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蒋灼;要么滚出我林家

  副导叹了口气:“蒋灼早在两年前就在导演圈撂狠话了,说不准我们用你,你自己想啊,你试戏那天也能看出来,郭导包括制片人对你都很满意,哪个演技好哪个演的差我们又不瞎,闲的慌了不要你这种好演员去找那种不会演戏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道理你懂得吧,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蒋家多厉害啊,一句话说让我们剧组解散我们就得跟个孙子似的照干!那天你回去后没几天,蒋氏就给我打电话,说我因为不给你资源然后把我给开了,卧槽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副导气愤道:“他妈的,你们这群有钱人就是难伺候,照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反正我现在已经被蒋氏“封杀”了,现在把这些话说出来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嘴上发泄完,仰起脖子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身边的林知衍攥紧拳头,倏地站起身,沉着脸说:“你少在这胡编乱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还有,你从导演变成场工本身就很可疑,现在又告诉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明就是想挑拨离间。”

  “你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林知衍剜了沙发上那人一眼便离开了。

  “唉不是、我好心告诉你这些……艹,妈的你爱信不信。”

  副导也不乐意了,站起身重新戴好口罩,气的踹了一脚茶几,转身走了。

  林知衍下楼时,他走的太急,身体不稳还撞到上楼的人,那人身形一侧,头顶的帽子滚滚落在地上,林知衍连忙拿起来还给他。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那人伸手接过,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丝毫不介意道:“没关系,下次走路小心一点,林知衍。”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很惊讶。

  宋时臣温和一笑:“我刚才在评委席玩手机,你可能没看到我,不过我记得你,你刚才演的很好。”

  林知衍勉强扯出一个笑:“呃、谢谢。”

  但他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比哭还难看。

  他敷衍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不想多呆。

  他走到大厅,迎面装上了Win,举着两杯饮料过来,见他一脸急匆匆的样子,疑惑问:“怎么了”

  林知衍强压下情绪,把语气调到最正常:“没、我们走吧。”

  “嗯。”win知道他试了好几场戏很累,所以也没说什么,一口饮净后开车就把人送回去了。

  路上,林知衍魂不守舍的,中间还突然问了一句:“上次你查到得公司叫什么名字”

  Win想了想:“光璨娱乐,怎么了”

  “……没事,只是问问。”

  前方的岔路口的红灯亮了,轿车缓缓停下,林知衍坐在副驾驶,觉得眼前阵阵发晕,于是难过地闭上眼睛。

  他记得win说过,光璨娱乐是蒋氏旗下的,当时心思全在社团上,从而忽略了这件事情。

  副导说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他不知道是真是假、该不该相信,只是……

  蒋灼知道吗

  如果他知道,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让光璨几乎抢走自己所有资源,让他出道两年在娱乐圈里毫无水花,让他籍籍无名,对蒋氏又有什么好处

  应该没有好处吧……

  或者,也许蒋灼并不知情

  ……

  林知衍大脑一团乱麻,意识浑浑噩噩,连他怎么回到的林家都不知道,整个人摇摇晃晃,略过保姆跌坐在沙发上。

  寒冬天冷,客厅大门两侧敞开,肃穆的室内一片阴沉,佣人们大气都不敢穿,似乎将要面临严酷的刑罚一样。

  寂静一片,只有林知衍兀自坐在沙发上,双目失神,棉服也不知道被他脱到那里了,此时已经被冻得两颊通红,手脚冰凉。

  【赵不能止:十里街新开了一家电影院,我看着还不错,就买了两张票。】

  【赵不能止:你在哪,我去接你。】

  手机屏幕弹跳出赵止发来的信息,林知衍渐渐发起了呆,知道对面迟迟等不来回话,不耐烦地打了个语音。

  他按下接通键。

  “喂你是真不知道看信息啊,问你一会去不去看电影。”

  “这电影不错,主要是讲主角俩人创业,跟我目前的情况挺吻合的,老陆他们几个都说不错。”

  “……”

  “来不来啊,我在你公寓下边快冻死了。”

  “不了。”

  “艹,你爱来不来。”

  林知衍没说话,茶水间的保姆端着盘子弯腰放下一杯茶,恭敬道:“小衍,等会老爷和夫人要回来,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老爷什么老爷你不在公寓是不是又回林家了,啧,等着,我去找你。”

  对面立刻挂断通话。

  林知衍僵硬地把手机装回去,倾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哥!”林知远整个人精神焕发,心情极好,把手里的车钥匙扔桌子上,换了鞋就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合同。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歪头朝向坐在上面的林知衍,语气雀跃问:“哥,我刚才让你在车上猜的那个惊喜,怎么样,根据我的提示猜出来没有”

  林知衍缓缓转过头。

  他想起来了,win把他送到公寓,后脚就被林知远带回林家,说是有事告诉他。

  “你直说吧。”他开口。

  林知远看着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伸手把文件递过去,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开了:“看!”

