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疑惑之际，清风剑忽然快如闪电，在秦渊的手掌轻轻划过。
“嘶……”
灵剑锋利无比，鲜血顿时从寸许长的伤口缓缓渗出。
秦渊神情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的清风剑居然会攻击自己！
清风剑嗡嗡作响，就在主人的呆愣中挑起他掌中的鲜血，飞快回到盅盏的上方。
嘀嗒……
嘀嗒……
嘀嗒……
沿着清风剑明晃晃的剑刃，秦渊的三滴鲜血滑入瓷盅。
那抹艳红落在白色瓷壁上，犹如盛开的红梅绚烂无比。
接着，盅内灵光一闪。鲜血就在众目睽睽下，肉眼可见地缓缓渗入盅壁。几息时间就失去踪影，消失不见。
盅盏内又恢复原来的白璧无瑕。
“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悦阳的问话刚刚出口，屋内顿时灵光大盛。犹如烈阳挂顶，将屋舍的角角落落都照得金光灿灿。
只见桌案、墙面、屋顶，所有符文飘浮在灵光之中，盘旋飞舞。
秦渊和柳悦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数秒，二人只觉眼前场景虚幻。下一秒，他们便站在了一群金碧辉煌的宏伟建筑之间。
穿过最近的那座庭院，古树成荫，奇花异草。青石铺就的开阔大道，延伸至房前屋后，显得无比大气磅礴。
“这里……”柳悦阳目露惊骇，“不知是哪个大能开辟的空间，竟然还如此稳定。”
要知修为到达大乘境后便具备了开辟空间的能力。开辟的空间越大，自然要求的修为也越高。
但一个大乘境修士的寿元不过区区五百载。一旦寿元终结，消散在这个世界，生前所辟的空间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坍塌。
一般短则几百年，长则数千年。
而这片空间，若当真与外面的雾阵竹阵出自一人之手，显然存在时间不少于两千年。毕竟如此高深的阵法，也早已失传了这么久。
哒哒……哒哒……
空旷的世界里，秦渊与柳悦阳二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既来之则安之。外祖母，渊儿先一扶你去休息。恢复灵力要紧。”
秦渊四下打量了一番，搀扶着柳悦阳向着一处最雄伟最宽敞的大殿走去。
推开古朴沉重的大门，一股木料的幽香扑面而来的。
光线幽暗的殿内，只见墙壁上挂满了一张张的水墨画作。有工笔、有写意；有浓彩、有泼墨；有山水、有人像；有卷轴，也有画匾。
秦渊扶柳悦阳坐下后，掏出一颗夜明珠，便一幅幅地仔细打量起这些画来。
“咦？”
他越看越惊异。总觉得这些山水中的小人儿，神态动作似曾相识。
秦渊索性收回目光，向后面的画作扫去。就见远处挂着一幅人像，便快步走了过去。
“师……师尊，师娘？”
当他看清图中所画不由得惊呼出声。
渊儿，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柳悦阳虽然在运功恢复，但在这个未知的空间依旧保持着警惕。
秦渊喃喃道：“难怪这么眼熟呢，居然是师尊杨清风，师娘柳明月的画像。”
柳悦阳听他提起过少时奇遇，更知柳明月乃无忧宫千年前的老祖宗，一时也激动地停下修炼走了过去。
按照时间，这个空间自然不会是老祖所辟。但老祖既然来过，就说明定然有出去的法子。
然而未等柳悦阳细看，秦渊就噗通一下跪在了画像之前。
“师尊师娘画像在上，请受小徒秦渊一拜。”
他这三个头磕得认真且又虔诚，竟在坚硬的砖石上磕出了“咚咚”的声响。
“咦……还真有我族后辈找到了这里！”
一时之间，屋中无数画作泛起星星点点的灵光，好似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接着灵光汇聚，转眼便凝成两个虚幻的身影。在夜明珠光华的衬托下，这对古装仙侣身姿飘逸灵动。男子衣袂飘飘，俊朗不凡，宛如谪仙下凡；女子霓裳羽衣，清丽出尘，恰似仙女临世。
他们携手而来，似闲庭信步，又似翩翩起舞。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不沾世俗的尘埃。
二人的发丝和衣角无风自飘，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为将他们的美好和宁静保存下来。
“小娃娃，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男子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秦渊，如瞧自家的后生晚辈一般，眼中透着无尽温柔。
“啊？”秦渊一时呆愣。
“这傻孩子，被你吓到了呢。”女子唇边挂着微笑，咯咯娇笑道。
他们彼此目光交汇，充满了爱意。好一双登对的神仙眷侣！
“师，师尊，我是秦渊啊！”
“师尊？”杨清风哈哈而笑，“小娃儿，我可不是你的师尊。我呀，应该是你不知哪一代的老祖宗。”
说完他又看向了柳悦阳，像是很得意地对身旁的柳明月说道：“不到二百岁的大乘境，这个大丫头也很不错！”
就听柳明月略带嫌弃的声音响起：“大乘境又如何！哼，女人不知保养就是在糟蹋自己……”
柳悦杨并不在意，她强撑着身躯仔细打量着面前女子。眼前的身影虽然虚幻，但依旧可以看出女子仿佛三十左右的娇好容颜。与无忧宫宗祠里记录的明月老祖一模一样。
她双膝一曲，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不肖子孙，无忧宫当代宫主柳悦阳拜见明月老祖。”
“呃……”柳明月顿时如吃了一颗苍蝇屎一般愣在那里，“你，你是无忧宫的？！”
似还不敢相信一般，她松开了杨清风的手掌，滴溜溜地围着柳悦阳转了好几圈。
“无忧宫如今竟是这般得没落了吗？”她盯着柳悦阳缝补的衣衫哀叹道，“一代宫主都混得这般落泊……”
看着爱妻如此懊恼，杨清风不由哈哈大笑。
秦渊见状赶紧道：“师尊师娘，她乃徒儿的外祖……”
杨清风摆手，刚想再次纠正秦渊的称呼，就见秦渊随手招出了清风剑。
锋利的灵剑在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气息，光芒如寒星般闪耀，令人不敢直视。在这股剑气下，世间万物仿佛变得脆弱无比，不堪一击。
“清风剑！”杨清风顿时呆若木鸡，“我的清风怎么会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