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阶段的实验结束,威廉也得到了蛇神的眼球。
他看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欣赏着碧绿的虹膜。
观赏一会儿,威廉摇摇头,“取下来倒没那么好看。”
他转头看向电牢中的蛇神。
手术台撤走,蛇神浑身是血,呆坐在电牢的中央。
他缓缓抬头,看着单向玻璃后的威廉。
没有眼球的眼眶还在往外淌血,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威廉与血肉模糊的血洞对视着,心脏跟着一颤,他紧紧捏着装眼球的瓶子,慢慢往后退。
“轰隆——”
一声惊雷响起,威廉尖叫出声,电牢的电压也开始不稳定,噼啪着闪着电花。
威廉怕了,转身离开。
出门后,他努力稳住心神,安慰自己。
现在的蛇神再厉害也不过是没牙的老虎,只要他还拿捏着许书容,蛇神?算个屁。
他来到存放实验标本的冷库,用身份卡刷开门,却看到里面开着灯。
有人在?
威廉把装眼球的瓶子放在手边的架子上,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看到他的助理扯开血袋,激动又虔诚地吸食着里面的液体。
“你在干什么?”威廉问。
助理一惊,手里的血袋掉落在地,血溅满一地。
他紧张地看着威廉,浑身在颤抖,连呼吸都不敢。
威廉走过去,低头看着血袋上的名字。
蛇神的血液样本。
“你喝这玩意儿干什么?”威廉问。
助理连忙捡起血袋,他低垂着头,“我们的部落有个传说,喝了蛇神的血液可以长寿。”
“真的?”威廉问。
助理点了点头。
威廉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得多弄点啊,让人进去再抽点血。”
他抬脚踹开脚边的血袋,转身时,看到一个装心脏的罐子,他转头对助理说。
“就这么多。”他敲敲罐子,发出叮叮响声,“抽这么多,抽满。”
助理点头,“好,知道了。”
——
郎业带着许书容来到实验室附近的山头。
许书容问:“咱们怎么进去?”
郎业看着实验室的结构图,已经想好计划了。
这种事,他做的多了,也就熟练了。
“我先去做一件事,你在这里等我。”
郎业按住许书容的肩,“藏在这儿,不要出来。”
郎业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许书容突然问:“郎先生,大晚上的,你戴着墨镜,看得见吗?”
郎业身形一顿,缓缓回头,看着许书容。
忽然,他笑出声。
“我闭着眼睛也能看得见。”
郎业迅速离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许书容坐在发黄的草地上,仰望天空。
今天晚上有星星,但不如小岛上的美丽。
他开始担忧蛇神的安危,也不知道蛇神怎么样了。
实验室中。
助理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那些人抽取着蛇神的血液,血液一点一点流入玻璃罐子中,蛇神盘腿坐在地面上,淡然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出。
助理忐忑地看着蛇神。
蛇神缓缓抬头,看向玻璃后的助理。
助理浑身一怔,他想移开目光,但蛇神碧绿的双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移不开眼睛。
脑子里像是炸开锅一样,助理突然想起来。
蛇神的眼球不是被挖掉了吗?
为什么还有?
助理瞪大眼睛看着蛇神的双眼,才发现,被挖掉的眼球又长出来了。
只是新生的眼球,颜色比较淡,淡淡的绿色,如新生的绿芽。
果真是神。
蛇神的血液终于灌满整个罐子,实验人员端着罐子离开。
他们出来时,询问助理:“博士为什么要这么多血液样本?”
助理心虚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研究人员也没再问了,众所周知,威廉博士是个变态,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他们端着罐子离开了,助理转头看向电牢中的蛇神。
蛇神站起身,慢慢走到电牢边缘。
助理小声道:“千万别碰铁栅栏,你会变电死的,千万别碰,别碰。”
蛇神抓住带电的铁栅栏,高压电流过他的身体,可蛇神依旧面不改色。
他看着助理,缓缓开口:“给你一个机会,放我出去,我不杀你。”
助理倒吸一口冷气,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单向玻璃。
明明看不见,为什么会……
助理惊恐地环视周围,现在这里只有他,没有旁人,的确是在对他说话。
他立刻跪下,虔诚地磕下自己的头。
“伟大的神明啊,请你赐予我长久的寿命和数不尽的财宝吧,我会成为你最忠诚的信徒。”
蛇神听着这些话冷冷一笑。
他知道这个人是岛上的土著,他不知道这个土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这个土著经历了什么,要跟他求这些东西?
话已经说了,机会也给了。
现在看来,这人不会把握机会啊。
“嘀——”
杂音响起,土著疑惑地抬头。
蛇神也抬头看着天花板,片刻后,他轻笑出声。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许书容一定会去找郎业的。
助理连忙出门查看,有人走出来,疑惑地问:“怎么没信号了?”
“为什么信号中断了?我的数据写到一半就死机了,还没保存呢!”
“搞什么?”
蛇神松开电栅栏,咧嘴放声大笑起来,他已经嗅到郎业的气味了。
威廉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来到关押蛇神的房间。
看到蛇神好好地待在电牢中,他才松口气。
“他有没有什么动作?”威廉问助理。
助理摇摇头,没有说实话,“没有。”
“看好他。”威廉吩咐道,“电压再加强,等会儿我会让安保处的士兵来看管。”
“安保处?”助理惊讶道,“出了什么事?需要动用安保处?”
研究所里的安保人员,全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雇佣兵,那些人能和失败品对抗。
动用他们,一定是紧急情况。
威廉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号被切断了,派去查看的人员也没回音。”
牢中的蛇神站在单向玻璃面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对着玻璃后的威廉微微一笑。
威廉看着蛇神长好的眼睛,惊喜又赞叹道:“果然是神迹,但这份神迹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人类身上呢?”
蛇神回答他。
用一根中指,回应威廉的问题。
蛇神看看竖起的中指,无辜地歪歪脑袋,好像没有比错。
“呵?!”威廉嘴角抽搐几下,狠狠瞪蛇神一眼,转身离开。
“看好他!”
——
郎业回来了,许书容连忙站起来,他问:“你去干什么了?”
郎业拿出实验室的地图,仔细看了看,“把信号塔毁了,顺便安了一个屏蔽器,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一把大火就能烧完,但现在有了网络,有些东西能从网络发出去,所以,我做事前,要把信号摧毁屏蔽。”
许书容点点头,“哦。”
郎业看着许书容,先给许书容打一个预防针。
“等会儿,我还得杀人,你会阻止我吗?”郎业问。
他轻笑一声,解释道:“我也不喜欢杀戮,但为了族群,为了同类,我必须这样做,一旦我们暴露在人类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这个地球不是人类独有的,我们,也只是想好好活着。”
许书容毕竟是人类,他身为人类,立场本就与他们不同。
“我不会杀人,但……我不会阻止你,你想做什么,我也不能阻拦你。”
许书容望着他,认真坚定地说:“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我只想救我的爱人回来。”
回到我的身边,再也不愿分离。
郎业看着许书容,蓦然一笑。
“你也很爱他啊。”
郎业抬起胳膊,揽住许书容的肩,在许书容耳边说:“准备好,我的速度有点快。”
“我……”许书容刚张嘴,身体已经飞出去了。
天旋地转后,许书容和郎业已经站在研究所的外墙边。
许书容看着郎业,又看看周围,表情复杂,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简直太可怕了。”许书容看着郎业,“哥们,你闪电侠啊!”
郎业噗嗤一笑,他接过许书容的背包,拿出准备好的白大褂和口罩。
拿出元彩英准备好的身份卡,郎业对许书容说:“我们要准备进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