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难竹的瞳孔一点点扩大,就算她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实验室有这样骇人听闻的技术!

只见眼前原本面容明朗的男孩子,却忽然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他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讥笑道

“怎么了,难竹,是你亲手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你忘记了吗?是你毁掉了我精心计划已久的安排,是你害我失去了爱我的弟弟,一切都是你导致的。”

小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宋难竹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一些,大声呵斥道:“你放屁,明明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弟弟,是你让自己永远失去了至亲,从来不是我!”

宋难竹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灰,小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

“难竹啊,你知道楚能将我安排里实验室里,我过得有多惨吗?他们没有足够的实验品,就想要拿我当实验品,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换了一张脸,你知道有多费劲吗?”

“我趁着实验室的人在研究的时候,偷偷学,每天晚上我都不敢闭眼,生怕再次睁眼,就回躺在实验室的实验台上,任人宰割。”

“终于有一回,小灰这个傻子,自己一个人悄悄在实验室里偷学,不聪明的孩子再努力都难以得到认可,我都说了他还是不听。没办法,我只能使用基因改造技法帮他解脱喽。”

宋难竹眼睛睁着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忽然感觉,这一切似乎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

“吱呀”一声宋难竹心里一激灵,无数个为什么从她眼前闪过,都没有问出口。

因为眼前进来了一个中年样貌的女人,看起来年纪和医院负责宋难竹的主任差不多,紧紧皱着的眉头可以露出一丝丝严肃和不可侵犯的气息,她也像小灰一样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口罩和护目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左手上也提着一个相同的黑色小箱子,快步走进来。

宋难竹紧紧抿着唇,似乎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张不开,女人的高跟鞋“蹬,蹬,蹬”的声音似乎敲击在她的心头。

终于,那高跟鞋忽然“蹬”一声,就停住了。

这一下似乎就打开了宋难竹嘴上的某个开关,宋难竹张大嘴巴大喊道

“快!快抓住他!他不是小灰!他是别人假冒的!”

那女人却没有像宋难竹想象中一样神色变得惊恐,然后大声质问小灰。

她只是淡淡的抬起头,神情有些漠然地看着宋难竹。

宋难竹心里“咯噔”一下。

那女人和小灰对视了一眼,她听见小灰的声音又变成了原本的男孩子的声音

“没事的,老师,就是这个改造者身体反应有些大,已经出现了白日幻觉。”

宋难竹瞪大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不是的,不是幻觉,她刚刚亲口和我说的,她不是小灰,小灰已经被她杀死了,尸体,尸体就藏在实验室里。”

但是那女人还是一脸平静,没搭理她,只是将皮箱子打开,一只手拿出一管很小的溶液,举在眼前,静静地查看。

宋难竹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

忽然,一个温柔的男声出现,骤然打破平静

“老师,让我来吧。”

宋难竹猛然抬头,小灰正温和地笑着,眼睛正好和她对视,嘴里的话却像是恶毒的咒语,一直在宋难竹脑海中环绕,环绕。

“让我来吧”

“我来吧”

“来吧”

.....

宋难竹刚想喊不要,小灰的温热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宋难竹的瞳孔猛然放到最大,无数的惊恐在一瞬间爆发,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因为小灰的手臂忽然爆发出无穷的力气,她被紧紧地抓住。

还没等宋难竹大喊出口,一根冰凉的针管就插进了她的后颈,她想要猛烈地挣扎,身上的枷锁却是越来越紧,不由得它反抗,被针扎的地方似乎已经麻痹了,她双眼圆瞪,暴露在外的只有深深的无助和惊恐。

下一秒,宋难竹就头一歪,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宋难竹带着还未消散的恐慌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还是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她脑子宕机了一秒钟,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心中那一根弦迅速地崩紧了,宋难竹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撑住床的扶手,慢慢地将身体抬起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陈设,什么都没有变化,宋难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脖子,竟然是和原来一样的光滑平整!

就在她疑惑之际。

忽然,轻轻几声敲击声传来。

那声音不像是敲门,因为距离感觉非常近,却是敲击木板的声音,脆生生的。

宋难竹扭头左看右看,最终,得出了一个让她出了一身冷汗的结论。

敲击声音来自她的床板,也就是说

有人在她的床下,敲击她的床板!

这个结论让宋难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声喊道

“谁啊?”

房间里很空荡,空荡得甚至她的声音在房间里来回地回荡

“谁啊”

“谁啊”

....

但是在她喊出声的那一瞬间,那声音就消失了。

宋难竹原本不是害怕鬼怪的人,只是这几天,实在是被药物和梦境折磨的神经衰弱。

她平静下来,不再发出一点动静。

房间里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