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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馆长，谢谢你帮我。”张文月手掌紧攥着包带，已经开始颤抖，“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几份文件要看，恐怕晚了来不及。”
她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夏正松车捉住张文月的小臂，不太满意：“张主任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你这么害怕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上司，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有没有做，心知肚明。”这段时间事情发生太多，张文月已经接近崩溃。
她猛地抽出手，看着夏正松：“当年的事你让我忘了，说是一个意外，可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怎么可能忘掉？”
平静片刻，她说：“我为什么那么快结婚，想必你最清楚。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听父母的去学什么学前教育，学什么文科？但凡我学一个理科，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你了。”
夏正松比她大不少，张文月闹脾气，他完全能不受影响。
“你把所有的不幸都归结于我，我能理解。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心中有一个缺口发泄出不愉快，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永远稳坐泰山。
这副不在意一切的宽宏大量，把张文月最后一道防线撕开，彻底陷入崩溃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觉得你很无辜？你侵犯了一个女孩，你觉得这很正常吗？还是你经常这样做，早就习惯了？”她胸腔起伏，饱含泪花喊着，“我不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突然退出书法圈，可你对我做过的恶心，我一天也忘不了，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回忆那天噩梦一样的经历。”
夏正松面不改色，脸上还是淡淡笑着：“张主任，你的婚姻很烂，这不得不承认。但你这样迁怒于我，是无能的表现。毕竟你真正该发脾气的是你那个殴打你的丈夫，而不是我。”
张文月死死盯着夏正松。
忽然一瞬间，她明白了一件事。
像夏正松这种官高权重的人，她一个女人是根本斗不过的。
无论从年龄还是资质，抑或人生经历，这些当官的总有一种处事不惊的态度，能将所有过错揉杂成一个纸团，轻而易举的扔进垃圾桶。
而那“咚”的一声响过，所有黑料都会被人一扫而光，不复存在。
若是没人找得到把柄与泥泞。
就等同于，他们从来没有犯过错。
她自己在教育系统当官，看惯了权势遮天的大戏。
夏正松的老婆如今当选市长，各家媒体号又以“第一位女市长”这一个点展开讨论，为她营销，他们夫妻二人可算真的顶天了。
车内的鼠尾草气味渐渐散去。
张文月吸进肺里，一双眼恨不能将夏正松千刀万剐。
“我这次来只是想对你表示感谢。”夏正松拿出一只高级文件袋，“这里面有一张卡，作为你帮我儿子入学的礼物，我希望你好好拿着，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毕竟贺家现在马上倒台，他们一旦把你拖下水，恐怕你在教育局的主任位置难坐。”
张文月恨透了这副伪君子嘴脸。
她看着文件袋，就像看买走她处女身的一纸契书。
这么多年的耻辱历历在目，如今夏正松找到他的私生子，而自己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却无影无踪。
脑海中涌上一片粘稠的昏暗。
张文月将文件袋钻进手里，慢悠悠地说：“既然夏馆长对我这么念念不忘，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夏正松目光赫然变得凌冽：“你要干什么。”
“你找到了你和胡市长的儿子，享受到了天伦之乐，而我也不想再为当年错误继续惩罚自己了。”张文月敲了敲文件袋，咬字清晰地说，“你不知道吧夏馆长，当年被你强奸之后我就怀孕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惜那个孩子算没爹的野种，所以被我母亲抛弃在了东湖区的一条街道上，死生未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他的下落。”
“你胡扯！”夏正松脸上挂不住笑，额头青筋迸起，要把张文月吃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怀孕，怎么可能？”
“夏馆长能播种出一个19岁的大儿子，自然也能再重种下一个六岁的。”张文月看他面色狰狞，心里痛快极了。
“你相信报应吗？你对那么多女孩做了残忍的事，到最后你的孩子却都不愿意回到你身边，甚至流着你的血的那些，也注定漂泊外头。”
“闭嘴，给我闭嘴。”
“你用学书法帮他们介绍高层工作为理由，骗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到最后你的承诺兑现了多少？你又有没有哪天夜里突醒，觉得自己没有良心，无比该死？”
“我让你闭嘴！”夏正松受不了，狠狠一巴掌扇在张文月脸上。
她右脸瞬间高出一片，人却转过头来，笑的温温柔柔，“你对我发脾气有什么用？是无能的表现啊，夏馆长。你真正该恨的是当年那个色迷心窍的你自己，拿我出气算什么英雄呢。”
夏正松指着车门：“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滚！滚下车！”
他骂张文月疯子，精神病。
最后恼羞成怒，诅咒她活该被丈夫殴打，
而她没听一句，下车就走。
几年怨恨终得报，张文月回到车上，看着夏正松那辆奔驰急速离开，像见了鬼一样仓惶，开怀大笑。
笑着笑着，不知为何，泪从眼角流下。
“用自己的青春去换这一场所谓厚禄，真的值吗？”
“你要真的想找到那个孩子吗？还是单纯的，想自欺欺人，弥补你自己？”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而且，她已经后悔了。
……
一个星期门头做好。
付北陆开着白色皮卡把小丁宝贝接回来，远远的，丁清冬就看见了，从头再来换了门头。
安装师傅踩着登天梯在上面打钉子，阿阳叉腰，站在一边指挥：“往左点儿，对对，不行太过了，再往右点吧，现在正好。”
丁清冬开门下去，刚好最后一颗钉子也固定完。
“丁哥。”阿阳咧嘴叫他，“咱这新门头一弄肯定能发财，真是太好看了，喜气洋洋的。”
丁清冬站在街道上，看着红底白字的小丁理发馆。
半天点点头，冲付北陆一笑，“谢谢付哥，这个门头做的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