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连晚饭都是等霍脩竹吃完了才出去吃的。
霍脩竹差点因此生气,他站在门口,想起凌城说的话,对小朋友要多一点耐心,别冷冰冰的吓到人家。
路宁是个胆小的,霍修竹不敢对他发脾气,只好使唤金彪买了一个加热板送过来,然后把饭菜摆上去。
独自吃饭的路宁皱着一张脸,霍脩竹已经进房间了,房门紧闭。
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开始烦死自己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又不敢敲门。
饭也没吃两口,洗澡上床以后盯着和霍脩竹的聊天框看到眼睛发涩,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压着自己忐忑的心发出一条。
小霍哥:对不起。
......…………
雪终于停了。
霍脩竹敲门的时候路宁还睡着,最近期末了,考试周两三天才考一科,今天下午有一场。
“宁崽,醒醒。”
“唔——”
路宁伸手将他的手挥走,脑袋埋进被子里继续睡,一条腿从被子里跑出来,在被子上舒服地蹭了好几下。
霍脩竹也没再喊他,蹲在他面前说,“金彪来接我了,我去怀城了,你在家好好吃饭,知道吗?”
路宁眼睛嗖的一下睁开,立马跑到阳台上去看。
果然看见小区门口的那辆黑色奔驰。
他噔噔噔又跑回房间,将脚丫塞进拖鞋里,抓着霍脩竹的衣袖问,“小霍哥,你哪天回来?”
霍脩竹自己也不清楚,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回,不顺利的话......
“还不清楚,我会尽快回来的。”
路宁松开他的手又跑到厨房去,从冰箱拿出一袋面包,用袋子装好。
摸了摸又觉得面包有点儿冷,吃了可能会肚子不舒服,又把面包掏出来。
他薅了一把头发,在玄关拿上钥匙就要出门。
霍脩竹服了他了,将人拉回来,“别瞎折腾,衣服也不穿,不怕感冒?”
路宁,“我,我想去给你买早餐。”
霍脩竹吸了一口气,“才七点,等会儿金彪会买的,你回去接着睡吧。”
路宁像第一次一样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开。
这一回霍脩竹再也狠不下心来降下车窗,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哄着的:“把窗户关了,快进去吧。”
“我看你走我就进去。”
路宁站在阳台,手指扶着栏杆,看着车上的霍脩竹给自己打电话。
小区里的雪地被踩出一条条脚印,凌乱得如同路宁现在的心情。
他眼看着车开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路宁关上窗户,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外头真冷啊!
他想起电话挂断时,霍脩竹说的话,脸上迅速爬上红晕。
“我去怀城以后,天天都给你打电话,你快进去,别冻坏了,冻疮药记得抹。”
......
路.怀春.宁,一个跳跃钻进了被窝,在被窝里翻滚,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一阵傻笑……
路宁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都十一点了。
他点开手机,发现霍脩竹已经回复了他的微信消息。
小霍哥:在我这里,你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他心里又一阵甜蜜,抱着手机笑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下午考完试的时候宁虚过来找他了,路宁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宁宁,你怎么了?”
宁虚摇摇头说没事。
两人在校门口的咖啡厅坐着喝咖啡,路宁拿着手机和霍脩竹聊天。
霍修竹这会儿刚到怀城,要先把行李放酒店。
宁虚心不在焉,一不小心碰倒了咖啡。
路宁连忙站起来,“没烫到你吧?”
宁虚拿着纸巾擦桌子,雪白的毛衣上沾上了棕色的咖啡渍。
路宁帮他擦了一下,知道他这个人最在意形象了:“你先去洗洗,咖啡干了不好洗。”
宁虚没说话,拿着包去了卫生间。
路宁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今天宁虚格外反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把桌子擦干净,叫来服务员把地面上的咖啡渍也清理了,又给宁虚点了一杯新的。
宁虚拿着湿纸巾在一点点擦拭着毛衣上的咖啡渍,脸上写满了烦躁。
“宁虚?”
肖益从隔间出来,看着背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宁虚没听见有人在叫他。
肖益站到他身边,看着他用力擦拭着身上的毛衣,湿了好大一片。
“宁虚。”
他又叫了一声。
宁虚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肖益看见他兔子一般的红眼睛,心里一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你怎么了?”
宁虚继续手上的动作:“我没事。”
肖益把他手从水底下拉出来:“别洗了,你手都红了!”
宁虚双手撑在水池边,红着一双眼,咬着下唇。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重新给你买一件。”
宁虚摇头,声音无力:“你懂什么。”
冷水就像是渗进了他的指关节,让他冷得发抖,浑身都在颤。
肖益哪里看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脸上挂着几滴水珠,眼眶都红了,身体也在抖着。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你男朋友呢?这么让你自己在这儿,不知道有多冷吗?”
宁虚撑着的手骤然松了:“我和我朋友过来的,他不在。”
肖益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强撑和无力感。
“你现在状态很不好,我送你回去。”
宁虚抬了一下手,将人挡开:“不用,我挺好的。”
他埋着头,对着水龙头擦了一把脸。
漂亮的五官被水浇过之后变得格外分明。
“谢谢你,我先走了。”
他把肖益的外套还回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座位的时候,路宁伸手摸了一下,毛衣脏着的那一块湿哒哒的,宁虚整个人状态也很不对。
他抽了几张纸巾,垫在宁虚的衣服里帮他把水吸走,将温暖的咖啡杯塞进他手里,让他暖暖手。
路宁:“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啊。”
“回去记得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啊?”
......……
宁虚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路宁又抽了几张纸巾把他的毛衣大部分水份都吸干净了,这会儿已经不难受了。
就是湿到了最里面那件打底衫,刚好对着他的肚子那块,没办法换下来,湿哒哒贴着肚子上的肉。
他冷得想哭,喉间酸涩。
路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宁宁?”
宁虚啊了一声,抿了一口咖啡,又看见了朝他们走过来的肖益。
“是不是你男朋友惹你不高兴了?”
路宁:......
宁虚皱着眉看他:“关你什么事?”
肖益冷笑了一下,他和宁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捧着哄着,根本不敢惹他生气,那丫的居然让宁虚这么委屈。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还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