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平时看唐昕不太顺眼的吴春娥都有点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所有人的目光从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又移动到唐昕身上,就见唐昕低着头,手中端着茶盏,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老夫人忍了忍,最终没忍住,“景云,你说这女人是谁?”

“母亲,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次我落难失忆,如果不是婉儿,我可能都没办法活着回来见您。”

萧景云满眼恋怜爱的将女子搂住怀中,“所以我一恢复记忆,就赶紧带着婉儿回来见您,而且婉儿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念安堂里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老夫人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

“老夫人!”站在一边的吴嬷嬷第一个发现不好,慌忙伸手将老夫人抱在怀中。

“母亲!”

“祖母!”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看着老夫人。

“去,冬桃你拿帖子请平时过府的太医过来一趟,红豆去把府医先叫过来看下。”

一道镇定的声音有条不紊,在乱哄哄的念安堂内格外明显。

“无关紧要的人先散出去,二弟妹,三弟妹,还麻烦你们送一下宾客,就说侯爷忽然回府,家里需要整理下再见客。”

“来几个人,帮吴嬷嬷撑下老夫人,先不要移动,让府医过来看了再说。”

一道道命令说出去,让刚才还慌乱的人全部变得有序起来。

吴春娥和沈玉雪立刻出去送客,本来就是待客的时候,只是因为萧景云忽然回来了,她们才暂时聚在一起,现在要赶紧把人送走。

而萧景和和萧景福两人也赶紧帮着两人去送客。

现在家里乱成一团糟,肯定不方便再宴请了。

四人心里忍不住埋怨了萧景云一句,早回来晚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回来也就算了,还一回来就是这么爆炸性的消息。

萧景云诧异的看向站在那里如同定海神针的唐昕,他记忆中,虽然和这个女人没相处几天,但是她并不是现在所见的这样果敢。

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念安堂的人都忙着安置老夫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都忘记了还跪在那里的两人。

就连一向念着爹爹的萧玥和萧逸辰都抿着唇看着萧景云一声不吭。

姐弟两人都担忧的看着唐昕,萧玥干脆就走到唐昕身边,牵住唐昕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是穿少了吗?”唐昕捏着萧玥的手微微皱眉。

说着,她又转头叫萧玥的大丫鬟,“春雨,去给你们家大姑娘回去拿件坎肩过来,别冻着了。”

春雨应下,一溜烟跑出去。

“让人给你拿个汤婆子,捂着手。”唐昕摸摸萧玥的头,“自己注意点,后面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知道了,母亲。”萧玥轻轻点头。

她余光瞥见那个跪在父亲身边的女人摇晃了下,父亲满脸紧张的将人抱住,忍不住又看了眼唐昕。

唐昕倒是面不改色,看向萧景云,“侯爷,要不您带着这位姑娘先去休息?既然有了身孕,还是要好好看顾着,地上多少有点寒凉。”

“我没事,夫君。”木婉儿冲萧景云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最后晕在了萧景云的怀中。

“婉儿!”萧景云大惊失色,直接将人抱起。

“侯爷将人先放到桃林园吧,去个人,让芸娘跑一趟桃林园帮这位姑娘看看。”

“府医来了。”红豆带着府医进来,喊了一声。

“先生麻烦先给老夫人看下,刚才不知为何晕了过去。”唐昕立刻给府医让了位置,让他给老夫人把脉。

一堆人围着老夫人,显得抱着木婉儿的萧景云更加的孤寂,他顿了顿,最终将人抱去了桃林园。

桃林园是客院,本来他是想回自己的院子,但是想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刚才那女人可能就住在那里,他再带着木婉儿过去就有点不合适。

虽然是客院,但是里面布置的却很典雅,毕竟是侯府,这点底蕴还是有的。

芸娘很快就到了桃林园,把过脉检查之后才躬身开口,“回侯爷,这位夫人就是舟车劳顿,身子有点虚弱,休息休息就好了。”

其实让她说,这个躺着的人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过看到侯爷脸上紧张的神情,芸娘自然聪明的没有说一点事情没有,而是用了万金油的说法。

她甚至连药都没开,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位还怀着孕。

侯爷回来带了个女子回来的消息,就是她住的偏远也听说了。

这浑水,她是一点都不想进去。

想到那个脸上有着明媚笑意的女子,芸娘最终在心里叹了口气,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木婉儿适时的悠悠转醒,眼中带累的看着萧景云,“夫君,都是我不争气,老夫人没事吧?”

“没事,你别多想,我一会儿去看看。”萧景云温声安慰。

“夫君,老夫人是不是不喜欢我?”木婉儿哭得梨花带雨,“若是这样,我宁愿你不曾想起身份,和我在老家做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

“不会的,母亲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你放心。”萧景云将木婉儿的泪水擦去,“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下母亲,放心。”

萧景云站起来,看向木婉儿的丫鬟,“半夏,好好看着你们小姐,有事就赶紧来找我。”

“是,姑爷。”

半夏将萧景云送出院门,这才折返回了屋子。

进了屋子就看到自家小姐下了床,不停的打量屋内的摆设。

“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吓死奴婢了。”

木婉儿勾唇一笑,“我要是不晕倒,说不定此时还在那跪着。”

“还是小姐聪明。”半夏眼中都是崇拜。

木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想要让我一直跪着,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得不偿失了。”

“小姐,这侯府好大,好有钱,就光这府里的摆设,我看比县太爷家的房子还要好。”

“县太爷的家怎么能和侯府相比。”木婉儿施施然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手中摸着屁股下的家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果然这步棋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