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脩竹今晚喝得很多。
路宁挂了他电话之后又被几个在生意上的几个投缘的伙伴拉着喝了好些，最后还是金彪把人送回家的。
清醒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神色带着刚睡醒和宿醉的倦意，拿起手机一看。
手机早就没电了，他插上充电器，进浴室洗澡。
水花打在他健硕背肌，顺着背沟往下淌。
他脑子里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晚上路宁电话里和他说的话。
………………
“小霍哥，生日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开心。
霍脩竹关了水，拿起浴袍一裹，踢踏着湿哒哒的拖鞋出了浴室。
路宁一整晚到现在都没给他发过消息。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十几秒电话才被接起。
路宁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软软糯糯的。
“小霍哥。”
霍脩竹问：“你昨晚没来参加生日宴吗？我没看见你。”
路宁咬着下唇说：“我来了，不过你太受欢迎了，我吃了两块蛋糕就回家啦。”
霍脩竹有些遗憾。
都怪自己昨天喝多了，没顾得上他。
“抱歉，我昨晚有点没顾得上你。”
路宁[嗐]了一声：“没什么的，”
那边响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路宁咳了一声道：“小霍哥，我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
霍修竹盯着手机屏幕。
这是路宁第一次挂他电话。
挂了电话的路宁一只手臂垂在床边，呆呆望着漏出一条缝的窗帘。
第一次觉得和霍修竹打电话是一种煎熬。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路宁根本不想动，脑袋像是生锈了一样。
他点开宁虚的朋友圈，看到了宁虚刚发的自拍。
照片里的宁虚眼眸含水，嘴角上扬，一张脸美得雌雄莫辨，整个人被笼罩在阳光里。
他身后的画架上放着一幅画，应该是刚画好，脖子上还有围裙的带子。
“宁宁真好看，难怪小霍哥喜欢他。”
路宁躺平看着天花板，窗外透进来几缕冬日阳光，他看着光柱中飞舞的灰尘，飘飘洒洒。
路宁觉得自己哭累的眼睛有点痛……
方块儿群里最近热闹得很，里头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大学生。
路宁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鼻子下面，露出一只眼睛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试图转移注意力。
我是大猫：找旅游搭子，有吗有吗？
夏日：去哪儿旅游？
我是大猫：泰国去吗？最近泰国天气应该很好，刚好去那边过冬了。
......
群里大概几百条消息都在讨论这件事，还有好几个之前去过泰国的把照片发在群里。
路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快一个小时，眼睛有些干涩。
他点开一张看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的风景照。
照片上占了一大半的是碧蓝海面，阳光融进海里变成银色的纱帘盖在海面上。
海上有许多人随着冲浪板腾起，随着海浪调整身形。
路宁抿唇一秒，紧接着把群里的旅游攻略反手保存下来。
他查了资料，知道泰国可以落地签以后。
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冲动来，他点开购票平台购买了去往泰国的机票。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敢一个人出国，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他准备和霍脩竹告白更需要勇气。
机票是第二天的，路宁打起精神来。
掀被而起，他把放在角落的行李箱翻出来，把自己书包里的东西都清干净。
眼神在看见一袋现磨咖啡粉上滞住了。
这是......
本来打算给小霍哥的。
上次看见他喝的时候很满意的样子，路宁当天用员工价又买了300克咖啡豆，在店里用咖啡机磨成粉。
又是一份送不出去的礼物。
他把咖啡粉装进纸袋，拿到外面的鞋柜，和礼盒放在一起。
客厅里没开空调，路宁裹着毯子坐在沙发里面。
他只愿意告诉顾白，于是拨通电话：“小白，我明天去泰国。”
“什么？”
路宁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计划自己要带的东西。
“我要去泰国，明天的飞机。”
“你跟谁去？”
“我自己。”
顾白捞起衣服从家赶来，“自己？你自己去什么泰国啊，你听得懂那些萨瓦迪卡吗？”
路宁噘嘴：“你不知道现在有个职业叫向导吗，我可以在网上找个本地人带我。”
顾白不同意：“不行，你......”
“小白，我想去。”
顾白打开车门，手抓在方向盘上，点了火就开出自家别墅。
“那我陪你。”
“不要，我想自己去。”
路宁固执起来根本劝不动，顾白拿他没辙。
十分钟后顾白敲响了他的门。
路宁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开门放人进来。
“你自己倒水喝，我没力气。”
室内室外温度根本没差，顾白赶紧把空调打开，一摸路宁的手凉得不行。
“吃饭没？”
路宁裹着毯子摇头，一双眼睛比核桃肿，往日里白白净净的小脸儿这会儿仔细看上头还有泪痕。
顾白真是想骂人，气呼呼拿着手机给他点外卖。
外卖送到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了，路宁坐在沙发上看着顾白把食物摆好。
乖宝宝又开始愧疚起来。
顾白对他太好了，自己却没能为他做些什么。
只有乖乖吃饭作为回报。
“这张卡你拿去用，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实习的工资。”
“这怎么行？”
顾白不由分说塞进他怀里：“飞机落地记得去办签证，不明白的话问机场工作人员。”
“还有，要是找一对一向导的话也长点儿心，出门在外多长几个心眼。”
路宁眼眶红了，就着眼泪咽下一口饭。
“……我知道，你别担心。”
孩子都要长大，顾白也希望他遭受这次打击以后能成长一些。
自从高中认识以后，他就自动将路宁规划到自己的地盘里，希望他永远不要受到伤害。
可事实证明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即使他再对路宁好，有些事情也得路宁亲自去经历。
路宁吃完了饭就回房间收拾东西。
顾白靠着门框看他，瞅了一眼隔壁的房门咬着牙说：“他俩既然在一起应该不会过来住了，你早点让他来把东西搬走，看着就烦。”
路宁手里动作没停，轻轻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