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上左星河可谓是受尽别人探究的眼光。

  一直以来,他有意无意地塑造楚究白月光人设,利用这层关系获得不少利益,后来楚究接管楚氏,无论是演奏会,还是其他事务,别人都会给他几分方便,他一直在享受这种优待。

  可楚究在公众面前把两人关系撇得那么干净,看着别人“原来如此”的表情,左星河很不甘心。

  左星河本想利用楚辛寿刺激一下楚究,不料楚究竟搬出他的父亲,把楚辛寿怼得哑口无言。

  楚究向来不屑于撕破脸,作为楚氏一把手,本着利益至上的原则,只要表面过得去,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到底是变了,还是之前深藏不露。

  察觉到楚辛寿的不悦,左星河道歉:“对不起啊爷爷,给您添麻烦了,阿究最近不理我,他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只能请您来帮忙,没想到阿究软硬不吃。”

  楚辛寿看了左星河一眼,叹了口气。

  楚辛寿:“星河啊,我老了,看来不能干涉年轻人的事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如果你真的喜欢小究,就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吧。”

  左星河:“我知道了爷爷,我送您回去吧。”

  楚究拿了一包文件又下了楼,“爷爷,我已经叫张叔来接您回去了,我和星河还有些事要谈。”

  送走了楚辛寿,楚究冷淡地看着左星河,单刀直入:“我知道你今晚会带着爷爷来找我。”

  左星河呵了一声,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究:“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步你会去找郁南。”

  左星河:“你害怕我去找他?害怕我会刺激他?还是害怕我说了什么话,让他无地自容?”

  楚究满不在意地笑了下,“你小瞧他了,你刺激不了他,但他可能会觉得你恶心。”

  左星河被刺激到了。

  左星河:“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我回来,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阿究,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楚究没心思跟他聊这些,直接进入主题:“你不要去找郁南。”

  左星河嘲讽地笑了笑,往椅子上一靠,抱着双臂问:“说说看,他怎么刻意抹黑的我,把我说得多么不堪。”

  楚究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除了不可理喻之外别无想法,“你想太多,他压根儿不在意你。”

  左星河:“你是被他下了什么迷魂汤吗?你还是那个冷静理智的楚究吗?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恋爱脑?阿究,他年轻貌美没错,他图你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楚究淡然反问他:“那你说他图我什么?”

  左星河噎了下,“当然图你的钱啊!图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图你这张招牌,到哪里行事都很方便,不会吧,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楚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应该是你所图的吧。”

  左星河被拆穿,有点无地自容。

  “你图他什么呢。”

  楚究:“图他聪明,却不屑于利用算计,更不会背叛和陷害,我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左星河:“我也爱你,而且我也更适合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都抵不过这几个月?我不信。”

  楚究安静地看了他许久,半晌后给左星河发了个消息,“看手机。”

  左星河打开手机,点进去看,顿时心脏骤停,脸色苍白,手机没抓稳,吧嗒一声坠到了桌上。

  楚究发给他的,是他和尹千各种各样亲密的照片。

  楚究云淡风轻道:“你的助理尹千给我的,你猜他要多少钱?”

  左星河很慌乱:“这些都是P的,阿究你别相信。”

  楚究笑了声:“区区一百万,他就把你卖了。”

  左星河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骂:“尹千,尹千这个王八蛋。”

  楚究收起手机起来,“如果你敢去找郁南,这些东西都会见光。”

  左星河:“你威胁我?”

  “是。”

  左星河也顾不上面子,气急败坏地给尹千打了电话。

  尹千沉默了下,“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充斥着背叛和利用,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给你做牛做马,你想怎么爽我就怎么做,你利用我满足了欲/望,那我还不能抓你点把柄了?”

  左星河咬牙切齿:“你真是个猪狗不如的废物啊。”

  尹千也气急败坏,冷嘲热讽道:“左大艺术家,不是你一直说你是楚究的白月光吗?你勾勾手指就能搞定他吗?结果让他查到了我老家?说起来,你才是废物,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你再烦我,我曝光你,滚。”

  尹千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左星河面色惨白,欲哭无泪。

  左星河:“帮我摆平尹千,我可以永远不去找郁南。”

  楚究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可以不帮你摆平尹千,但我有办法保护郁南。”

  左星河之前一直觉得楚究冷淡,不够热情主动,性子沉闷无趣,是个无聊至极的人,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冷淡是什么样子,根本不关心,不在意,就像对待个陌生人,别人的悲和喜,忧和愁,全与他无关。

  左星河:“从拍卖会开始,你就在设计这些?”

