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致干扰的日子显得一纵而逝。

  摄政王在大夏朝内身边经常围绕着各种各样有才华的人,座下门客也有上百。

  自荐枕席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能近身的却没有任何一人。

  华国的交际场与大夏朝的有很明显的不同,因为大部分人所处的地位都很平等,所需要的交际圈也不再以数量取胜,知己能控制在二十人以内已经是非常牛逼的人才了。

  目前鹤澜渊还没有发现能成为他心腹的人选。

  当初忍着祁焰那个小崽子对自己的调戏,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在权势金钱人脉等方面都属于上乘的人选。

  跟在这样得天独厚的人身边,想要搞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实在易如反掌,尤其鹤澜渊此刻尚在适应新环境的阶段,要学习肯定要找最优选的例子。

  就跟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企图巴结自己是一个道理。

  仅仅又过了四周,鹤澜渊跟在祁焰身后的模样,在整个64层的万超总部,已经固向化成为一抹绝丽的标志。

  员工们都在谈论新接手公司的年轻总裁雷厉风行,但也难免讨论鹤澜渊凭什么简简单单能从一介私人秘书,快速提升为祁总裁身边的行政秘书。

  更有甚者,私底下偷偷打着赌,猜测鹤澜渊最快能用几个月将现任的特助给踹下去,职位上更上一层楼。

  鹤澜渊的工作很杂乱,一般协从特助处理好日常事务,起到承上启下的衔接作用,并且协调各部门、通知会议、安排行程。

  办公大楼每一层都有茶水间,是专门用来休闲、娱乐、放松的空间,万超的设计部门总共有三十几个,每当设计灵感枯竭的时候,员工便可以在这里喝咖啡,吃零食,吃茶点,不想去员工食堂的话,还可以在这里就餐,只要注意不要买味道太重口的就行了。

  鹤澜渊结束早晨的工作,终于找到合适的时间坐在茶水间,点一份可口的辣糊糊拌大碗米饭。

  茶水间的规模很大,并非一间小型休息室,越往高一层的空间,闲杂人等也越少,尤其是总裁们所在的办公区域,一般员工不准随意上来打扰领导阶层的工作。

  鹤澜渊恰好能安静悠闲地吃顿好饭,两条微微僵硬的长腿,也能伸直到对面的沙发底下。

  他正享受难得的美味。

  人们口口相传的另一个绯闻人物——特助张斐然恰好过来。

  两人也算万超员工们必谈的谈资了,平常因为工作繁忙,能闲谈的时间并不多见,偶尔也只是迎面相逢点头示意的关系。

  张斐然瞧他一个人抱着一大份米饭,想起人人口中谈论的热点话题。

  面前这个年轻人迟早要替代他的位置。

  张斐然在特助的岗位上绝对算老资格了,祁焰父亲在位的时候,就专门协助总裁组织制定公司发展战略规划,参与公司财务、人事、行政、业务等重大问题的决策。

  说句最直白的话,假如鹤澜渊当初投简历进公司的话,他完全有资格在初试就让姓鹤的泯然众人矣。

  鹤澜渊协助祁焰整顿A城分公司的事迹早在公司传遍了。

  张斐然多少对敌人刮目相看一些,走过来说话时也带着一定的长辈关心晚辈语气。

  轻笑说,“小鹤啊,胃口挺不错啊。”

  鹤澜渊最近的饭量加大,他不会做饭,但是孩子们需要营养,据说胎儿缺少什么,孕妇便会特别对某种食物产生过度的喜爱。

  除了爱吃辣的,鹤澜渊最近疯狂喜欢吃车厘子,挣得工资很多都拿去买进口车厘子,一次要吃上百块钱。

  双胞胎打小就败家,他也没有办法。

  鹤澜渊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手法,端着清洗得剔透红亮的车厘子问,“张特助,您也来几口?”

