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笑得更厉害了。

  简玉酌难得脸皮发烫,抬腿踹了容墨竹一脚,低骂道:“进门也不知道喊人。”

  “无妨。”秦弦示意没事,关心地问,“墨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劳烦你记挂,彻底洗过了。”简玉酌为难道,“就是没了记忆,秦兄,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秦弦摇摇头,“你能凑齐洗髓的那几样东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事实上,容墨竹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洗髓成功的案例。

  “对了,简公子,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秦弦的语气逐渐严肃,“我刚刚应该跟你提到过,我能看见人身上的气运。为什么你身上的气运这么浓?”

  简玉酌早料到秦弦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但真没想到秦弦竟然直接问。

  他心思微动,面上不显分毫,故意笑道:“真的假的?”

  “简公子,我没跟你开玩笑。”秦弦无奈道。

  “唔,可能是因为,我是气运之子吧。”简玉酌笑眯眯地说,“不然你看,我修为不高,但运气一直挺不错的。”

  没想到这个打趣竟然没有骗过秦弦。

  秦弦前所未有的肃穆,“简公子,如果你是气运之子,你应该早就死了。叶绝明既然能想办法弄到别人身上的气运,你认为他不会关注气运之子?”

  简玉酌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终于意识到,秦弦不是个好打发的。

  但系统的秘密肯定也不能告诉秦弦。

  “秦兄,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身上有很重的气运,”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诚恳,“还是你刚刚告诉我,我才知道的。至于叶绝明为什么没有动我,我也不清楚。”

  秦弦紧紧盯着简玉酌的脸,仿佛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简玉酌一动不动,任由他盯着。

  良久,秦弦叹了口气,用力捏着眉心。

  “我也不多做揣测了,简公子,实不相瞒,叶绝明身后还有一人。”

  这话让简玉酌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为叶绝明就是转走别人气运的罪魁祸首,毕竟在小草精的回忆里,他亲眼看见叶绝明是怎么屠山的。

  现在秦弦告诉他说,叶绝明的后面还有一个人??

  “秦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事是谁告诉你的?”简玉酌拿不住杯子了,茶水都抖出一半。

  “凤帝。”秦弦淡淡道,“他想让我一起帮忙找出幕后人是谁。”

  简玉酌明了了,好笑道:“秦兄,你也太给我面子了,怎么会觉得我是幕后黑人?”

  “简公子别妄自菲薄,就凭你现在的修为,换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秦弦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即便简公子跟我说了这么多,但为了以防万一,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我是不会随便减轻对公子的怀疑的。”

  “嗯嗯嗯,”简玉酌对这个倒是不会在意,毕竟秦弦不是那种但凡有一丁点怀疑都直接下杀手的人,他现在更想快点完成任务,“秦兄,咱们把高修为的小伙伴集中一下吧,人类跟人类内斗没关系,但可万万不能让魔族钻了空子。”

  开什么玩笑,人类跟妖共处就已经够乱七八糟的了,再多个魔族,那这个世界还真会乱了套。

  “简公子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我不同意。”

  秦弦和容墨竹几乎异口同声。

  话音落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

  容墨竹距简玉酌近,几乎是不客气地直接上手把人拉起来。

  “走了,你跟个大乘期的修士嘀嘀咕咕什么?”容墨竹冷冷地瞥了秦弦一眼,一点把人当前辈的自觉都没有,“还有,魔族跟人类之间的结界破损一事,轮不着我们管。”

  容墨竹自从洗髓以后属实是野蛮了许多。

  简玉酌赶紧把他手拍开,充满歉意地朝秦弦拱拱手,“哎,这小孩也太霸道了,秦兄你别太在意。”

  “小孩?”容墨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边眉毛高高扬起,“简哥哥,你要不要看看我比你高多少?”

  “你能说出刚刚那么不负责的话,不是小孩,是什么?”简玉酌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拒绝系统的任务的,满脸的正气凛然,“结界一旦破裂,危害的只会是我们全体人类!人类的生存危在旦夕,如果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不能联合起来,那么整个人类集体都会遭殃。”

  “什么集体、联合的,”容墨竹眉头紧皱,“你没听到他刚说的?那个什么凤帝,带着他的大乘期将军,和一队小喽啰去补,结果只回来了他们两个。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吗?我们就是小喽啰那一挂的,有事别瞎掺和。”

  简玉酌在心中简直鼓掌,说得太好了,太对了!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被迫接下了任务,还真不能跟容墨竹表一样的态。

  “唇寒齿亡嘛……哎,你以后就懂了。”简玉酌拍拍容墨竹的肩膀,转头问秦弦,“这个结界大概多久会破?”

  “少说一年,多得话,最多十年吧。”秦弦摇了摇头,“其实墨竹说得对,这件事我不该跟你提。你们走吧,我跟凤帝再谈谈。”

  “别别别,秦兄,好歹也得让我知道有哪些人吧。”简玉酌难受极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八卦呢。

  秦弦警醒地道:“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好督促啊。”简玉酌眨眨眼睛。

  容墨竹不耐烦了,强势地搂住简玉酌的肩膀,把人锁在自己怀里,“你还问那么仔细干什么?人家又没把你当自己人。”

  他的话太直白,有些时候还挺好。

  比如现在,秦弦倒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想法。

  他道歉,“简公子,如果真到了集齐人马的那一天,我会给你传信。传信方式还跟之前一样。”

  “好哦……”简玉酌已经被拉到门口了。

  秦弦笑着摆摆手,“下次再见。”

  “等会儿——”简玉酌扒住门,好奇地问,“我一直都忘了问你,阿稚呢?”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阿稚了。

  秦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简玉酌没来得及听到回应,就被彻底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