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却尘是醉了,沈修远可还清醒着,最多只是被漂亮徒弟蛊得晕乎了一下,还撕不下脸皮在船上做这种事。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努力摆脱某个黏糊糊的醉鬼,试图把船驶回岸边。然而刚撩开帘子,还没来得及踏上船头,就被人拦腰抱住,重新按回了船舱里。

  “凌……却尘……唔……”

  凌却尘不满地咬着他的脖颈,嗓音沙哑,在耳根旁吐着酒气,轻轻道:“教我……”

  沈修远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反而差点把小船弄翻了,不敢再动,不得不仰起脖颈,温顺地任他亲吻,极力压抑着喉咙中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道:“好好……教你……嗯……你先放开、放开……啊……”

  凌却尘眨了眨眼,很听话地放开了他,但却没有放松警惕,醉态之下像只机警凶狠的小豹子,生怕他再往外跑。

  沈修远心知自己今天不整点什么出来,怕是要被困在这里折腾到小徒弟酒醒为止。他轻喘一口气,揉了揉绯红的双颊,缀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羞恼,慢慢将手伸向了凌却尘的腰带。

  他的指尖在发抖,在碰到那个东西以后,更是猛地一缩,恨不得夺路而逃。

  凌却尘却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腕,顺着原来的力道往下一摁,同时将脑袋埋进他怀里,长叹一声,嘟囔道:“舒服……”

  ……

  …… ……

  元宵灯会早就收摊了。

  一叶小船无声无息地从某处漂来,摇晃两下,“咚”地靠了岸。

  沈修远浑身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大腿内侧的嫩肉更是火辣辣的疼,还要把某个心满意足的醉鬼从船上拉出来,连拖带拽地弄回了浮生水榭。

  安顿好凌却尘,他在井边漱了口净了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今夜的经历实在太过香艳刺激,一时没精力再细想,索性也睡去了。

  这一囫囵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沈修远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忽然听见门外笃笃响了两声。

  他揉了揉眼,茫然地爬起来,一下子有点弄不清自己身在何方,问道:“谁啊?”

  “是我。”

  “……”昨夜种种画面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沈师尊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匆忙穿衣,“你你你等会儿!”

  凌却尘当然没有等。

  他听见屋里稀里哗啦一阵响,当即认定沈修远又要跳窗逃跑,毫不犹豫破门而入,准备抓个现行。

  衣服穿到一半的沈某人:“!!!”

  “……”凌却尘发现自己猜错了,神色微妙,礼貌地扭头避开,等他穿好衣服再转回来,镇定道,“早饭想吃什么?”

  沈修远:“?”

  这家伙为什么跟个没事人一样?慢着,他不会也喝断片了吧??

  沈修远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一番,道:“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凌却尘眼神一飘:“记得。”

  包括沈修远怎么手把手教自己,自己再如何举一反三地也让他舒服了好几次,甚至无师自通地往夹紧的双腿里蹭……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记得,还十分隐晦委婉地提了一句:“你挺不经碰的。”

  然后凌却尘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尊的脖子一点点漫上红色,一直红到了耳后根,从恼羞成怒转成了气急败坏:“你你你昨夜装醉骗我!??”

  “没有,真的醉了。”凌却尘一笑,很有预见地上前两步,薅住了恼羞不已、企图跳窗跑路的沈修远,掰住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师尊昨夜教得真好,徒儿受益匪浅。”

  沈修远直接被他这一声“师尊”叫软了腿。

  “你、你你……”他哆嗦得话都不利索了,狠狠瞪住凌却尘,一脸想要狗急跳墙的模样,“不许——你不许再叫我师、尊,听见没有?!”

  凌却尘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们本就不是!”沈师尊真急得要咬人了,“哪有、哪有师徒会……会这样,还有那样!!”

  果然很介意。

  凌却尘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唯一知情人杜某人灭口,要是哪天被沈修远发现自己其实是他未过门的小徒弟,那就糟了。

  远在白凤道的杜若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大师兄?”