  又说,“不好意思,我这个辣糊糊里没放什么重口味的东西,把您给熏到了真不好意思。”

  鹤澜渊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纯正的华国人,平民间的人情世故玩得很拿手,立刻起身去开窗户。

  这里可是六十几层的高楼,完全不用开窗户。

  张斐然笑着摁住他说,“不用了,这么大的休息间只有你一个人,再大的味道也散得掉。”

  正准备要坐下来跟鹤澜渊闲话家常,突然电话响了,他便抱歉地接通后道,“祁董,您有什么吩咐?”

  祁董便是祁焰的父亲,现在儿子上来了,他便成为董事长了,不过依旧拿捏着公司大权,不可能一口气全部放给祁焰。

  手机里吱哩哇啦一通安排,只见张斐然蓦得严阵以待说,“好的好的,我现在立刻定桌子,您看聚贤楼如何?”

  挂掉电话对鹤澜渊说,“小鹤啊,吃饱了吗?现在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你去办。”

  鹤澜渊已经吃得七八分饱,但车厘子还没吃呢,用餐巾纸优雅地抹了嘴角,起身问,“您说。”

  张特助说,“你现在立刻去聚贤楼订一个大雅间,菜品什么的随便点,公司报销,晚上祁董要跟梵图的萧董吃个饭。”

  鹤澜渊问,“大概几人?”

  张斐然说,“不多,加上祁总,赵总,林总,你我,也是七八个人吧。”

  特别说明了一下,“菜品不要太寒颤了,你会点菜吧?”

  鹤澜渊内心一番鄙视,不过已经接下任务,肯定会尽善尽美的完成。

  于是摄政王收拾干净餐桌,又与祁焰的私人秘书交待自己要外出,正好整个下午都可以以此为借口,顺便到私人医院去做产检。

  祁焰的行政助理共有六个人,缺了鹤澜渊也能照常运行。

  所以鹤澜渊打上车,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聚贤楼。

  聚贤楼是龙城有名的饭庄,有头有脸的商界人士一般喜欢过来谈生意,与鹤澜渊之前去过的酒店属于同一种风格,颇有些附庸风雅、富丽堂皇。

  鹤澜渊将身份一亮出来,饭庄的经理立刻将最豪华的包厢给腾了出来。

  原本这个包厢是预留给其他公司老板的。

  可是,有谁能比得上万超与梵图两大业界巨鳄的身份隆重呢?

  经理还说,以后有需要预订包厢的打算,直接来一通电话就行了,张特助那里应该有聚贤楼的名片,不用专门跑一趟的。

  鹤澜渊闻言噗嗤一笑,居然能被如此轻松地摆了一道。

  看来这个张特助把自己真当成敌人对待了。

  鹤澜渊将聚贤楼的号码统统存了一遍,而后问经理一般万超的人过来,通常会点一些什么菜色。

  问这个问题反倒问在经理的心坎上,对方拿着iPAD电子菜单一阵提议,鹤澜渊轻轻松松点了十道菜和一些酒水。

  七八个人应该吃不了那么多,理应节俭一些,外加餐桌宴请的菜肴以双数为佳。

  鹤澜渊又点了两道面点。

  十二道菜与上好的大红袍、拉菲红酒,最后算下来要17万左右。

  17万在鹤澜渊的眼里算是一笔大钱了,要知道当初滇南水患,拨出去赈灾的银钱也不过17万。

  鹤澜渊又瞧了一眼菜单,都是很金贵的珍馐佳肴,酒水也贵,真是纸醉金迷极了。

  办好事情,鹤澜渊愈发打定主意不该返回公司。

  这样张斐然指派他外出干活的事情,便会顺利传进祁焰的耳朵。

  祁焰又不是个笨蛋,会帮忙敲打姓张的,他也不用费事。

  鹤澜渊自从知道有私人医院这样的场所,便不再去公立医院。

  虽然他与萧致彻底决裂,萧二世家的医生付费用一下还是挺方便的。

  护士将医用耦合剂抹在他的肚皮上,鹤澜渊被凉得轻颤了一下。

  护士不禁对他笑说,“很凉吗?稍微忍一下就好了。”

  鹤澜渊有点尴尬,心说男子怀孕本来就很怪了,怎么还得要一个小姑娘来安抚本王?

