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177章 败露

  “玉明前辈,既然无事就离开吧,毕竟此处人多眼杂,恐怕又污了您的眼。”少女尾音上挑,极尽嘲讽。

  龙瑞清放下笔,冷淡地扫了一眼有些局促的女子,逐客的意思不言自明。

  她将那个“又”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对玉明上次无礼地闯入时说的一些话十分不快。即便是过了这么久,玉明也没能从“师尊”的角色中抽离,分明平时压根没点师长的样子,现在倒是会装模作样地训斥她,龙瑞清敛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真的有幻想过待一切都结束之后,若她真能捡回一条命,或许还有机会能与玉明重修旧好。在离开青斑密林,四处流浪着躲避枭影的追查,寻找一个能歇脚的地方时,龙瑞清也会频繁地想起过去在玉苍山上度过的光阴。

  那些平淡似水的日常十数年都没有什么波澜,如今却让她分外想念。

  呆笨耿直的挚友,可爱的师妹们……还有别扭的师尊。龙瑞清真的对这个好像没什么优点的笨蛋师尊倾心过。

  然而直到昨日,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不可能不在乎,心中的裂痕难以修补,年少懵懂时的依恋和爱慕,早就因玉明醉时拉着她的手唤的那声“师姐”而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符修不拘小节,因能够帮忙处理一些杂事便将自己当做不可或缺,或许少时的自己的确太过自命不凡。

  “昨日,我确是失言……”玉明抱着龙瑞清交给她的东西,一时无措甚至忘记了将其收好,局促地将那盒子抱在怀中,张口结舌地看向冷漠的少女。

  “您若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先回吧。”墨迹氤氲出山川轮廓,龙瑞清专注地注视着纸上的画,发觉山势走向竟又与扶柳峰有些许相似。

  龙瑞清有些烦躁地捏紧了笔杆,玉明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以为只要站在自己面前,依旧对她情根深种的徒弟便会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个机会想要回到她身边吗?

  说点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待在这烟花之地……”玉明素来嘴拙,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这话大概又要惹龙瑞清生气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当自己稍微心软一些的时候,这女人总有法子提醒她,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八岁的玉明跟随着饥荒的灾民四处流浪,八岁的龙瑞清抱着年幼的小妹在市井中餐风露宿,两人的人生都在那时被改变,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十岁时灾民的女儿被师门珍爱着踏上仙途,枭族主支后嗣却被迫学习保命的手段,成为细作被派到了千里之外的他宗别派;十五岁的掌门三弟子与师姐妹们相约着下山降妖伏魔,逐渐打出名气,十五岁的妖族奸细在离山之时向城中的枭影暗桩传递消息,为身中蛊毒的自己与师尊多换来一段时间的命。

  龙瑞清曾经无数次想结束这一切,她想对着相处十数年仍旧一无所觉的师尊发疯大喊,她巴不得自己赶紧暴露在众人眼前,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就会马上终结。

  在她离开妖族领之前,萧滦还来见过她一面,女人对这个族妹还算有点上心,捏着她的肩告诉她,她的一切牺牲和苦难都是为了枭族的明天,为了她的母亲和妹妹,全族人都会铭记她的付出。

  实际上龙瑞清很清楚,全族人只会将她作为一个羞辱的杂种铭记,大人将她带走时母亲也不曾反抗,家族的光辉未来并没有她的一份。

  从十四岁起,情窦初开的少女之所以没有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是为了替一无所知的玉明续命。

  “呵,你又来了,既然对你来说此处污秽,又何必勉强自己。你可知若非我天资不错,当初被分往玉苍山,这才有了我二人偶然间的孽缘,否则今日坐在此处对着往来宾客笑脸相迎的便是我!”

  纸上的丹青水墨被颤动的墨痕污染,洇开的墨色将山中楼宇点去大半,龙瑞清看着桌上的狼藉,才好像累了一般叹息道:“反正届时你也会找到更像她的人做你的弟子。”

  气氛啥时间陷入冰点,龙瑞清没有回头看那神色惶惶的女子,她一贯会做这样的姿态哄得自己心软,可这已经不是错过自己的邀约或画符将小院毁去大半的场合,龙瑞清比玉明还要清楚少年之爱究竟有多么沉重的分量,她以为自己即便做个替身也能心甘情愿,但事实是人心贪欲永不如满足。

  那不如趁此机会断个干净。

  “不是的,我……我以为你让小雁将那只蛊虫送回,是因为还……你若是无处可去,我也能——”玉明后悔了,她不该在此与龙瑞清纠缠,刚才立马动身离去或许还能追上向时雁,也好过在此自尊受挫。

  “前辈好像误会了什么,我自己也受此蛊挟持,解决你的事不过顺手。你身上的蛊是我下的,自然也该由我来解决,这才叫好聚好散。况且我还与你的好师妹有些利益往来,没有松鹤堂的帮助我也逃不了这么远,能多卖她个人情我当然乐见。”

  龙瑞清施施然起身,大约是借了哪个姑娘的衣物,她身上的桃色衣裙太过艳丽,与少女温婉秀致的容颜不大相配,与有些昏暗的内室中的装饰倒是相得益彰,她站在一片薄纱之后,面上的表情也难以捉摸。

