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抱在齐姜鹤身上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收了声。
手一放,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李青阳一笑:“是多出来了两个人,齐民和赵梅。”
齐姜希不敢说话。
齐姜鹤把手上的东西顺手把东西往他们的手上一放,缓缓走过去,那两个人一直在后退。
“哦,原来是真人呐。”齐姜鹤守护目光,又转过身看向在一边反省的两个人,冷笑道,“我以为你俩给我找了两个拳击沙袋,没想到是真人啊,那这让我怎么下手?”
“齐哥,你别生气,大不了我把他俩换个地方住。”李青阳上前一步,哄道。
齐姜鹤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齐姜希身上,又收回去,走到客厅沙发坐着:“留下吧,过两天我搬出去,以后这个房子就给齐姜希。”
“哥,我不要。”齐姜希知道他哥误会自己了,于是赶忙解释,“我跟他们早就没关系了。”
齐姜鹤没说话,视线冷冷地射向齐民夫妻,没正面回应齐姜希:“人是你带来的?”
“...是。我觉得他们有用,就带回来了。”李青阳厚脸皮地贴着齐姜鹤坐,“这事跟齐姜希真没什么关系,我带他们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齐姜鹤淡淡地点头:“所以,他们睡得是我的房间?”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舍不得睡!”李青阳暴躁道,“我当然没让他们进你的房间,他们睡在阳台。”
“阳台?”齐姜鹤看了眼阳台,一个粉红色的帐篷正伫立在那里,违和感十足,“好,我知道了。”
在一边站着的齐姜希偷摸地看了他哥好几眼,却一直不敢抬头,毕竟他实在是没什么勇气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更何况,齐民和赵梅就是他的亲生父母,这是一个不可能逆转的事实。
“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你不复习?”
“啊?”齐姜希一愣,还没回过神,随后惊喜道,“我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高考没问题的。”
李青阳也帮衬道:“齐哥,你怎么一回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啊?要问罪也该我们问你的罪才对啊。”
“......”
当家作主习惯了的齐姜鹤一怔,神色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我有什么罪可以问的?”
“没有吗?”李青阳眉头一挑,眼神极其危险地盯着他,齐姜鹤觉得毛毛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一个多月,是一点都没想我啊。”
齐姜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我,也不是故意的。”
李青阳的手已经捞住了他的后背,没规矩地乱动着。
齐姜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冷眼地将一直没说话的齐民和赵梅赶出了客厅,去到阳台。
赵梅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个男人把手放到了齐姜鹤的身上,还一直乱摸。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手哆哆嗦嗦地抓住齐姜希的衣摆,声线颤抖着:“小希,你哥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声音很轻。
齐民耻笑一声:“一个婊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弄过,当初帮帮老子都不行,现在不还是爬上别人的床了?”
“你说什么?”齐姜希很敏锐地捕捉道齐民嘴里的那一句帮帮我。
不好的想法在他脑中无抑制地漫生。
齐民身子一抖,不敢说话。
“你说话啊,装什么哑巴?”齐姜希恶狠狠地瞪着他,彷佛要将人吃进嘴里。
赵梅赶紧拦在两人面前,哀求道:“小希,你不能这样对你爸!”
“你让开。”齐姜希没什么温度地说,耐心也没多少,一把将人推开,赵梅“哎呦”一声,身体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欺压自己的丈夫。
赵梅默默地抹着眼泪。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齐民恐惧地往后退,背部碰上了栏杆,他往后一望,是十几层的高楼,只要掉下去,根本没有活得可能性。
他双腿都在打颤,不敢与齐姜希对视。
此时此刻他的亲生儿子就像一个从地底上来的魔鬼,恨不得把他拖进地狱,让他永生永世都在受苦。
“我是你老子,你他妈想做什么?”
没料到齐姜希并未生气,而是勾起一抹笑容:“我妈是你妻子。”
这话说的齐民一头雾水,但是却更让他害怕。
“有事好好说。行不行?”
这一个多星期,他被打了不下十次,虽然每一次的力度并不是很重,可是长久下来也很难受。
“我在跟你好好说话,是你不愿意回答而已。”
“你问你问,我一定全部都说。”齐民彻底顶不住,顺着滑坐在地上。
“告诉我,你说我哥不愿意帮你是怎么一回事?”
齐民抬起头,浑浊的眼球让人恶心:“你哥十八岁那年......”
故事讲了十多分钟,齐姜希拳头越捏越紧,眼里只剩下愤怒,他抬头看了眼已经黑沉的天空。
要是把人从这人推下去,是不是就解脱了?
“齐民,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三观。”
“是你让我说的。”
“那你再说说,我要是把你从这人推下去,你会不会死?”
“不要啊!”赵梅爬过来抱着齐姜希的头,鼻涕眼泪顺着流,“他可是你亲生父亲!”
齐姜希不为所动:“现在不是了,我单方面宣布的。”
他一说完,就进了客厅,要是再待下去,他会真的忍不住杀死齐民。
那两人已经进了房间,齐姜希关了灯,看着门底露出来的灯光,眼睛里浮上一层难过,紧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齐姜鹤的房门口。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居然被自己的父亲要求做那种恶心的事情,所有的一切,苦难的事情都让齐姜鹤一个人受了。
可是没人安慰,那得有多难受啊?
齐姜希不敢多加停留,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关门,他就再也没忍住,捂着嘴巴无声的痛哭。
那是他哥,凭什么被人这么对待?
太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