  楚究:“更早,从你带着我爷爷出现在我公司食堂开始。”

  左星河气急反笑,完全没想到,楚究会把他当猴耍。

  楚究:“左教授和兰教授一辈子兢兢业业,受人敬仰,他们年纪大了,身为人子,如果不能尽孝,但至少不让他们操心。”

  左星河: “楚究,这么多年来,你利用我立深情人设,获得的利益和好处不少吧?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样子?”

  楚究笑了下,“你从小就开始利用我了不是么。”

  左星河噎住。

  小的时候,楚究替他背了不少锅,他不想写作业,就说楚究硬要约他出去玩,不想练琴,就把琴毁了,说是楚究摔的,还让楚究给他陪了一把琴,他很会讨巧,总是免于责罚。

  后来楚究接管楚氏,顶着楚究白月光的身份,很多人都会给他几分方便,他从小到大都在享受这种优待。

  他和楚究之间的关系并不纯粹,是他利用楚究在先,楚究一直都知道。

  他总是想尽办法利用身边的人,想方设法得到别人的帮助,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有意无意地去伤害别人。

  终于,还是来报应了。

  左星河:“我求你,删掉。”

  楚究冷淡道:“一个人之所以会老实听你的话,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诚心待你,另一种就是你有他的把柄。”

  左星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楚究的话他听懂了。

  之前是楚究诚心待他,所以楚究才会听他的话,而现在,要他听话,楚究要拿捏他的把柄。

  楚究根本不相信他。

  “尹千的事,看在左教授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摆平,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最好把我的话记进心里,”楚究顿了顿又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事都可以为了利益妥协,除了郁南。”

  左星河终于明白。

  他和楚究之间那点情分,已经到此为止了。

  *

  打发走了楚辛寿和左星河,楚究上楼找周玉荷。

  周玉荷还没睡,倚在床上发呆。楚究在楼下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周玉荷察觉到楚究情绪不是很好,他和左星河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左星河有过真诚相待,可左星河对他不是算计就是利用,他多少会有点失落。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她从床上起来,走过去拥抱他,“儿子,辛苦了。”

  楚究:“妈,我在国外开的高尔夫球场建好了,旁边还开了马场,那里现在是春天,您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打打球赏赏花骑骑马?约上苏阿姨一起,快过年我再接您回来。”

  周玉荷:“儿子,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楚究实话实说:“嗯,公司账目查清楚了,我要处理一批人,我怕您看到了会难过。”

  周玉荷:“好,听你的,妈支持你,会站在你这边。”

  楚究:“谢谢妈,我跟苏阿姨已经说过了,她也同意,明天包机,送你们走。”

  周玉荷:“好的,全听你安排。”

  楚究:“早点休息吧。”

  周玉荷:“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保护好郁南。”

  楚究:“您放心,我会保护自己,不会让他牵扯进来。”

  楚究没留在丹枫宫,他开车到了成济大学的公寓。

  郁南看了房子回来,本想理一理自己有多少家当呢,整个下午都被张丘墨给轰炸了。

  张丘墨一口一个“帅呆了”、“苏炸了”,搅得郁南无心整理家当,忍不住到网上去看新闻。

  看到了楚究五个亿拍下的红钻,也看到了他的采访,他澄清了他和左星河的绯闻,也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有了爱人。

  怎么会有人那么傻,一口价五个亿,都不竞价么,竞个价估计能便宜一两个亿呢。

  他还在琢磨怎么首付能少贷点款,某些人五个亿就花出去了,大富豪的世界他不太懂。

  郁南一直在刷楚究的新闻,不知不觉刷了好几个小时,手酸了脖子也酸了,才回过神来该洗刷睡觉了。

  张丘墨又给他发了好长一段信息。

  【我对楚究的误解太大了,我以为他是个商人,他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利益至上,他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上次我跟你说过,富二代和左星河比你更适合他,不是的,你更适合他!他是个纯爱战神!他真的超爱你,他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啊,他可以为了你和全世界对抗,如果你也喜欢他,你快冲吧!】

  郁南反复看了这段消息好几遍。

  他刚收起手机,电话就响了,是楚究打来了电话。

  郁南接了起来,楚究开口了,“我在你家楼下。”

  郁南本就坐在阳台上,拉开了纱帘,楚究手里捧着一束花,在路灯下站着,抬头看他的房间。

  郁南:“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楚究淡淡笑了笑:“今天我去拍卖会了,一直忙手续,晚饭都还没吃,肚子好饿,郁总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上去吃口饭?”

