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年慢慢清醒过来,他觉得空气有些憋闷,从昏睡中睁开了眼。但是,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布料,他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用布袋套住了头。
现在宋乐年坐在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随后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困得结结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挣不脱,宋乐年停止了挣扎,用来节省体力。
他现在很惊慌,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记起自己是为了买院里需要的东西才跟着另一个男老师出来的。
那个男老师说知道附近哪里有便宜的进货渠道,自己就跟着来到了很偏僻的地方,正走着面前突然出来一个人朝自己脸上喷了什么东西,自己就没意识了,再次醒来就跑到了这里。
宋乐年有些懊恼自己真笨,怎么就随便相信了他呢!
这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宋乐年赶紧仰头靠好,装作昏睡着的样子。
“鬼哥,人你们也抓到了,现在应该兑现承诺了吧!”
宋乐年立刻听出了这是那个带他过来的男人。
“你急什么,我的钱还没要到怎么给你。等我得到了钱,肯定少不了你的。还有,为了避免其他的,你先跟着我的兄弟去外边躲一躲。”
这个声音有些浑厚,甚至带着些熟悉的味道。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最后达成了共识,那个男同事出去了,留下了那个被他称为鬼哥的男人。
宋乐年还在一旁回忆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鬼哥的声音,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忽然间一大股冰凉的液体穿透布袋猛地浇到了头上,宋乐年毫无准备,瞬间感觉到了窒息跟惊吓,仿佛溺水了一般,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气。
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一把薅掉了他头上的布袋。
宋乐年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水浇透,头发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猛地一接触光明,眼睛被晃得有些睁不开。
他缓了缓,艰难地看向始作俑者。
映入眼帘的先是坐在轮椅上的双腿,宋乐年接着往上看,就看见一个被身后人推着的阴翳的寸头男冷冷地盯着自己。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宋乐年看着光头男问道。
光头男没有回答他,但宋乐年却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骷髅头。一瞬间,脑子里的东西有了完整的思路。
他瞬间涨红了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老鬼?!”
“记忆力还不错,没想到还能记起来。”老鬼哼笑一声。
宋乐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那一声承认。
看着眼前依旧嚣张丝毫没有悔改的凶手,所有新仇旧恨汇集在一起冲击在脑子,宋乐年恨得牙痒痒。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冲上去结果了他给家里人报仇!!!
但他尚存理智,知道自己现在的局面,拼命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老鬼又开始说话了:“其实我也不想搞你,谁让你那小情儿把老子搞成这样,所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配合我把他引到这里,要么跟你舅舅家一起死在我手里。”
“什么?你还抓了他们!”宋乐年皱眉看着他:“让我见见他们。”
“现在你还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老鬼冷哼一声:“现在给你三秒钟,选一个。”
“三、二...”
“我选合作!”宋乐年的声音在宽大的厂房里分外清晰:“但是,程晏明来了之后放了我们。”
“可以。一会儿我打通电话,你叫他来救你。”
“但我要先告诉你,”宋乐年冷冷看向老鬼,声音清冽:“程晏明没有那么喜欢我,他不一定会回来。”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老鬼冷哼一声,拨通了程晏明的电话。
彼时程晏明知道宋乐年被绑了之后,立刻将电话往回拨,可电话依然关机。找人去定位手机号,但这个手机号是个黑户,并且一直在移动中,根本无法定位。
这会儿他早就从山上下来了,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张琪的消息。
没想到老鬼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宋乐年是不是在你那儿?!”刚接通电话,程晏明立刻问道。
“没错。”
“你想要什么?”程晏明沉声道。
“是个聪明人,”老鬼冷笑道:“我要五个亿,一会儿发给你账户,你将钱打到这个账户里。其次,自己带上一百万现金来xxx,到时候会有人带你来找我。”
“我要先听听宋乐年的声音,确定他没有事。”程晏明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肯定。
电话那头老鬼暂时没了声响,下一瞬,宋乐年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喂。”
“乐年你怎么样?”程晏明赶紧问道。
“我没事,你赶紧按他的要求去做!”宋乐年喘了口气:“程晏明,我TM要被你连累死了!”
“好,你等着我。”程晏明语气坚定,郑重承诺:“我马上就去。”
宋遖峯乐年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老鬼挂断。
“没想到程晏明还挺喜欢你的。”老鬼示意身后的人推着他离开:“你这条明能不能留下就看他什么时候来了。”
宋乐年微微垂下头,被水浸湿的眼睫微微抖动,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有人重新给他蒙上眼睛将他关到了另一个房间。
在这个全新的牢笼里,宋乐年枯坐了片刻,他不知道程晏明是否会为了救他而孤身犯险。
可现在又有谁能来救他呢,或许院长他们会报警,可等到他们回来自己已经没命了吧。
而仇人就在面前。
现在,只有自救。
宋乐年重新燃起希望,他刚刚看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废弃厂区,周围空空荡荡。
所以,宋乐年咬牙,一使劲,“嘭”的将自己摔倒在地。
在摔倒的那一刻,他的腿重重的磕到了椅子上,疼的宋乐年呲牙咧嘴,而视觉的屏蔽更加放大了这痛楚。
宋乐年咬着牙没敢让自己痛呼出声,他慢慢吸气呼气,才算挨过了这痛楚。
紧接着,他开始在举着双手摸索四周的地板,看看有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能够帮自己解开束缚。
可摸了半天除了一手灰之外,什么也没有摸到。
就在他以为自己没法子时候,手碰到了自己坐的椅子,并在椅子腿交叉处摸到一个小铁片。
宋乐年有些高兴,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如何将这铁片从椅子上卸下来。
想了半天,就想出来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不断将椅子摔打,才能有几率将铁片弹出来。所以,宋乐年必须不停的恋人带椅子摔倒。
想到就这样做,宋乐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按照刚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他也不敢特别大幅度,隔一会儿摔一下,生怕把看门的给招进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宋乐年摔了有四五回后,他终于将小铁片从椅子上拔了出来。
他双手举着贴片,小心翼翼的磨着绳子。看门的也终于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看门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略显浑厚的声音。
“我睡迷糊了,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宋乐年解释道。
“别再让我听到什么声音!”男人骂了两句:“不然老子...”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男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细密杂乱的脚步声跑了过来,一个身影快步跑到了他的身边。
宋乐年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正要开口说话,混合着火药气息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宋乐年耳边响起,如同天籁:“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