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哭够了,顶着俩兔子眼睛去给刘帆做饭。郑好在厨房里倒腾,刘帆坐在饭桌旁择青菜。

  “今天打架打这么凶,转头就扑我怀里哭得稀里糊涂,你也够极端的。”

  刘帆回想起郑好今天和方洲明干架那凶样儿,狮子似的,结果一转头在自己怀里哭,哼哼唧唧像只大金毛。真是矛盾极又可爱极,戳得刘帆心窝子都软了。

  “打架那必须凶啊,我背后可是你,就他那拳脚没分寸的,他要敢碰你一点儿,胳膊都给他卸了。”

  郑好端着糖醋小排出来,又把刘帆择好的空心菜放水槽里洗。

  “今天没被姓方的下黑手吧?”

  “没有!我厉害着呢。”

  “他练过散打,我怕你这几年偷懒不练,生疏了。”

  郑好拍了蒜,打算清炒空心菜,他闻言撇撇嘴,有些小委屈。

  “你又知道了。”

  郑好什么都瞒不住刘帆,刘帆的敏锐度和观察力连他这个退役了的侦察兵都要夸一句天赋异禀。刘帆虽然看不见,但眼睛好的人却不一定比刘帆看得清。

  刘帆光听声音就知道郑好是不是高兴,兴奋或者委屈,郑好就算刻意隐瞒也瞒不过刘帆的通天法耳,在郑好情绪不佳的时候给他一把自制的陈皮丹,只要他过手的药材,放鼻子底下一嗅就能辫得丝毫不差,每回倒水都能精准的倒至七分满,握个手都能把年龄给你猜个大概……总之,太神了。

  “我给你按摩的时候,摸到你左肩的疤了,第一次和你握手,全是茧,还有疤。”

  郑好脱了围裙,菜都端到桌上,顺手给刘帆盛了饭。

  “好吧,我确实当过兵,也退役好几年了。”

  郑好像以前一样,握着刘帆的手带他确认菜的位置。

  刘帆的手白皙漂亮,除了中指上常年握笔磨出来的一层薄茧,端的是指节匀称,细腻修长,拢在掌心里像一块细腻温凉的羊脂玉。

  刘帆夹了一块鸡翅给郑好,郑好将碗递过去接。

  “当兵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伤吧。”

  刘帆的语气有些许担忧和怅然。

  “也没啥,在广西边境挨过一枪子,就左肩膀那个,没事,现在一样生龙活虎。”

  没事?又是“没事”。他一上手就摸得出来,郑好哪里受过伤,哪里骨折过,哪里磨损大,这一身的毛病,痛是肯定的,现在年轻硬扛不注意恢复,老了可就有罪受,这个人总是不爱惜自己身体,通宵抽烟喝酒吃了上顿没下顿,受伤了也不吭声,一问就是还好没事别担心,刘帆知道自己没立场管,但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伸出两指抵住郑好的右肋骨外三寸,指尖用劲,疼得郑好嗷嗷直叫。

  “颈椎还痛吗?左肩韧带还会痛吗?跟腱和膝盖在受力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发酸了吧。手腕的旧伤也该恢复完全了,今天你抱我上楼的时候都没有手抖,挺得劲儿啊你。但是你的胃确实差得可以。”

  郑好愣住了,他因为伤病退役,身多少带点后遗症,这些在郑好眼里都算小事,他嫌麻烦,能忍则忍,也不在意,甚至已经习惯了和这些伤痛和谐共处。

  “我帮你调养着,但如果你自己不上心,我做再多都是徒劳,明白吗?”

  郑好恍然大悟,原来刘帆给自己做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大保健,而是具有针对性的康复理疗。

  “知道了。”

  “那我问你痛不痛你要和我说实话,问你高不高兴,有没有受伤,都要说实话。”

  “明白了。”

  郑好乖乖应着,像个被班主任教训的小学生 。

  郑好又想哭了,刘帆的话把他的心烘得暖呼呼的,所有故作坚强在刘帆面前都成了累赘,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识破所有伪装,然后轻轻的拥抱自己的难过,抚平旧伤。

  刘帆叹了口气。干脆撂了筷子。

  “郑好,你很了解我,但是我好像并不是特别了解你,这让我觉得,我这个朋友做得很不称职。”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讲你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会问,只是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还隐藏自己的情绪和伤痛,我希望,我是值得你信赖的朋友,你明白吗?”

  刘帆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这么长的一段话,郑好知道刘帆有些生气了,小心翼翼的去勾刘帆的小指,刘帆没有甩开,他便大胆的握上去。

  郑好沉默不语,他在认真反省自己,他想追求刘帆,一味的追溯刘帆的过去,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和刘帆交代过自己的过往,这确实很不公平。

  “帆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慢慢和你说。”

  如果刘帆想听,那么他一定会说,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有关他的童年,军旅生涯,家庭背景,失眠的原因,他所经历的幸或不幸,他都会讲给他听。

  ----

  小刘:你就没把我当朋友!你都不信任我!

  小郑:我确实没把你当朋友。

  小刘:你!

  小郑:我把你当老婆(十分大胆)

  小刘:(ᗒᗩ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