  郁南觉得楚究越来越会卖惨了,用的借口漏洞百出,但总让人无计可施,“如果不让你上来,我岂不是十恶不赦了?”

  楚究:“十恶不赦我也喜欢。”

  郁南:“没吃饭就去饭馆,来我这儿做什么?”

  楚究:“想你了。你不给我开门,我可就在这里又等到天亮了。”

  郁南:“又?”

  楚究:“嗯,你去产检那天,我等到天亮,回去洗刷一下再回来,你还是不让我跟你去产检,还骗我说你在家,要跟我两清,心都给你揉碎了。”

  郁南受不了他的肉麻,“行了,我下去开门。”

  郁南下了楼,刚开单元门,对楚究说:“上来吧。”

  楚究刚进了房门,门一关上,楚究把花塞进了他的怀里,郁南手不由自主抱着花,楚究连人带花将人拥入怀里。

  郁南:“你……啧,花掉下来了。”

  “花下次还有。”

  “你不是饿吗,快自己去煮点面条。”

  “我更想你的身子怎么办呢,你既然让我上来了,我就想得寸进尺,你向我挪一寸,我就恨不得进一尺。”

  “你真是……”

  话还没说完,楚究整个身子摁着他,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脸直接靠过来,精准地捉住了他的唇。

  根本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楚究强势地亲上去,用力亲吻的声音羞耻又暧昧。

  郁南被他亲得快缺氧了,脑子也越来越晕,楚究撤回一些,含含糊糊道:“乖,不要憋着,张嘴。”

  没等郁南做出拒绝的反应,楚究又继续亲吻,舌尖掠过他的牙关,从没停止过攻势。

  郁南并不想妥协,奈何楚究太过了解他,松开他的手,探进他宽厚的外套和松软的毛衣,隔着薄薄的衬衫扶上他的腰,在他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抚触,最后游走到他的后腰,手一摁,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郁南没控制住,松口喘了口气,楚究趁虚而入,大张旗鼓强取豪夺,杀得片甲不留。

  敌人太过奸诈狡猾,精准算计,步步为营,最后只好缴械投降,城池失手,被人主导和牵制。

  郁南抵抗着的双手垂了下来,楚究压着他的身子也放松了,吻也变轻了许多,他将人轻轻拥进怀里,一手轻轻抚摸他的背,一手抚着他的脸,接而掠过他的肩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抓住他的手腕,抬起他放松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

  楚究含糊道:“抱我。”

  郁南闭上眼睛,环上楚究的腰。

  郁南刚触及他的腰,整个人被横空抱起朝那被深蓝色帘子隔开的小卧室里走。

  门外有敲门声,郁南分心,楚究捂住他的耳朵,强势得让郁南只感觉到他的存在。

  楚究亲吻他,“郁南,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床是1米二的铁艺单人床,窄窄的,小小的,却要承载满到溢得到处都是的深情。

  郁南指缝被他的发丝填满,心里萌生难以压抑萌生出来的喜欢。

  两人忙活了半天,楚究没忍心让他累着,草草就收了手,去厨房煮点面条。

  楚究本来打算吃满汉全席,最后只吃了点青菜水煮面,实在是意难平。

  郁南衣冠不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大口吃面,看来真的很饿,没吃晚饭。

  楚究抬头看着他,见郁南盯着他看,勾了勾嘴角,低头继续吃面。

  郁南:“干嘛不吃饭?”

  楚究:“忙呢。”

  郁南起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楚究盯着水杯愣了愣,摇了摇头,“还真不敢想喝郁总给倒的水,上次喝了你的水,下一秒就把我赶走,想跟我两清。”

  郁南好笑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楚究只要一出现在这里,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郁南在这40平方的小屋子里萌生出家的感觉来。

  楚究面条吃完了,把碗端到厨房去,刚放水准备洗碗,后背一暖,郁南靠了上来,双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楚究眨了眨眼,身子僵着,人也不敢动,任水哗哗流着。

  他生怕一动,郁南就又跑了。

  许久后,郁南才开口,“那颗钻石,干嘛不竞价?”

