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木葳的嘴唇嗫嚅着, 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场内众人慢慢小声谈论起来。
“他这也太能拉悬念了吧，这悬着的一口气可真够长的。”
“差不多该公布了吧，再拖时间就没意思了。”
“我怎么瞧着他这样子不像拉悬念呢, 我爸气到失语就是这模样……”
闻晓耳边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 心中一跳。郭木葳这个瞠目结舌的表情, 就像第一名出乎他意料一样……
郭木葳突然暂停拍摄，疾步走到台下同导演谈了很久。
闻晓自然听不到谈论内容, 但不难猜出郭木葳是在求证真实性。
暂停几分钟后, 郭木葳重新上台, 脸色不甚好看, 却也没再拖慢进度, 也无设置悬念吊胃口的那一套，直接公布了第一名的名字：“第一名……闻晓！”
闻晓眼睫一颤。
郭木葳身后金字塔座位上的连翘已经笑着站起来，遥遥冲闻晓挥手。薄留舟也站起来淡笑着鼓掌。
闻晓静静起身, 离开自己的位子，走向舞台中心。
他的表情很平静, 是一贯的明丽淡然。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跳惶惶如雨, 心头是从未有过的炙热。
闻晓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走到郭木葳身边开口：“郭老师好。”
端的是和善有礼, 和郭木葳的气急败坏又不得不克制却没克制住的样子对比明显。
郭木葳又嫉妒又愤怒，扭曲了表情。可是流程还是要走下去：“恭喜闻晓成为第一名, 一共获得了七百……八十一万票。”
郭木葳胸闷气短地念完手稿，旁的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可是场上场下都因郭木葳方才公布的票数传来喧哗。
“七百多万票？！我没听错吧？他没念错吧？！”
“薄留舟第二名也才七十万票啊！翻十倍啊？所有人的票数加起来都没他的零头多, 疯了吧，闻晓这么火的吗？！”
“他就是很火啊，《宠仙》现在多火啊, 他一夜成名！过两天《宠仙》就大结局了，他的那个离婚综艺也要最后一期了，到时候肯定还要爆一波呢……”
满场闹哄哄的，无不是羡慕之音。可是当闻晓一拿起话筒，所有人都同时安静下来，专心看向舞台中央漂亮张扬的少年。
闻晓握紧话筒：“我记得我一公现场只拿到了92名的名词，那是我所不能想到的。就像今天能成为第一名，也是我没敢去想的。”
“……”被内涵的郭木葳脸色更青了。
“能有这个成绩，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粉丝们。”闻晓说到这里，眉眼弯弯，语速也慢下来，带着温柔和笑意，“谢谢你们喜欢我，谢谢你们这么支持我。我会更加努力，让你们的支持和喜欢是值得的。”
闻晓觉得只说这些还不足够表达自己的感谢。
七百八十一万票，是什么概念呢？
一个爱猫网会员也才两票。一箱花婆牌饼干或一箱夏爽牌冰红茶是十票。七百多万票那就是七十万箱，这要花几千万块钱？关键是，这是把花婆家和夏爽家库房搬空了吧。
事实上确实如此。晓粉们很多都不差钱，买了一箱又一箱，吃不完的就以闻晓粉丝团的名义捐给养老院和孤儿院。在粉丝去养老院和孤儿院捐物资后受到触动而持续开展公益活动，就是后话了。
明明离得很远，明明从未见过面，明明现在台下一个粉丝也没有，可是此时此刻，闻晓骤然涌现一种陌生的，复杂的情感，它很美好，很温暖，也很有力量，让闻晓有一种无论什么难事都能做到的感觉。
一句感谢又怎么道得尽这种感觉。
闻晓抬起双臂，手指并拢在头顶，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我爱你们~！”
语毕，闻晓嘭的红了脸，就连解开最上面两颗纽扣后露出的锁骨和小块胸膛也是粉扑扑的颜色。他脸上发烫，忙捂脸转身往第一名的座位上跑。
直到坐定，闻晓的心还砰砰跳。
怎么就身体先于意识地比心了呢？还说了“我爱你们”，除了老爸老妈，他还没跟任何人说过呢！喂喂喂他可是小霸王啊，怎么变得这么黏黏糊糊的？
闻晓晃晃脑袋，脸上的热仍没消下去。他只能庆幸第一名的座位在金字塔的最上面，台下的摄像头离得远，不会拍那么清晰。不然，他这幅模样，岂不是都让大家知道啦？
闻晓捂着胸口，偷偷松了一口气。殊不知，台下那可是超清摄像头，闻晓刚才一番难得软萌少年的表现，注定要被粉丝和全国观众看到了。
闻晓刚坐定，就被下面的选手们热情祝贺。郭木葳看着这个场面，心脏气到爆炸，直接越过导演去提前cue流程，宣布第二次公演的彩排和正式表演的时间及安排，草草结束了这次录制。
“这个郭木葳，也太耍大牌了吧？”副导演小声嘟囔了一句。
“以前看他的通稿都是温和有礼平易近人的，这次可是看清楚了。流量小生差他一个吗？老子不伺候了！”总导演是个脾气大的，也很有背景，当即就要和郭木葳解约。
最后还是几个副导演劝了很久才息事宁人，为了好不容易火起来的节目不再节外生枝，总导演这才作罢。
但是，虽然不能解约，其他地方也是可以运作的。比如，把郭木葳真正定位在“发起人”的身份，只负责宣布任务和公布排名，而把公演主持人的工作交给他们台里一名经验丰富的主持人。
反正合约里并没有写清郭木葳的具体工作，他们理直气壮，哼。
不管郭木葳和他的团队在听到这个改动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选手们也在二公现场发现了变化。
“换主持人了？郭木葳是行程冲突来不了还是怎么回事啊？”几名选手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连翘小声对闻晓说：“终于不用被迫看到他唯我独尊的臭脸了。”
