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叶辞刚刚打完电话从门外走进来。
他也没问叶辞是在和谁打电话，只是从衣柜里翻了一套睡衣给叶辞，“去洗澡吧。”
“嗯！”
目送叶辞进入浴室，程愿打开手机给叶粟发了句消息。
“今天你和他说什么了？”
叶粟回消息很快，“你应该问我他问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了条消息过来：“我觉得他当年来福利院找的那个人就是你。”
程愿眸色暗沉，回道：“你不是不记得他要找的人的名字了吗？”
叶粟：“说来也奇怪，除了名字不记得了其他的我都记得，他初来福利院的时候刚好是你九岁生日那天，他要找的那个人也是当天的生日。”
“9月9吗？”程愿神色微冷，程九和他也是同一天生日的，或许叶辞那次来福利院找的人是他，但名字应该用的是是程九这个名字。
“哥，我洗完了！”
浴室的门打开，叶辞身上穿着程愿偏大一点的睡衣，直接扑到了程愿的身上，抱着他蹭了蹭，“哥，你在做什么？”
“别蹭。”程愿捏住了他的后颈，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
“不要嘛！”叶辞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蹭的更加起劲了。
程愿：“这么大了还撒娇。”
“哥哥不喜欢吗？”叶辞漂亮的眼眶带着笑意的看着他。
程愿：“……”
他不说叶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在他脸上亲了亲，“我知道哥哥是喜欢的。”
程愿嘴角微扬，不是喜欢撒娇，是喜欢怀里这个人对着他撒娇。
叶辞就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他的身上，本来就拥挤的房间就更加拥挤了。
“哥哥，吃宵夜吗？”叶辞感觉有些饿了，干脆的摸出手机来打算点外卖。
“都这个时间了，不准吃东西！”程愿厉声的阻止了他。
叶辞撇嘴，直接往床上一倒，“好吧。”
他的腿直接搭在了程愿的身上，侧身看着他宽阔的背，小声的问道：“你能给我讲一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程愿侧头看他：“为什么想要知道？”
叶辞起身趴在了他的背上，语气有些沉：“我感觉那是我不该错过的，关于你的，所以我想知道。”
程愿感觉到后背的力量，微微挺直了背，轻声道：“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你不该错过的？”
叶辞：“哥哥想知道我小时候的那些事吗？”
程愿抿紧了唇，他想知道，没人比他更想知道。
他和叶辞是同样的感觉，他们错过的这些年，不应该是一片空白的。
“那我们一人说一件，作为交换，怎么样？”叶辞亲了亲他的耳朵，笑道，“很划算的。”
程愿：“好。”
叶辞想了想道：“我从小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看起来会有些早熟，所以好多小朋友都不喜欢和我做朋友，觉得我这个人无趣，他们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他们都不喜欢。”
程愿：“你喜欢什么？”
叶辞：“为什么问这个？”
程愿：“对小男朋友的基本了解。”
“小男朋友”这四个字让叶辞愣了一下，然后心脏开始怦怦乱跳，就，就这么确定关系了吗？好刺激啊！
程愿看着他渐渐变得红起来的脸，轻笑了一声。
“咳！”叶辞轻咳了一声，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其实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小时候都在埋头学习，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喜欢的了。”
“喜欢你还有你送我的AD钙。”
程愿捏了捏他的脸颊，叶辞催促他赶紧说自己的故事。
“其实我的以前很无趣。”程愿努力的回想以前的生活，对他来说只是一片漆黑的，“我和程九是同父异母，但我只是个私生子，我一生下来就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九岁那年那个女人突然把我带走了，本来以为她是来给我一个家的，但是后来才知道，程家夫人，也就是程九的母亲去世了，她想利用我进入程家。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他最后一句话过于的轻描淡写了，但叶辞还是听出来了心酸和苦涩。
那个时候他才9岁啊，多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家，但最后也不过是附属品而已。
叶辞心疼地抱住了他，程愿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说：“程九很讨厌我，所以他会让身边的人不准和我一起玩，然后我就会偷偷跑回福利院去，那里才更像是我的家。”
“好了，该你了。”程愿捏了捏他的手。
叶辞想了想道：“我的父母很疼我，我是家里的独子……”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在程愿耳边轻声道，“你放心，等我们出柜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爸爸打你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程愿就觉得自己可能会挨的不是一顿打。
叶辞在他脸上蹭了蹭，柔声道：“你相信我啦，他们肯定会接受你的！”
“嗯，继续说吧。”
叶辞：“我小时候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事，就初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叫陈园，名字和你还挺像的，他以前经常带我去逃课。”
程愿皱了皱眉，好像对这个叫陈园的印象不是很好。
叶辞嬉笑道：“有一次逃课就是我掉了学生证的那一次，先是在游戏城遇到了叶粟姐姐，然后在那条巷子看到了刚刚打完架的你，阿园害怕遇上打劫的，就拉着我离开了，我发现学生证不见了，还特意跑回去找，但是学生证没找到，也没看见你。”
程愿看着他，眼神微眯道：“是去找学生证还是找我的？”
“嗯……主要是想看看你。”叶辞可谓是特别耿直了，“就是那天晚上，我做了好多梦，梦里……”
他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记得梦到了什么来着，明明应该记得的，但是努力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程愿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他还得早起去兼职。
叶辞暂时把那个梦甩在了脑后，看到他又打算趴在桌子上睡，连忙拉住了他。
“床上可以睡两个人的，只是挤了一点而已。”
程愿抿着唇，他当然知道睡得下，只是……
叶辞主动贴着墙面，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快点！”
程愿：“……”
他抓了抓头发，刚刚启唇想要说什么，叶辞就抱着他的腰，硬是要他躺在床上。
“好吧。”程愿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不自然的爬上了床。
一米五的床确实挤得下两个人，就是靠得太近了。
叶辞整个人钻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的腿脚紧贴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起伏。
“哥哥晚安。”
程愿努力平复着呼吸，哑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