  “啊,没事。”杜若好不容易摆脱了那股恶寒,摸摸下巴,“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

  凌却尘在被霜吟剑追着打。

  “阿晏,你等会儿……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别打了别打了,阿晏——!”

  “我昨天怎样?”沈修远停了手,凶巴巴道,“其实你根本没有生气,就是故意骗我去灯会是不是?”

  他昨天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经过昨夜那一遭,哪还能想不明白。

  “是。”凌却尘痛快承认,顺手帮他理了理追打时弄皱的衣服,笑道,“因为是我先喜欢你的。”

  “……”沈师尊一下就被哄好了,顿时偃旗息鼓,还有点脸红,半晌又很没底气地问道,“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很多。”凌却尘想了想,“大概是清衍君这个人吧。”

  沈修远撇嘴,觉得这个回答过于笼统,很糊弄,十分地不满意,于是胡搅蛮缠道:“莫非你也想要霜吟剑,所以才这样处心积虑地哄骗我?”

  凌却尘:“?”

  凌却尘忍不住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须臾分开,捧起沈修远通红的脸,低声道:“是啊,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要拆穿我这出美人计吗?”

  沈修远:“……”

  从美人口中说出美人计,总感觉有点自卖自夸。

  但凌却尘确实有这个资格。

  沈师尊思忖片刻,决定将计就计,抓住凌却尘的衣襟,反客为主地亲了上去。不知怎么就亲到了床上去,衣衫凌乱,双手被压在头顶,整个人困在柔软的被子里动弹不得。

  “等等,现在是白、白天!”

  “正好温习一下昨夜你教我的东西。”凌却尘不由分说抽开了他刚系上没多久的腰带,俯身吻住他的唇,辗转轻啄,“古人云,温故而知新……”

  ……

  沈师尊不得不被迫跟着温习了一遍,精疲力尽,感觉一晚上的觉都白睡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凌却尘怀里,吃了两口清粥,困倦得快要睡过去了,半醒半睡之间猛地想起了一件被遗忘的事。

  昨天自己跟大徒弟说了什么来着?

  “在山上等为师回来。”

  糟糕。

  彼时他单纯地以为只是跟凌却尘看一场元宵灯会而已,没想到会发展到夜不归宿的地步,一想到大徒弟可能在山上等了自己一夜,顿时睡意全无。

  凌却尘见他忽然精神抖擞,伸手去捞不远处的衣服,纳闷道:“怎么了?”

  “怀川还在等着我,我要回山上看看。”

  凌却尘:“?”

  凌却尘:“???”

  这叫什么,这叫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没当场黑脸,全靠这么多年来修身养性出来的定力。

  凌却尘木着脸,嘴角绷得很紧,一言不发地看着沈修远穿好衣服、扎起头发,即将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终于忍不住了,干巴巴又带着一点酸溜溜道:“要我陪你去吗?”

  沈修远:“嗯?好啊。”

  凌却尘:“……”还挺坦荡。

  不过转念一想,沈修远对这方面本来就不太敏感,甚至点傻乎乎的,否则早就被那帮徒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顿时又释怀。

  “我来吧。”

  他很贴心地帮沈修远系好了斗篷,又把自己收拾妥当,一块儿上了山。

  -

  洛怀川正在院子里站着看雪。

  他瞧上去有几分憔悴,似乎一夜未眠,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转头见两人并肩,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

  沈师尊见他真的等在院子里,肩上似乎还落着一层薄雪,愧疚得差点心都碎了,赶紧解下斗篷替他披上,小心翼翼道:“乖徒,你……不会真等了一晚上吧?”

  “没有,刚从屋里出来的。”洛怀川拢住斗篷,目光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扫,又瞥了眼凌却尘,移开眼睛,不知看着何处,淡淡道,“师尊昨夜好像过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

  过年了,吃口肉沫!

  没真做,沈师尊怕疼,没教乖徒真本事,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