  楚究:“我不想让别人跟我抢。”

  “好浪费钱。”

  “好的,那我下次不浪费钱了。”

  郁南无声笑笑,收紧在他腰间的手。

  门外敲门又响起,郁南电话也响个不停。

  郁南才回过神,松了手,去开了门。

  他懊恼自己的行为,但也深知自己在动摇。

  郁南一开门,大壮盘腿坐在他自己家门口的地毯上,他听见郁南开门,一脸欣喜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看清楚来人后,又惊愕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三双眼睛同时工作,视线纵横交错,十分地杂乱无章。

  看到楚究衣冠整齐,郁南却穿着睡衣棉拖,大壮抬着头张着嘴,眼睛都瞪圆了。

  郁南连忙放下推着楚究后背的手,下意识地整理了下头发,然后又欲盖弥彰地在楚究后背拔了拔,若无其事道:“楚董事长背后有头发,我顺手帮他整理一下。”

  大壮木讷地点了下头,显然不太接受他这个相当突兀的解释:“你的还是他自己的?”

  郁南:“……”

  还好楚究的电话又响了。

  郁南毕恭毕敬道:“董事长您快走吧,您家里人都催了。”

  楚究好脾气地朝大壮点了下头,回过头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嗯,那我走了。”

  直到大壮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楚究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楚究一下楼,大壮上下打量郁南几眼,几度欲言又止之后选择了沉默。

  郁南:“你怎么坐在这里?”

  大壮:“我本来想找你的,但敲门你不在,哦不是,你没回应,但回去的时候风把门关上了,可我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

  郁南有点想笑,原来刚才敲门的是大壮,都怪楚究捂他的耳朵不让他起来开门:“对不起啊,我没听见。”

  大壮言辞闪烁,眼神也闪烁:“你和楚董事长在里面一个半小时,那什么,你们,额,好久。”

  大壮这个表情,就差把“你俩绝对有一腿”写在脸上了。

  郁南长长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大壮:“你说说看,我再决定我信不信。”

  郁南开始真诚地胡编乱造:“他觉得我做饭好吃,来蹭饭的。”

  “可你穿着睡衣。”

  “这是家居服,我穿家居服做饭比较舒服。”

  “我还是不信。”

  郁南侧身,本想让大壮看到了还摆在餐桌上的残羹冷炙,但大壮目光放远,看到了他的卧室。

  帘子没拉,为了采光,小客厅和卧室是玻璃隔断,一看过去一览无余。

  大壮:“你床好乱。”

  郁南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大壮:“真的好乱,像被狠狠蹂躏过。”

  郁南被“狠狠蹂躏”这个词惊得眼皮子直跳,但还是佯装淡定道:“你是上我这破案来了吗,心里脏,看什么都像是证据。”

  大壮:“你俩真没有谈恋爱?”

  郁南转移话题,“说什么你都不信,那就不说了,古语有云,清者自清,清白的人怎么证明自己清白呢,对吧,说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大壮被他绕晕了,只好回答他最后一句话:“我来拿备用钥匙。”

  郁南才想起来大壮曾经放了一把他家的备用钥匙在这里,他赶忙拿来给大壮。

  郁南很快将异样的情绪带过,“等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吧?赶紧吃饭去吧。”

  大壮开门回了家,进了家门之后又转过头来,笑容狡黠,“我以为你不开心本来想过来安慰你,看来你已经好了。”

  郁南:“……”

  大壮嘿嘿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楚董事长,刚才你推他出来的时候眼神在撒娇。”

  郁南十分无语:“来,你眼神撒个娇给我看看。”

  大壮一本正经挤眉弄眼。

  郁南:“你这分明是有眼疾。”

  大壮:“我是有眼疾,而你是在放电。”

  郁南撸起衣袖,假意活动脖子和肩膀,“大壮,神秘古老的东方国度是人均会功夫的,而且胡说八道尤其容易被打。”

  大壮很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郁南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到窗边看着楚究。

  楚究打开车门,准备钻进驾驶座时,又回头看了眼,郁南愣了下,手揪着纱帘,执拗地没有拉上。

  楚究安静和他对视,两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缠,夜晚很静谧,郁南能够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老天为什么让他失去一切之后,又碰上那么惊艳的人,忍不住去触碰心底那一根脆弱敏感的红线,再一次大张旗鼓地情动。

  有那么一瞬间,勇气在爆发,占有欲也在膨胀,郁南想不顾一切跑下去,紧紧地抱着他。

  他想把这么耀眼的一个人,死死地绑在自己的身边,将他困在充斥着柴米油盐的寡淡世界里,自私地占有他的一切。

  他也没料到,当时在张鹏诊所一句“想要他身心都属于我”的玩笑话,将会变成今后绕不开躲不掉的执念,也变成了一个出不来冲不破的牛角尖。

  楚究:“舍不得我走?”

  郁南深吸一口气,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想越过那根红线,去接受一颗炙热的心。

  郁南:“楚究,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我一无所有,在我和别人之间,你都会像今天一样,毫无条件地选择我吗?”

  楚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