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听着她说话,也是没想到会遇上这个。
云康的身子骨向来硬朗,那怕是之前被白廉气个半死,也不至于一病不起,这简直就是他们故意为之!
小翠哭得梨花带雨,泪花一点点涌现,看的夜宸心里也不好受。
“别着急,先找大夫去看看,这件事交给我,我会解决的,你好好照顾他们,若是银子上不宽裕,我这里还有一些。”
小翠点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着实可怜。
夜宸送走了她,见她这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好绯歌回来了,他找上绯歌,让绯歌想办法帮帮云家。
“帮你可以,我有个条件。”
夜宸搅着手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你说说看,要是太过分了,我肯定不会答应!”
绯歌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笑着说道:“我要吃你做的饭。”
夜宸掏了掏耳朵,“你没说错话吧,让我做饭?我不会做饭。”
绯歌可不管这么多,想当初他吃了这么多自己做的饭,现在也该他做一顿了。
“这样好吧,我做一下看看,要是不好吃,你也要吃,谁让你偏偏提出的条件就是这个。”
夜宸抱着胳膊,一脸的趾高气扬,大有一副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的姿态。
绯歌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点头,答应他去救云家。
不过好在,云康的病生得不重,好生调养就行了,只是云家的气运现在有些低迷,云老爷和云夫人全都卧床不起,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白廉手下的那些人我已经有了了解了,他们是想替他报仇,因为白廉死之前是有一个针对我的计划。”
绯歌拿着筷子,一边打量着桌子上的饭菜,一边跟他说。
夜宸抿了抿唇瓣,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一半儿。
“那他们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夜宸还是有些着急的问着,甚至都阻止了绯歌准备拿筷子夹菜的动作。
绯歌苦笑不得,红色衣袍随意的穿在身上,锦绣云纹的点缀随性张扬,却又透露出了一股尊贵之意。
他看着夜宸,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放心,便打算带着他再去一趟云宅。
夜宸很开心,脸上的笑意简直止不住,他匆匆忙忙的吃了几口饭,便换上了一套‘生前’最喜欢的冰蓝色云锦长袍,又让绯歌赶紧给他变化了容貌,赶紧带着他去了云府。
云老爷见到之前那个少年来看他,一下子就觉得这药也不哭了,连忙坐起来招呼着人。
只为再看一眼那双相似的瞳孔。
“云老爷,您不会怪我唐突吧?”
“怎么会,我呀,巴不得你们能时常过来,最好这次住上一段时日。”
云康眼角晕开一分笑意,一双眼像是长在了夜宸身上一样,来回上下的打量着,恨不得时时刻刻的黏在身上。
夜宸坐着来,和云氏夫妇念叨着说着家常,云康着人端上来好多糕点,吃着真是不错。
“你要是愿意在这儿多住些时日也无妨,我这府上虽说比那些有钱人差了些,但也不至于连个房间都没有。”
云康想把人留下来,最好能认作义子,这样自己晚年也能享享福。
“还是算了吧,我们不经常在外面待,况且我的家业也不在这儿。”
夜宸想了想,还是没答应下来,他不想平白无故的留下来落人画饼,也不想云氏夫妇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猜忌。
绯歌坐在一旁,笑而不语,他和云氏夫妇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勉强之前在朝堂上过得去,可自从云老爷卸甲归田之后,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如今唯一的交集怕也只是他了。
“真是可惜了,若不是因为我们夫妻二人在他小的时候担心来担心去,也不会酿成如今大祸。”
云康现如今很是懊悔,每日他除了在书房里待着便是去看看儿子的牌位然后再去跟夫人诉说一下衷肠,诉说一下他这些年来在外面创下的丰功伟绩和在家里护不住儿子时的那种心酸无奈。
两相对比之下,他日渐消沉,越发觉得自己是否当年真的做错了,也许不该那样诓骗世人,诓骗自己。
“老爷,这孩子还小,自然是要去外面闯荡的,如今他能上门来看望我们,便已是最好。”
云夫人这话说的也算是有道理,云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和儿子长相相似的夜宸,终究还是开心的。
直到他们走了之后,云老爷和云夫人还是有些不舍,他们想多看两眼,想把之前亏待于自己儿子的都尽量弥补一些,哪怕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就连着他们走的时候,云氏夫妇也给了他们很多的东西,包括金银财宝,也包括云锦绸缎。
但是这些他们两个都没要,反而是想让云老爷准备好下一次他们来时候的糕点,觉得云府的糕点甚是好吃,无人可以比拟。
“今日一见,觉得他们的精神头儿还算不错。”
“大病初愈自然是好些的,只不过云夫人就有些勉强。”
绯歌看破不说破,云夫人这些年的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突然经历了丧子之痛,心情岂非常人能及。
现如今她能如此强撑着跟云老爷出来见客,已是大限将至。
想必也就这几年了。
若是精心养护着,云夫人的心思不那么沉重的话,想必再多活个五到十载倒也不成问题,可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意志消沉,思念至极,怕顶不过两三年。
也不知道云老爷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了,他又能如何处理?
想到这些,绯歌还是有些犹豫,决定不告诉他,免得他徒增伤感却又手足无措的毫无办法。
回到府上,绯歌借口处理公事去了书房,夜宸则是觉着无聊,想要在后花园当中走一走,疏散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
“大人,那药已经准备好了。”
绯歌头也不抬,“不能被人发现,悄无声息的把药下进去,同时派人递个风给那些人,就说国主大限将至,生死难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