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矾在皇宫中又陪着国后说了会话,话题尽量都是关于白廉的,算是一个怀旧。
国后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白矾心里并没有多少哀思,这个儿子向来是不喜欢他这个大哥的。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了,府中的一些事务还需要儿臣来打理,您早些歇息,莫要被这些忧愁击垮了身子。”
国后没说什么,站起来看着他走出去,背影高挑,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漠然。
“晓华,你说廉儿的死,跟老三有关系吗?”
“娘娘!”被唤作晓华的婢女闻言惊恐下跪,“此话不可轻易出口啊。”
“本宫知道,本宫只是想知道,廉儿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老三从小就不叫本宫和国君费心,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是不是有怨恨。”
晓华跪在国后脚边,手不合规矩的覆于国后手掌之上,眼中满是心疼。
“娘娘,哪怕您现在再心痛,也不能轻易怀疑自己的孩子啊。”
国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总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白廉的丧礼办的很隆重,虽说边关那边还没有将尸体送回来,但国主为了安抚国后,也为了安抚他自己,整个城内不得悬挂任何红绸,也不允许卖出跟喜字相关的东西。
这一下子,倒是让城中人再一次感叹他们国主的善心和对儿子的缅怀。
但是,也有人觉得不好,毕竟这样做,他们的生意就没办法再做下去了。
而边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白廉死了之后,他们反倒是打了胜仗,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说国师的手段好,还是说白廉的死起了作用。
班师回朝的那一日,绯歌也带回了白廉的尸体,尸体被保存的完好,只不过身首异处,难免有些不忍直视。
国主和国后看到他的尸体,泣不成声,头一次在万千百姓面前失了态。
“此番辛苦国师了,明日上朝之时,国师再好好的告诉朕边关一事。”
“是,臣告退。”
国主命人把尸体抬了进去,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棺材中,封棺盖上,牌位立在棺木前,沉闷的气氛中,是国主和国后压抑的悲伤。
白廉生前没有子嗣,所以现在他死了,身边连一个给他守灵的人都没有。
整个灵堂,空空荡荡的,国后不忍心,给他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想让他能走的安心些。
“儿啊,是母后的错,母后当年就应该对你严加管教,哪怕你成不了大器,也好过现在的稀里糊涂。”
国后手上拿着佛珠,身上穿着一身素白衣裳,全身上下唯一有点亮点的就是腰上的束腰带,以及悬挂在上的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小的时候,国后第一次买给白廉的,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白廉看到了很开心。
几乎是爱不释手的把玩。
而不像现在。
“儿啊,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不会不了了之的,母后一定给你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你!”
纸钱放入火盆中,被燃烧着的火焰吞噬,有几张掉落出来,却也烧掉了一大块。
灵堂凄厉,白廉的府邸如今更是冷清,就连府上的下人,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个人。
倒是白廉身边的侍卫,一直跟在白廉身边,到还算是贴心。
“娘娘,大公子死的时候,地上的玉佩是国师的,但是国师又有一个玉佩,很奇怪,所以属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国师。”
“不会,若是国师想杀廉儿,廉儿根本活不到去边关!”
“罢了此事本宫会派人查清楚,你先下去吧。”
国后跟国君请了旨,打算在白廉的府邸上住上几日,好好的陪陪白廉。
国主没说什么,很是痛快的答应了。
“所以白廉就这样死了?”
夜宸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听着绯歌说关于白廉身死的事情,就好像是当成了一个笑话来听。
绯歌伸出手指轻点了下他的额前,眼中笑容慢慢浮现。
“你这人倒是清闲,这些日子在这里待着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的?”
“我很好啊,你别岔开话题,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夜宸扒拉了一下这人的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但是绯歌却又不着急了,抱着胳膊就是不告诉他,吊足了胃口。
“绯歌!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赶紧快点告诉我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就是,”绯歌突然前倾身子,猛地凑近夜宸,薄唇轻轻点了下高挺的鼻尖,轻柔的吻一触即离。
“后来就是我吻到这个小美人了。”
绯歌说的一脸得意,丝毫不觉得羞耻,眼前人怔愣羞涩的样子尽收眼底。
夜宸慌慌张张的站起来,鼻尖的温热还没有消失,灼烧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也灼烧着脸颊的温度,一瞬间绯红蔓延,耳尖泛起浅浅的粉色。
“绯、绯歌,你、你、我……”夜宸的话都已经说不利索了,瓜子也顾不上嗑了,几乎是跑出去的,羞愤的跑出去的。
绯歌伸手摩挲着唇瓣,目光幽深紧锁少年离开的背影,喑哑暗沉。
夜宸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他又不是断袖,这个绯歌,真是过分!
夜宸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悄悄驱散脸上的热意,但是好像没有成功。
直到第二天早晨,夜宸都没有跟那个大色狼绯歌说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上朝。
只是听说,国师又被国主封赏了,给了田产铺子,还给了些银两。
绯歌把这些全都搬入了私库,顺带着拿了一兜子黄金出来。
走到夜宸房门前,敲了敲。
夜宸放下筷子,起身开门,目光掠了一眼,就要把门关上。
“哎哎哎!别关别关,我错了还不行吗。”
想他堂堂魔族少主,什么时候给别人道过歉?
不过眼前这人的确是个意外。
“我给你带了礼物,很沉的,给你做小金库好不好?”
夜宸拧眉,看着他把黄金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块一块的拿出来,足足有十块。
这些,少说也有一百两了。
夜宸抱着胳膊,故意的板着脸,纯粹想要气他。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我对钱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