闻晓在做最后的上场准备，闻言只是神色淡淡：“管他在没在，做好自己的表演就行了。”
薄留舟赞同点头：“是这个道理。”
没几分钟，便轮到闻晓上台。
和上一次公演不同的是，还没等闻晓站上舞台，主持人刚念了他的名字，台下便一片尖叫欢呼声。
台上光影绚烂，台下漆黑难辨，舞台上的人掌管着台下众人的心跳，让她们尖叫，让她们痴狂。
台下黑漆漆的，看不清她们的面容，可是她们手中高举的灯牌却漂亮清晰。
“闻晓&晓粉”
灯牌闪烁，应援声扬，一直到闻晓表演完歌舞，场下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场馆。
闻晓平复着呼吸，静静倾听。
主持人几次想cue一下闻晓，话筒的声音都被欢呼声压盖。主持人开玩笑：“你们还想让闻晓说话吗？”
“想——！！！”
又是尖叫声和表白声。
闻晓笑了。恰有一滴汗顺着眉骨擦过眼角，他左眼微眯，右眼澄澈多情，他竖起食指，洗白的指尖碰触微嘟的唇。
“嘘。”
耳麦戴得离嘴唇有点远，这声轻轻的“嘘”在燃爆场馆的欢呼中根本是水滴入海，了无痕迹。
可是，满场观众看到大屏幕上闻晓的手势，霎时皆安静下来，如被掌握了开关键。
闻晓弯唇笑，酒窝可爱又乖巧。
第二次公演结束了。
闻晓和选手们统一坐大巴从比赛场馆前往小岛入口，那里有各自的助理等着带他们各自回家休整。
开往小岛入口的路上，闻晓看着路两旁印着自己形象的广告牌和水旗，他知道这些是他的粉丝们私下为他准备的应援。
漆黑的夜，星月隐匿，停工的岛上也没有路灯，只有大巴的两个大车灯打出两条粗粗的浊黄光线，照着前路，照着两旁的应援牌显现又消失在黑夜。
闻晓两手按着车窗，专注地看着只有几秒钟的可见度的应援牌。
他心里怦怦，是从上舞台后就一直亢奋的心跳。
闻晓懵懂地感知到，他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
大巴开到小岛入口，闻晓和连翘他们告别，去找冯跳跳。
闻晓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熟悉的车，正想和冯跳跳打电话，便听后面两声短促的喇叭声，车灯亮起。
闻晓回头，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呆住：“老板？”
他看见楼天影眉眼疏松，朝自己招手：“上车。”
“跳跳哥呢？”
楼天影笑了一声：“还怕我拐了你？”
他上前握住闻晓的手腕，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把闻晓护送到副驾驶坐下，又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有事找你，让他回了。”
“好。”闻晓点头，垂眸系上安全带。
“你表演时，我正好在台下，很好看。”楼天影摩挲了一下方向盘。
闻晓抬眸，好心情地笑：“谢谢。”
“你刚才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啊？”
楼天影眼角余光看着心情放松的闻晓，握紧了方向盘，笑了一声：“还是到地方再说吧，在车里说有点随意了。”
在车里说随意？那肯定是正事吧，难道是……准备给自己加薪／提成／好资源？
闻晓双眼亮晶晶，乖乖点头：“那就到了地方再说。”好悬最后话尾没带上波浪音。
车停在一座旋转星空花园餐厅前，楼天影带着闻晓坐电梯到最顶层。
闻晓有点诧异。由于陈饱经常和他八卦富人圈的事迹，他知道这家餐厅。这里不算餐费，光预订就要花十几万，还不一样能订上，一道餐品更是天价，更不用说其他费用了。
可即便贵得要死，每天来享受的富豪仍能让餐厅满座。可是今天，竟然没有看到其他的客人。
即便是规划他以后的演艺生涯，怎么成为楼氏娱乐更茂盛的“摇钱树”，也不至于如此吧？
闻晓突然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怎么不走了？”
楼天影回头，朝闻晓伸手。
“哦，来了。”闻晓快走两步。
楼天影笑笑，收回空落落的手，上前为闻晓拉开座椅。
闻晓抱着侥幸，笑呵呵地开玩笑：“今天来这里玩的人好少啊，搞得像包场一样。”呸这话说得怎么怪怪的……
“挺聪明嘛，”楼天影以手拄颌，“我包场了。”
竟然是真的……这要花多少钱？不对，所以，自己岂不是猜对了？！
太尴尬了吧，如果拒绝了老板会不会被雪藏啊？
闻晓喉咙一滚，试探着举起手：“老板，这么破费包场……是要聊什么机密吗？”
楼天影唇角微挑，视线划过闻晓的唇，看向少年一双漂亮眸子里的紧张，声音低沉：“告白算机密吗？”
闻晓蹭的站起来：“老板我不喜欢你不是我是说你太老了不是我是想说我还小我只想拼事业！”
闻晓不带停顿地一口气说完，欲哭无泪。越紧张越嘴瓢，完了，这下铁定要被雪藏了吧！
楼天影嘴角抽搐，他双手轻握，跟着起身：“小晓儿，你说这么快，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闻晓双眼滴溜溜转，两手藏在桌下挠桌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看来我来得，正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我……回来了！
三次元搬砖实在太累了，一累就码不动字……
实在抱歉_(:з」∠)_
看到我女神开始日万了，我也要向女神看齐，就从，就从日更开始吧！
我要立这篇文的最后一个flag：只有女神日万不停，我就日更不停！（好像挺骄傲似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