着一把刀冲下来,跟托尼上演自由搏击。节目组受到了惊吓,不太确定的问夏洛特,这是不是史塔克家的日常。

  “但愿不是。”夏洛特答,叹了口气,一边拿谷片包装盒敲托尼的后脑,“别嚣张了,机器拍着呢。”

  托尼两手一摊,不以为意。“你觉得我会在乎?”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节目组似乎认为这很有趣,两台摄像机一前一后对准托尼。

  托尼没理。他干嘛理。

  “他们关系很差,但泽维尔家老三总是讨厌我的每个男友所以……我不予置评。”夏洛特对镜头解释,也可以说是对镜头后的节目组解释,“别害怕,这里今天不会发生任何死亡事件、未来也不会。你们吃过早餐没?或者我带你们逛逛我们家?”

  节目组的随行助理想留在餐桌边,一台摄像机跟着夏洛特绕着别墅走。

  当然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让参观,主要就是泳池、花园、衣帽间、跟小云朵的猫窝,其中猫窝最多人感兴趣,节目组在来之前就先组内投票过。

  “这个时间点,小云朵在睡觉。”夏洛特对镜头说,边推开起居室的门。

  “这里本来是我们的起居室,但小云朵嘛,托尼可宝贝他了。通常我们就让他在这间房里玩,光是那片墙就够他玩半天不会腻。”

  摄影师仔细拍摄那片精美的猫爬架,接着,是房间中央的巨大猫树。

  夏洛特走向房间角落的小森林,在树洞里头找到卷着毛巾、窝成一团、睡得正熟的小云朵。

  “我们没有教他这样睡觉。”夏洛特抱着小云朵,笑着对摄影师说:“某天,我们忽然发现他居然会盖棉被,这真的很神奇也很有趣,就是他会叼着毛巾一角、爪子勾着另一角,转身滚两圈,把自己裹起来。等他醒来让他表演一次给你们看。”

  “哇。不愧是史塔克家的猫?”摄影师说。

  夏洛特笑着,低头亲吻小云朵毛茸茸的猫脑袋,就是两耳间的那块区域。“他很不可思议。”她说。

  “你们是有计划性地收养一只猫?”摄影师问。

  “不是。一切都很突然,某天早晨我醒来,发现客厅里有只猫,而那时候托尼已经把那面墙给做好了。惊喜。”

  “这么说来,托尼是那种特别浪漫的丈夫?”

  夏洛特愣了愣,继而大笑。

  “我想他只是喜欢攻其不备。”夏洛特说,抱着猫,带摄影师和镜头回到餐厅。

  泽维尔家老三下楼来了。这让餐桌上的气氛非常诡异。

  带着小云朵出现的夏洛特拯救了一切。

  “亲爱的。你今天的行程是?”托尼问。

  夏洛特刚把小云朵连猫带毛巾、交到泽维尔家老三怀里,萌猫很好地安抚了泽维尔家老三的隐藏式暴跳如雷。

  “出席一场讲座。”夏洛特答,停顿半秒,眯起双眼打量托尼,“不是吧。”

  “什么?我这是替节目组着想。我们一起行动,他们就不用分头拍摄。”托尼振振有词。

  “但你应该出现在一场会议上。”夏洛特扬眉,不为所动,“没记错的话,那跟你……最近开发的新项目有关。”

  省略的字词是清洁能源。夏洛特不确定这能不能在节目上说。

  想当然,托尼才不管。“反正小辣椒在,她会搞定。就这么办,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去讲座会场。”

  夏洛特的眉毛扬得更高。

  “你应该知道,小辣椒早晚会看到这段节目的,对吧。”

  托尼语塞,慢了半拍,才干巴巴的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