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城多桂花,八月份香味就已经满大街的飘香了,与此同时宽阔的马路上几辆车在比拼速度。
一黑三白,还有一辆小面包。
黑皮男从前风窗看见了自己小面包的车尾,激动地大喊:“那是我的车,我的车啊!”
齐姜鹤默默往后靠了点,可惜声音也并未变得更小。
就在这时,那辆小面包的副驾驶座伸出一只手,朝他们比了一个朝下的大拇指。
黑皮男怒了,一踩油门:“他妈的,竟敢瞧不起我!”
轰的一声,车子飞驰而去,齐姜鹤抓住了旁边的把手,这速度,他栓着安全带都感到害怕。
前面就是一个红绿灯,小面包车已经提前打了左转向灯光。
“完了,齐哥,没时间冲过去了,怎么办?“
齐姜鹤拧着眉:“不慌,只剩三秒,他们应该过不去。”
事实正好与他猜的相反,那辆小面包根本无视红灯,速度都没减直接左转走了。
齐姜鹤眸子一眯,朝与他擦肩而过的车子看了一眼,是若隐若现的蓝头发。
蓝发女士把驾驶座的人往下一按,露出自己的脸,朝他们又竖了一个中指。
黑皮男怒目圆睁:“这六分我也不要了!”
正准备加速超红灯,齐姜鹤却制止他:“不追了,准备准备回帝都。”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回帝都就行了,其他的我会请示顾总。”齐姜鹤没打算跟他多讲,只是又多补充了一句,“小面包会还你的,你放心。”
“那就好。”
能还他小面包就行。
黑皮男把齐姜鹤送到酒店,便回他们自己所定的酒店宣布这个消息。
齐姜鹤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一边拨电话一边朝电梯口走去。
拨出去两秒,被接通。
“顾总,人被夫人的朋友接走了。”
“你确定?”顾遇憬刚下班坐上回家的车,“没看错?”
“没看错,就是罗伊小姐。”
“我知道了,你们回来吧。”
“好。”齐姜鹤挂掉电话,同时电梯也到了。
里面出来了几个人,准确来说是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齐姜鹤瞥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不过没多想,退到一边让他们先出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齐姜鹤才进了办公室,刚按下楼层键,一抬头就与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他瞬间低下头,那个男人,打量性太强,仿佛要将他看光,从里到外的那种。
但他能确定,他一定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交道,他深吸一口气,最近太紧张,看到谁都自然而然地绷紧了神经,或许是他看错了。
那只是一次偶然间的错视呢?
男人收回了目光,对那一圈围着他的人扯出一个抱歉的笑意,抽身出了酒店给人打电话。
声音不出意外的清冷:“眼光不错,他的模样看着还行。”
“自然,我看上的人没有不好的。”
“那你还被分手了?”男人轻笑道,“不会追人是有点困难。”
那边的人似乎有些生气:“他早晚是我的。”
“行吧,记得学好做饭,不然,没把人喂饱到把人毒死了。”男人吐槽完,立马挂了电话。
将对面的骂声全部隔绝。
齐姜鹤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顺便定了下午回帝都的飞机票,三点的。
现在中午十二点,还有三小时,齐姜鹤望着房间外正热烈的太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得不说,鹤城的紫外线比帝都强的多。
他叹了一口气,好久没去看看自己的老朋友了,大概有三年没去。
只是一直在手机上联系着,前些日子才知道朋友已经从没有平原的省份搬到了鹤城,事业如日中天,发展得十分不错。
现在的人压力大,心理状态自然不好,这倒便宜了那位朋友。
如今以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退掉房间之后,齐姜鹤推着行李箱在小程序上打了辆车,十二分钟到达目的地,总共花费七块八毛五。
朋友的店处于一栋楼的正中间,只不过那几个“心理治疗所”的大字到是大的离谱。
十六楼。
早前便打电话给朋友说要来拜访,也不知今日是否开业,齐姜鹤还是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番。
没接,那就是在做心理治疗,表明在办公室的。
齐姜鹤到了十六楼后,跟着指示牌到了门口,前台小姐有些惊诧:“齐哥?你来了?”
“小鱼?你跟着来了?”齐姜鹤更是比她还要诧异。
小鱼有些害羞:“害,程新单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不然多对不起我俩的结婚证。”
“你们结婚了?!”齐姜鹤难以置信,他记得三年前这俩人还天天吵架、天天掰头,怎么一转眼就领证了,“怎么没告诉我?”
小鱼叹了口气:“没办婚礼,就领了个证,他说明年补办。”
齐姜鹤立马接道:“小鱼你小心一点,一个男人要是好几年都不给你办婚礼,可能就是不爱你,最好防范一点。”
小鱼拍他一掌,嗔道:“说什么呢你,要是程新单知道了,不得打你。”
齐姜鹤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你觉得我害怕吗?”
“害怕什么?“
突然插进来一个男声,齐姜鹤不禁有些奇异,回头一看,是程新单正擦着手出来,眼底尽是淡漠。
这是正在脱离工作模式的程新单,这时候一般都六亲不认。
“没什么。”齐姜鹤往他身后瞧了一眼,“结束了?”
“嗯。”程新单越过他,接过小鱼给他倒的水,喝完后,神情缓和、下意识地摸了摸小鱼的头。
摸了一把后,才觉察这里多了一个人,于是他面色不善地盯着齐姜鹤:“怎么?又打算继续了?”
齐姜鹤摸了摸鼻子,与正在脸红的小鱼对视一眼,随即笑道:“没这个打算,只是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婚礼。”
刚刚讨论过的词又出现,齐姜鹤觉得身后有些发凉:“难不成,非得婚礼才能来?”
“也不是。”程新单睨了他一眼,“你就两手空空的来?”
齐姜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除了一个行李箱就没其他的东西在,于是他试探着把行李箱拉倒他面前:“要不,这送你?”
“……”程新单盯着那个白色的行李箱看了两眼,又定定地看着他,随后轻启薄唇,“你变了。”
如此肯定的语气让齐姜鹤毛骨悚然地后退了一步:“哪里变了?”
程新单又摇摇头:“或许说,这才是你。”
“开什么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但还是要恭喜你迈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步,你可以回去了。”
刚来还没有十分钟的齐姜鹤愣在原地:“那你叫我来的意思是?”
又叫他回去?
程新单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这三年在跟你聊天的过程中,前两年你一就是老样子,把自己藏在一个小世界里,但是今年你却变了,开始话多,开始把人带到自己的世界来,所以我说,你开始回归到你自己了。”
“是吗?”齐姜鹤低头喃喃着,又抬头对他笑道,“或许正如你所说,但是我不想继续,那太危险。”
齐姜鹤话音一落,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程新单转了个身,盯着他的背影:“你会继续的,这是不可抗力。”
听到这句话,齐姜鹤只是笑了笑,他才不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