  是一份入团合同书,为期两年的进修,正是他之前申请的那个。

  林知衍动了动,关于这件事,他前两天已经想通了。

  他从记事起就被林父林母告知自己的身世,他是一个孤儿。

  当年林知远意外走失,高兰痛失爱子,为了弥补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在孤儿院把他领养走,并取名:林知衍。

  所以他除了林正青和高兰,只有林知远一个亲人,他思考了很久,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弟弟也是无心之失。

  也许并不知道是自己呢,他想要就给了吧。

  林知远晃了晃合同书,说:“我觉得哥你说的很对,我是音乐出身不好转型,所以我专门去报了一个社团,跟着他们去进修。”

  “结果社团人员满了,不让我进,所以我看到哥哥你的名额,我就自然拿来用了,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咱俩谁去不一样”

  听他说完,林知衍逐渐瞪大了眼睛,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是我的名额,你是故意的”

  林知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哥,你该不会不想给我这个吧,我没当过演员,想让你教教我,可你每天忙得要命,我见你一面都难,所以我只能去报社团了。”

  “你最近跑了那么多剧组,不可能一个要你的都没有吧~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你抢过来,反正你到时候进组拍戏也用不到。”

  他十分洋洋得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我去了,说不定能比你更有用呢”

  林知衍垂下手,指尖捏紧用力到泛白,他沉声道:“林知远,你不应该这么做!”

  他弟弟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在打他刚才的脸。

  “不然我要是跟你一样死板,估计一辈子也出不了名,嘁、不就是一个名额吗,哥,你该不会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吧”

  林知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十分灵巧动人,语气也不由得委屈起来。

  “这不是跟你生不生气的问题!你的做法本身就是不对的,没有经过别人同意擅自夺走,那你跟流氓还有什么区别”林知衍说:“从你回来到现在,我没有跟你抢过任何一样东西,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给你,同理,社团的名额,也是只需要你开口,我不会不给你。”

  林知衍很少生气,突然的一顿狂轰滥炸,林知远都懵了,那张明艳的小脸立即有点惶恐。

  门外一阵冷风吹过,衣着单薄的他哆嗦了一下,然后吸了吸鼻子,把被随意到一旁的合同书拿来,递给他弟弟。

  起伏的心情被他压下来,冷静平复了一顿自己的内心后,语气温和道:“我想要弥补你十九年前受到的苦难。合同书你拿好,过几天我送你进团。”

  林知远伸手接过,抬脸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对。”他觉得今天弟弟莫名的很怪异,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

  外面冷风呼呼的吹过,别墅两侧错落有致的树木簌簌响。

  客厅内,林知远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阴暗的眼底情绪混杂,晦涩难懂。

  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响动,保姆拿着拖把从楼上下来,擦干净手后连忙出去。

  林知远犹豫不决:“我不敢。”

  林知衍觉得头疼,捏了捏眉心,“你说吧。”

  “我想要蒋灼。”

  “什么”

  “我要蒋灼。”

  林知衍的脸色唰一下变了,提醒他:“林知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哥,我确实喜欢蒋哥。”林知远直视他,一字一句道:“而且,还是一见钟情,在上次的酒会,只不过你当时没在。”

  “上次是我第一次见到蒋哥,蒋哥像你跟我描述的所差无几,很优秀,我喜欢他——”

  “啪”!

  林知远话都没说完,就响亮的挨了一巴掌,他被扇的脸侧到一边,白净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个粉印子。

  林知衍颤着手心,大口喘气。

  “小远!”

  高兰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高声惊呼道。

  后脚跟来的林正青也指着他低喝:“林知衍,你在干什么!住手!”

  林知远抬手抚上被打的那一侧,缓缓转回来,朝他得逞一笑:“哥,你打的我好疼啊。”

  *

  阴测测的天空堆积大片乌云,傍晚的夜色逐渐笼罩整个西都。

  外面起风了,西都要下雨。

  林宅漆黑一片,唯独后院灯光通明,整个院子里的佣人都聚集在那里,呈半圆弧形围着。

  林知远顶着半边红肿的脸站在侧边,表情平淡,而高兰忙手忙脚的让人准备鸡蛋和冰敷,心疼又小心地给他儿子抹药。

  林正青则是脸色阴沉,西装领带被他扯得凌乱不堪,浑身的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他手里拿着粗麻绳拧成的鞭子,鞭子尾部密密麻麻的全是倒刺,打一下不会受重伤,但难受几天是肯定有的。

  这是林家祖传下来的家规,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

  林正青抬起鞭子,在灯光下,鞭子上的血迹清晰可见,他沉声道:“林知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在及其压抑的气氛中,跪在中间的男人目光坚硬,眼底带红,抬脸跟林正青对视,丝毫没有退让:

  “您就算给我多少次机会,我也绝不会和蒋灼分手!哪怕是您打死我。”

  林知衍抬眼,眼底通红,一字一顿地说:

  “也绝不。”

  他极其坚决的态度让整场气氛变得骤然压抑的可怕,林正青大怒,挥起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向跪在他面前的人。

  长鞭结结实实的抽到后背上,粗砺的倒刺嵌在他肉里再生生给扒下来,被鞭子划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后背也迅速失去知觉。

  林知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在零下三四度的夜间跪在后院铺就的鹅卵石小路上,冰冷的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已经跪了半个小时的膝盖也快失去知觉。

  暴怒之下的林正青接连挥了好几下,手里的鞭子上沾的鲜血也越来越多,逐渐被浸染成红色。

  他声音发寒:“林知衍,看在你喊了我几十年父亲的份上,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蒋灼;要么滚出我林家。”

  作者有话说:

  没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