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砺锋突然被提到,面色一沉,真不想应付这个老吸血鬼,他用公事公办地口吻,“我才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这边的一切都是谭局安排的。”
谭菁对情绪敏感,没想到这位总局来的F级竟然会怕林宸,她没推脱,“那林先生先来我办公室吧。”
她带着林宸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问,“能告诉我,你怎么让张砺锋答应帮你申请提前解除观察期的吗?”
“宋桥没跟你说。”
“没有。”
现在他们的话张砺锋都能听见,林宸还不知道宋桥为何隐瞒,想必有原因,“那我觉得你还是去问他比较好。”
“问过了,他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不想说的事是绝不会说的。”
“那我得先知道他不告诉你的原因,才能告诉你。”
谭菁笑道,“有条件?行,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小姑娘倒是比那帮男人们爽快。”
“我已经四十多了,可不是小姑娘。”
“对我来说你们所有人都很小。”
谭菁是真忘了这位年轻的皮囊之下是个一千多岁的灵魂,“瞧我这记性,实在是你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吸血鬼都是这样。”
“是吗,可你身上没有那种年长者的暮气沉沉的感觉。”谭菁的眼睛也特殊,她竟然在林宸身上,看到一个现代成年人不具有的纯真,“你以前应该生活在一个完全不用你操心的环境里吧。”
林宸以前在永生界确实不需要操心的,烦心事还没传到他耳朵里,就已经被容旭解决了,容旭解决不了的,林翊会出手,他只负责享乐。
短暂的忆起过往后,他立即回神,“你倒是敏锐,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进容旭的队,能安排吗?”
“这个我随时都可以安排,问题是容旭会不会接收你,他比宋桥更有主意,如果我强行安排,很可能第二天就收到他的辞职信。”
林宸叹气,“确实。”
“那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也该告诉我刚才那个问题了吧。”
“这就算答应?”
“那当然,只要容旭同意,我随时安排。”
林宸没跟她较真,说,“张砺锋昨天已经去过我那儿了,被我收拾了一顿,硬逼着他给我申请的,过程就不告诉你了。”
“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才怕你。”
隔壁办公室的张砺锋说,“林宸,你不是说在局里给我留面子的吗?”
他的办公室门关着,说的话只有林宸能听见,但林宸不能就这么回他,当着谭菁的面,他只能说,“等会儿啊·····那如果容旭不同意我进他的队,我要去哪个部门?”
这个谭菁还真不好安排,她靠在椅子上想了会儿,似乎除了宋桥容旭,局里所有部门的人都怕他,“要不你……就先自由岗吧。”
“自由岗?”
从谭菁办公室出来,林宸从人事部那几人的窃窃私语里才知道,自由岗就是无岗位,光拿钱不干事。
反正临时工一月就给三千块,没有奖金绩效和任何福利,只要林宸不惹事,异管局养的起他这个闲人。
他一边偷听着人事部聊他,一边小声回张砺锋的话,“我看这位女局长不像是喜欢嚼舌根的人,你被我收拾过的秘密她会保守的,你不会背着我去对她动手,或者催眠她吧。”
张砺锋明面上好歹是这局里最大的官,并不想被女下属知道这样的事,但他又不敢跟林宸对着干,“你放心,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也催眠不了她,这件事就算了,记得你说过的话,以后对外给我这个局长面子。”
“行,没问题。”
这两人都听力卓越,不在一个房间也能无障碍聊天。
宋桥刚接到案子,正要带队出发,瞧见林宸一人在走道闲晃,他现在半解禁状态,每天早8点到晚8点禁锢器是暂停的。
这段时间他没有限制,宋桥怕他跑没影,出任务前把他领到了自己办公室。
“我的电脑你可以随便用,追剧还是玩游戏都行,不过声音别开太大,毕竟是工作时间,给人听到不太好。”
“开再小声张砺锋也能听见的,是吧张局长?”
“你又不归我管,你想怎么混点都行,关着门混,别太过分。”
“明白了,张局。”
宋桥旁观了他们隔房沟通,说,“你们这样就能对话,倒是方便。”
“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有人在背后说我们坏话,跟当面说一样,但是我们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还不能表现出来,好比·····现在就有人在楼梯间讨论你们这位新局长呢。”
“这些人真是闲的。我得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我还没有手机·····”
宋桥赶着去训楼梯间那几个嚼舌根的,走得很快,没有听到。
林宸又隔空跟张砺锋说,“张局长能给我赞助个手机吗?”
“你这个月好好上班,发了工资自己买。”
林宸听到那边有键盘敲击声,大约是在忙,张砺锋挂着个代局长头衔,要清查樊维平人际关系,和背后异种人杀手组织,要把可能暴露自己的信息摘出来,还得让上面信服,一天可比他这个临时工忙多了,林宸没再烦他,在局里到处转悠。
大多数人看到林宸就躲了,好半天逮到一个熟人,观察处的吴辉在楼梯间抽烟。
瞥见林宸烟都夹不稳,赶紧递了一根。
“我不抽,味儿太难闻了。”鼻子太灵也是负担。
吴辉一听作罢,“大哥……有什么指示?”
“什么……什么指示,整的跟黑社会似的,我是正经来上班,以后别这么说,回头我被开了就找你。”
吴辉欲哭无泪,“……好。”
林宸说,“你现在不忙吧。”
“不忙。”他其实宁可去忙,可惜最近异管局没逮人回来。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有事要问你。”
吴辉只能跟着。
两人去了会客区,局长在,这个时间没人来闲坐,就咖啡师闻雯在里头一遍又一遍的擦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