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高穹上课心不在焉，全班人有目共睹。
其实也不是说他平时有多认真，毕竟一个从上午第一节 一路睡到晚自习，时不时还缺课迟到的的三不管边缘人，也谈不上指望什么。
但睡觉至少不干扰班级纪律，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像磕过药似的短暂亢奋。四十分钟的课，全班也不听讲，全听他骚动了。
抖腿，咳嗽，时不时热切地投向门外，高穹像即将展开一场长跑，以极高频率预备冲出教室。这种狂躁让全班都不自觉兴奋，赵小燕忍了几节课，忍不住了：“高穹，要上厕所吗？”
高穹肃容，坐正了：“没有。”
马仔们在他后头嗤嗤笑，赵小燕咳嗽：“坐正了，好好听讲，听见没有？”
高穹点点头，趁赵小燕转过去，转头招呼马仔A：“马博远。”
“啥？”马仔A闻声正抬头，重心霎时倾倒，砰一声摔在地上。高穹若无其事地把手上刚抽出来的凳子放回去，摸摸他的头：“好笑吗？”
赵小燕不板书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然后不知道谁噗嗤一声笑了。只要有人带头，气氛就跟被针扎破似的，全班哄堂大笑。
“笑够没有？”赵小燕气得发抖，粉笔写到一半，就往高穹身上扔，但高穹坐的太远，她有失水准：“你们班什么纪律，高穹给我站到后面去！”
还没等他站多久，下课铃一打，所有人都开始抓耳挠腮。赵小燕讲课是慢热型，上课时有气无力，偏偏下课了宛若回光返照，越讲越来劲。
好不容易是个大课间，高穹咬着腮帮，眼睛一直去够挂钟。走廊已经热闹起来了，学生零零散散嘻哈着去厕所，球鞋摩擦水泥地的尖锐刹车声，高一的就地打起羽毛球，跺得噔噔作响。
大课间就二十五分钟，高穹蹙着眉毛，急吼吼在后头站着举手，赵小燕看见了，无视他：“27页看好这个选段，小说是重点，上次就考过了……”
“赵老师！”高穹一嗓子。
全班都听见了，赵小燕也不好装着再听不见：“什么？”
高穹坦荡荡地说：“我要上厕所！”
“等下，”赵小燕看都不看他，“马上就下课了。”
“尿急啊老师，”高穹脸不红心不跳：“我憋不住了。”
嗤嗤嗤，教室里又开始笑，赵小燕用一双仇恨的眼瞪他，高穹把这当做一种默许，点个头，开门出去了。
他压根也不是上什么厕所，反方向直接往文科班走，到实验班门口，他随便拉了个走出来的女生：“帮我叫下你们班的…沈未明。”
他们班没谁认不得高穹，都知道他经常欺负未明，女生有点不乐意，但也怵他：“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高穹眉毛一横，刚喊出来，又按捺了下，编了个借口，“不是，教务处喊我们去他那儿。”
女生有点狐疑地看他，还是去喊了。
梁思齐走到他桌前敲他桌子的时候，未明就察觉到了，那时他正写文综套卷，坐在窗边，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盘桓的高穹。梁思齐拍他的肩：“外头那个八班的来了，说教务处找你们有事。”
未明脸色一变，这几天，高穹都换着花样编借口找他出去，如果未明离门近，他甚至就那么一站，让他看清楚了，自己乖乖出来。
他不情不愿地踅到门口，高穹插着兜，倚着墙像个流氓。有意无意似的，未明斜斜扫他一眼。高穹好像打量了他一下吧，但也好像什么也没看，他们对着沉默了一会，高穹摸了把瓷砖墙缝沾上的灰，冲他偏偏头。
未明停驻了一会，挤过河流一样的学生，掐着手心，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看高穹的肩头吊儿郎当地摇晃。还是上楼，刚走到尽头的厕所，高穹转过来，一把拽住未明的领口，粗暴地把他扯进去。
急吼吼地随便拐进一个隔间，砰，未明后背一创，被粗暴地压在门上。高穹已逼近他的脸，落下急不可待的吻，舌头舔舐他鬓边的薄汗，滑过脸颊，吸得他整张脸都湿漉漉的。
“干嘛啊……”未明嫌脏，抵着他的胸口往后缩，但后头就是门，他哪有路可退呢。
高穹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探进未明的衬衫下摆，未明全身已经软成一汪水，泼在他身上，任高穹嘬进他的唇缝，舔舐过齿列的每一道缝隙。
高穹已经掌握未明的敏感点了，何止是知道，简直是了如指掌。腰后靠近脊椎的一块软肉，他刚摩挲上去，未明就软绵绵地推拒：“别摸……”
说是不要，但身下的未明呼吸明显加快了，胸口羽毛似的起伏，再滑腻腻地拧一把，连耳朵根都是红的。高穹讨厌未明的别扭，但也爱死了这种口是心非，欲拒还迎，反而像种情趣：“喜不喜欢？”
未明嘴硬：“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