  私人医生见是他来做产检,果断地推掉其他病患的问诊,先来给萧少爷的朋友做检查。

  胎儿最近因为按时输液,逐渐稳定很多了。

  是好的征兆。

  18周的肚皮若是在女孩子身上,早已经显怀得非常明显,而在男性身上,完全被紧实的肌肉覆盖,所以肚子微微鼓出来一些。

  私人医生问,“想听听孩子的心跳声吗?”

  鹤澜渊心说,不必了,嘴巴却因为好奇,点头道,“听一下也无妨。”

  于是私人医生拿出多普勒胎心仪,将仪器的一头刚放在微微凸起的肚皮上时。

  “噗通!噗通!噗通!”细微的小声音在设备的扩音下,变得十分清晰。

  “这可是妈妈第一次听见宝宝的心跳哦,而且还是两个宝宝的心跳。”私人医生笑眯眯地看着鹤澜渊,突然改口说,“是爸爸,不好意思,是爸爸。”

  胎心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一个人的心脏,全身生命力量的动力源泉,正在小声且坚定地响动着。

  你能听见雪花沸沸扬扬地从天而降,你能听见风潮卷起花枝,树叶摩挲,你能听见锦鲤跃出湖面叼走莲花,湖面潋滟多姿。

  都不若此刻的圣洁,与隆重。

  新生命的声音昭示着一段平凡且伟大的航程,正在缓慢地卷开风帆,长满清风。

  鹤澜渊被如此细小有力的声音迷住了。

  甚至离开医院,重新返回到聚贤楼中坐着,那两颗小心脏的砰砰声依旧清晰地挂在耳畔。

  鹤澜渊平常从不抚摸自己的肚皮,包括洗澡的时候,因为嫌恶,他都没有碰触过这两个意外得来的小生命。

  现在,有一点潜移默化的改变。

  鹤澜渊将手指慢慢地塞进西装裤腰,抽出熨烫地整洁的衬衫一角,温暖的大手掌心缓慢地抚摸着凸出来的肌肉层。

  鼓鼓的,软软的,里面有两只可爱的小鸡仔,正在里面安心地睡觉,玩耍。

  他们的心跳声感染了我,仿佛从我的血肉中衍生出了新的我。

  两个我。

  鹤澜渊有点懊悔地说,“抱歉,不该想着打掉你们的。”

  正在此刻,包厢的门被人强行推开。

  走进来的男生穿着一袭高定西装,原本便是衣服架子的倒三角身材,硬将笔挺的深黑色西装穿出了黄金三角比例的男模风格。

  浑身遍体沸腾着优质的雄性气息,若不是那一头稍微梳理过的金发十分扎眼,将美轮美奂的肉.体打破成割裂的两个风格。

  萧致还是挺俊美的一个年轻男士。

  萧致只是不想跟萧独烈一起来而已,所以一个人无聊地先冲过来的。

  哪里想到自己一进门,便看见一副类似于香.艳的画面。

  鹤澜渊的手放在奇怪的地方,眼神微微湿润着,一双嘴唇因某些情感的喷发变得又红又水。

  就感觉吸一口能汲取出许多的花蜜一般娇艳极了。

  “我我我......”

  萧致也不知道有朝一日竟会看见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立刻涨红脸说,“我先出去,你收拾一下。”

  鹤澜渊回味着他的话里有话,猛地反应过来道,“住脑!不准你胡思乱想!”

  本王才不屑做那种事!!

  何况这里还是公共场合!

  鹤澜渊心头一阵凌乱,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没有做龌龊的事情,以证明清白,对准备抽身的萧致说,“你过来,我给你听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