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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迪塞尔进行了久违的直接交流,许融冰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他走出厨房,来到客厅一看,沙发上的人影已经消失。果然,是那个可怜的护工被操控着出门了。
……希望他身体健康。许融冰想。
祂在这个方面莫名细致,考虑到了人类的羞耻心。看来迪塞尔的“人类学”确实有所精进,或许以后可以成为这个领域的大师……
正思索着,迪塞尔已经在厨房把自己擦干净,跟了过来,用触手勾住他的手腕,“到了你锻炼身体的时间了。”
显然祂确实是想代替护工工作了。
的确该锻炼,近段时间许融冰逐渐习惯了跑步。跑完步的感觉很舒服,但……“你跟我一起出去吗?”
“我想陪你一起跑。”祂说。
许融冰想到自己和林女士说要给章鱼买鞋的事,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一只通体漆黑的章鱼穿着花花绿绿的小鞋,飞快挥舞着触肢“奔跑”的画面。
太诡异了。他明白迪塞尔的意思,祂只是想陪伴他,而不是真的要那样“跑”。可是他揣着一条章鱼绕小区跑的画面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祂一直是用触肢在行动,那么爪子是做什么用的?他的思绪不知不觉跑偏。
迪塞尔提议:“你可以穿一件有帽子的外套,我躲在帽子里。我把身体的重量控制到零,不会影响你。”
许融冰一想,这样也可以。他换上一件黑色的外套,把迪塞尔塞进帽子里,出门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
此时邻近中午,冬日的寒风依旧凛冽,枯败的树叶掉在地上,被吹飞起来,“咔嚓”作响。天空原本是一片冰冷的蓝,却被强势穿过云层的日光涂上了暖色。
小区里的翠松叶被映得熠熠生辉。许融冰从单元门走出来,一粒光点触上他的鼻尖,而后逐渐扩散,将他露出来的整张脸蛋点亮。
他眯起眼,感受着落在身上的温度,呼出一口气,一小缕白色的雾在眼前升腾。
越是在寒冷的冬日,才越能发觉暖阳的可贵。
他做了几个拉伸活动,还扯着迪塞尔的触肢也要给祂“拉伸”,完全忘了自己才被那些触手怎样过分地对待。
迪塞尔由着他动作,头顶上的眼睛划过一抹异色。
昨天哭出来之后,许融冰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他的变得放松了,不止在迪塞尔面前。最开始在意识混沌时才会在祂眼前展现出来的天性慢慢显露。他是调皮的,天真的,爱撒娇的。
撒娇。
想让许融冰再对着自己撒娇。
不等迪塞尔找出能然伴侣对自己撒娇的方法,许融冰就把祂塞到了帽子里,开始跑步。
他的体力确实还是很差,所以跑步的过程中也没有余裕想别的,只顾闷头往前跑。迪塞尔也没有打扰他,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帽子里。
一切都那么美好。
只是上天就是这样,喜欢在美丽和谐的画面里扔上几坨老鼠屎,好展现出自己高超的作画技艺。
“儿子,儿子!”有人追在他后面喊。
一开始许融冰还以为是在喊哪个在小区里玩耍的小孩,直到他跑了一路,后面那个人也喊了一路,他才停下脚步,弯下腰,手扶膝盖,喘着粗气回过头。
是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许国鸿西装革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追在他后面不停地喊,看起来有些狼狈,旁边正在散步的住户都被吸引了目光。
许融冰蹙起眉,他还记得这个人脑子不太好,被缠上会很麻烦。于是他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跑,许国鸿喊得更大声:“你不认我这个爹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冷酷,就跟你妈一样。你们娘俩都是一个德行,都是冷血动物!”
许融冰今天少有的好心情现下已经全毁了。有人停下脚步,窃窃私语,他意识到自己怕是甩不掉这个麻烦,只得在原地等他追上来。
“是你先出轨的。我还没生下来你们两个就离婚了,我妈自己一个人养了我十八年,我从来没见过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老是过来骚扰我?”
他声音不大,语调冷漠,说话却很有条理,三言两语就把许国鸿干的腌臜事抖得干干净净。
迪塞尔缩在他的帽子里,饶有兴致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他发挥。
这又是他没见过许融冰。祂能感觉到许融冰对这个人类的厌恶,这份厌恶让许融冰此刻的攻击性变得极强。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他现在很想骂街,还想打人。要不是素质太高,身体又不够好,许融冰现在估计已经捏着拳头冲上去了。
许国鸿涨红了脸,“什么骚扰,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我和你妈的事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就是想找你谈点事,怎么就成骚扰了?”
这下围观的群众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和我能谈什么?”许融冰想起他那些“继承家产”的言论就头疼,“谈你的春秋霸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妈住哪的,小区的安保也加强过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妈连你安全都不顾,让杀人狂找进家里,都上新闻了!这事把好几个邻居都吓破了胆,搬家了,你妈居然还让你住这。我发现你休学了,猜到你妈把你锁在家里,我是来救你啊!”
林女士不是不想搬,她之前似乎同许融冰提过,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一副强烈拒绝又马上自闭的样子,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许融冰听得无语,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心里充满了好奇。
狂妄自大,说话颠三倒四,搬弄是非,谎话连篇,连个像样的谎都撒不出来……
林女士当年到底是看上他什么才跟他结婚的啊?
迪塞尔突然闷闷一笑,“他傍上一个富婆,那个富婆家里的财产只能由男人继承,她生的全是女儿。许国鸿又想分财产,又生不出来,只能来找你。”
……好奇葩。许融冰红着脸,迪塞尔怎么会笑了,怎么笑得这么……不是,不能想,他能听到。反正许国鸿真奇葩,那个富婆的也好奇葩,挺配的。
许国鸿见许融冰没有反应,伸出手就想要抓他,许融冰灵活避开,嫌恶地皱起鼻子。
“要让他离开吗?”迪塞尔问。
许融冰不想麻烦祂。
不用。他在心里说,我吓走他。
对这种无赖讲道理是没用的,想要一劳永逸只能用武力解决,或者表现得比他更无赖。
他不再多加思考,胸膛中的一股热气直冲上脑,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吗,因为我有病,我不仅抑郁,我还狂躁!我动不动就摔东西,我还拿着刀到处砍人!我看到你就想砍,你最好快点滚蛋,不然我就控制不住了!”
完了。
话音刚落,许融冰羞耻得耳根和后颈红了一片。
好幼稚,好弱智,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三岁小孩都会嫌他的演技和台词拙劣。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这水平跟许国鸿不是一样的吗?
迪塞尔趴在帽子里,身形隐隐变大了一些。听到伴侣的心声,祂惬意地眯起眼。
他的伴侣刚刚是想在他面前“表现”。
人类在被撩拨之后,如果不能好好冷静下来,会干出一些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事,依靠本能去“求偶”。
许融冰在对着他求偶。
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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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鸿:老子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这章自己在写啥自己也不知道了……
人物好像已经崩坏了……?
(开摆)不管哩我自己就脑子就不太灵光怎么能指望主角灵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