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去了摄政王府一趟的古莒阴沉着一张脸,没眼色的古花还凑上前去,嘴里不住念叨着,“爹,殿下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起那位地坤的事?”

  古莒对他这个地坤儿子还是比较好的,脸色缓和了些道:“殿下许久未曾提起那位地坤了。”随后古莒又想起了什么,视线往下移看了下古花的平坦的肚子,“你这肚子怎么都没动静?”

  这下换成古花脸色变了变,随后他佯装羞涩,垂下眸子期期艾艾道:“殿下那一晚没有弄到我生殖腔里去…”

  没人看到古花低下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恨夹杂不甘。

  “没怀孕也没事,反正花花都被殿下标记了,到时候…”古莒哼了一声,脸色带上了些算计后的得逞与喜悦,“殿下不承认都不行。”

  古花的心咯噔一声,“是…是啊。”

  是啊,不承认都不行,因为殿下根本就没有标记我。

  想到这,古花藏在袖子下的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握紧成拳,一张小脸变得狰狞扭曲。本来就要成功了的…却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得逞了。

  送走了小儿子,大儿子又凑了上来。

  古莒对这个有时我行我素的天乾儿子就没有好脸色了,尤其是他为了一位平庸花魁而每日沉溺在花楼不怎么回家,让他上进将来继承古家,他却不管不顾,让古莒颇为恼怒。

  古哲急不可耐,还上手抓着古莒的胳膊,“爹,您让儿子去替您刺杀陛下,说好能让儿子把小柔娶回来,这约定何时能实现?”

  说到刺杀古莒就来气,古莒勃然大怒,“你个逆子你还好意思讨要!陛下还好好着呢!你好意思跟你爹说约定!”

  古哲无法接受,一时控制不了情绪,他气急败坏的把埋藏已有时日的事说了出来,“为了刺杀,我还把要送小柔的簪子掉在皓墨亭!”

  古莒惊的瞪大眼眸,苍老布满皱纹的脸庞掩盖不了他的惊讶与怒气,“什么!你这个逆子为何到现在才说!”

  “任务失败了,再让你知晓还留下了物品,爹那可能还让我把小柔娶回来!”古哲没有一丝的愧疚,反倒还在为不能娶小柔而苦恼。

  “你…你…”古莒右手扶着猛烈跳动的心脏,眉头紧皱神色痛苦,左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站在面前挺拔的儿子,“你这个逆子…”

  古哲自知把他爹给气着了,伸手搀扶着身子都在颤抖的古莒,把人带往贵妃椅上,然后又倒了杯茶给古莒,“爹,你别气了,就算掉了簪子也没人知晓是我的。”

  古莒被古哲气的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闻言自己这没出息的儿子还在大言不惭地说,把老人气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而古哲好似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父亲被自己气的更厉害了,还在那说:“那个木头制的簪子,上头还刻着爹您说的字儿,您说没人能认得出来。”

  “所以应当没人知晓是我。”尾调还带着些自信。

  如若古哲这幅模样给辛洛看到,只有三个字能形容古哲。

  普信男。

  普通又十分自信。

  如若古哲身在现代,在案发现场留下沾有他指纹的簪子,这应该不到一会儿警察很快就会敲他家的门了,以涉嫌他蓄意谋1杀而逮捕他。

  古莒喘着气问道:“你…你在上头刻了什么…”儿子说了没人能认得,那必定是…

  古哲仔细回想了下,“您先前在宣纸上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像蛇一样,不想咱的字。”

  古莒的心咯噔一声。

  “还是我写给爹看吧。”正巧在书房内,拿了张纸就写,古哲照着自己记忆把他说的歪歪扭扭的字写了出来,“爹您瞧。”

  古莒心中的警笛声被人用力敲响,敲的他脑壳嗡嗡疼,还一片空白,磕磕巴巴道:“这字你又不知道意思,怎会想着刻在簪子上?”

  “您不是说这个字,是心悦吗?”古哲不由得疑惑,当时他来寻古莒有事,不经意一瞥,瞥到了他爹放在案桌上的宣纸,一瞧,一尺长的宣纸上面写满了古哲看不懂的字。

  饶是他平日摸鱼打混,上课也不好好听夫子讲,但也不至于连字都不认识。

  宣纸上头写着的,是他从未看过的…字?他当时也不知道眼前那些歪七扭八的是什么,而刚从茅厕回来的古莒吓了一跳,连忙想把古哲赶出书房,奈何长得高大挺拔的古哲那可能轻易被他推走,无奈只能让古哲留下。

  让留下了,结果古哲追着古莒询问,宣纸上写的都是什么,古莒当时胡乱说了个意思,’心悦’。没想到古哲还记着,还把它刻在簪子上。

  “你能学学你弟,花儿吗?他比你这个天乾好太多了!”古花是地坤,而古哲是天乾,虽然两人都不是高阶属性,但两人无论是在课业上、智力与心机都相差了一大截,古哲唯一能胜过古花的只有体力。

  古哲是人家说的,浑身都是肌肉却没脑子。

  古哲被亲爹说的也恼了,声量不住提高了些,“那您就让古花给您传宗接代啊!”

  说罢,古莒身子僵了一下。

  古莒是老古板,他是对古花这个地坤儿子很好,但他认为这个小儿子始终都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儿子犹如泼出去的水。在他的观念里,具有怀孕能力的儿子就是让他跟别人换取钱财的工具。

  不过古花的确让他很高兴骄傲,虽然尹衍没让他小儿子怀孕,但永久标记了他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在林国,标记了人的天乾不能不抛弃地坤,如若要娶另一个地坤也要得到先前被他标记的地坤同意,两人百日不见面,才能让标记消退,这样天乾才能去找另一个。

  古莒知道自己的儿子吃软不吃硬,但有时候生气起来真的顾不上。

  他苦口婆心劝道:“你也知道往后这古家是你的,不是你弟弟的。我这个老的为你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以后在京城能站稳脚,而不是整日都在花楼喝花酒。”

  随后轻叹了口气,“以后爹死了,这古家就得靠你了,不要让爹的心血都败在你手里啊…”

  “我知道了,爹...”

  处在低迷情绪的二人没注意到屋外,有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