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对坐,刘帆手里端着郑好煮的粥一口接一口的喝,他坚信只要他的嘴空不出来,气氛就不会更尴尬。

  昨晚的醉酒的那段记忆,他越清醒能回忆起来的就越多。

  刘帆机械的重复着吃饭的动作,直到碗空了,他吞了一口空气。

  “咣当——”

  “我没有叫过小郑哥哥!”

  实事求是的刘师傅把碗重重一放,严肃且认真的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郑好如是说道。

  “噗嗤——”

  郑好花了好大劲儿才憋着没把粥喷出来。刘帆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怎么办啊?刘师傅连生气都是可爱的。

  “好,没叫过没叫过,我是弟弟,帆哥罩我。”

  郑好从善如流,刘帆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被郑好这么一手以柔克刚,倒显得自己计较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

  刘帆揪着衣角,底气不足,说话有些含糊。

  “哦,对了,这事儿差点儿忘了和你说。”

  “我升职了!又趁着国庆假,这不是来请您吃我的升职宴呢嘛!”

  “恭喜你啊!那你现在就是郑部长了!”

  刘帆一听高兴起来,他知道郑好是有本事的,潜龙在渊,大有可为。

  “所以升职宴就俩人和一盘大闸蟹啊,同事们你不得招待一下吗?”

  “假期结束后肯定是要请客的,你先陪我庆祝一回嘛!太高兴了!”

  郑好也后知后觉,调令刚下来,郑好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刘帆了,他就想刘帆第一个知道,第一个替自己高兴。

  “你升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

  “我这儿的SVIP卡你也有了。”

  刘帆站起身下楼,取了柜台抽屉里的钥匙,走到紧闭的房间门口。

  门上挂了一把老旧的铜锁。

  郑好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刘帆在一串钥匙中一根一根的感受钥匙的齿牙。郑好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直到刘帆选定了一根,打开了那扇神秘的门。

  郑好以为自己会看到刘帆的房间,没想到他一进门就药材的苦香扑了满鼻。

  四壁立着高大的药柜,中间一张大木桌子,端端正正的摆着小药秤、闸药刀,药臼和药杵。大桌子旁有一个半合着盖儿的樟木箱子,里头凌乱的堆放着好多锦旗,奖章和证书。

  刘帆拿了药铲,一个一个小格子摸过去,嘴里念念有词,走到一个小格子前停下,又往上摸了两格。取出一味药材放在鼻子底下嗅,铲出一点放到备好的牛皮纸上。

  郑好的目光追着刘帆跑,看着他踱步,取药,称重,配比……

  刘帆今日并不打算出门,早晨洗过澡后,还是穿的一成不变的灰色唐装。举手投足泰然自若,胸有成竹,风韵自成 。

  怕不是药王谷里的偷偷下凡的小医仙。

  刘帆把药材配好,装在一个淡蓝色的锦囊里,散发着清苦又温和的药香。

  “安神药囊,回家在挂床头,可以安神助眠,工作再拼 也要注意身体。”

  “好闻,谢谢刘大夫!”

  郑好喜出望外的接过药囊,刘帆的温柔永远那么的窝心顺意。

  “不要叫我刘大夫,我不会再给人看病了。”

  刘帆的面色倏地沉了下去,郑好不知刘大夫是刘帆的哪条禁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两厢沉静。

  “对不起。”

  郑好还没来得及道歉,刘帆就先抢了去。

  “我已经不是医生了,所以刘大夫有些不合适,我语气有些冲了……”

  “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你得许我不知者无罪。”

  “好。”

  刘帆不再说什么,领着郑好出了药房,药房门重新被锁上,在门完全被关上之前郑好的目光再次扫过被主人随意堆放的红缎黄穗的锦旗,它们有的是刘景的,有的是刘帆的。

  郑好又看向身边正在锁门的人,总觉得刘帆单薄的身形,写满了他读不透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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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宝儿:大三天,我也是哥哥!(坚定且大声)(。ì _ 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