  好像察觉到这股濡湿的氤氲气氛,玉明的脖颈攀上一片粉红,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人却从轻纱中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

  龙瑞清捏着她的腕将她拉向自己,力气大得好像要将玉明扯进自己怀中,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一掌之距与一纸薄轻纱,不知是谁的呼吸吹动了薄纱,致使两人眼中对方的表情都一阵模糊。

  “你当我是什么,街上的一条流浪狗吗?我可是叛逃的枭影细作,枭族族长是我家姐,我那刚满二十的妹妹是枭羽军的新晋校尉,我娘现在掌管着枭族在京都大半的生意往来,你真当我是被妖族捡去的孤儿?你以为我手里捏着多少人的性命与秘密,但凡被萧滦的狗腿子嗅到一点我还活着的消息,八百个你都不够她杀的。”

  龙瑞清的声音稍稍喑哑,隐隐带着一点哭腔,玉明怔楞地看着她,不确定这语调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与用处,只有龙瑞清这个漂泊无依的游魂,甚至连继续替代玉明心中的幻影都做不到。

  “你有地方收留我?你能带我到哪里去,到祝府陪着你那两个和贡宁长得一模一样的师侄,你要怎么向她们解释我死而复生的事,她们愿意接手我这个烫手山芋吗?”

  问罢,龙瑞清又软下声音,轻笑着说:“前辈若是还想再消遣一番,我倒是乐意作陪。我现在身无分文,靠着情分借宿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您要是还念着昔日情分,出手阔绰些便是了。”

  被她抓住的女子微微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龙瑞清隔着朦胧看向她眼中浓浓的失望,本该松开的手却忽然忍不住又一次攥紧了。

  温润的气息再度交缠在一起,手中感受到的体温好像会烫人似的,龙瑞清忍不住舔了舔牙,期盼着师尊能晚一些再将她甩开。

  然而意想之中抵抗却没有来临,就在龙瑞清有些困惑之时,只听那懦弱柔软的女修咬牙切齿道:“你非要自轻自贱,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龙瑞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试图收回手,却被玉明反过来牢牢制住——眼前的玉明君可不是当日任她欺辱的模样,两人之间光是修为便差了少说一整个大阶段,师尊的纵容时常让龙瑞清忘记这女子也是成名已久的元婴大圆满修士,一时间竟躲闪不能。

  “如此一来,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说实话,向时雁很担心师姐和师侄的状况,总觉得这般放任下去那两人或许会发展出什么十分不健康的关系来,但这毕竟是她们师徒二人内部的事,向时雁也不好插手,而且她自己的事都还乱七八糟的,也无力去插手两人的发展。

  那两个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过几日再写信过去问问好了。

  向时雁离开了淮海城,继续一路向东,朝太虚宗的地界赶去。

  根据系统的定位显示,秦邈的坐标这几日一直停留在太虚宗本宗附近的小城中,向时雁对那里有些许记忆,大概是某个黑市所在的地方,想来秦邈是想在这片她的势力难以靠近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

  确实,若是没有系统的帮助,向时雁想要找到秦邈可能还要下一番功夫,届时他大概早就逃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按理来说,秦邈这样急着逃离,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过久才对,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从向时雁追着秦邈离开玉苍山到现在已经过了五日,他不至于傻到以为躲在那里便能一辈子安全了吧。

  这个世界的秦邈因为向时雁的有意掩饰而并未展现出如原作一般的光彩,太虚宗至今也只是对他这个秦家遗孤有所怀疑,并不能确定龙骨刀就在他的身上,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注意到在此处闲逛的秦邈,将他挟持的可能。

  向时雁悄悄入了城,最好还是不要让太虚宗的人发现她在这附近游荡为好。

  人群熙熙攘攘,倒是与平常无异,向时雁扫了眼街上的人来人往,快速闪身进了此处的松鹤堂分舵。

  “能定位地再精确一些吗?”向时雁一边询问着管事最近几日可有什么事发生,太虚宗的人有没有在此出现过之类的,一边在脑中询问系统。

  “后勤人员已经在抓紧破译了,很快就能找到他。”系统说,“我还是不大明白,以前那么长时间都没出什么乱子,这次我分明只下线了一个月,你就和那个背景板小村姑搞在了一起。”

  系统只觉得庆幸,同人文计划在之前的动画化风波时便中止了,否则到现在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你们好像不是很惊讶秦邈的事?”向时雁揉了揉眉心,一路上这帮人没少用这个来开她玩笑,偏偏她还不能像对别人那样逃离了事。所幸这帮家伙也没什么恶意,虽然好像成群的麻雀一般在她脑中叽叽喳喳个不停,但或多或少还是带着一点祝福的意思,倒也不让人觉得冒犯。

  其实向时雁也没搞懂自己和贺鹤的关系现在是怎样,她并不排斥那女孩,只是那时的情迷意乱多少是受了信息素和发/情期的挑逗,清醒之后的向时雁面对贺鹤有些无措。

  “主角又不都是好人,我们遇到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主角受到创作者的影响最深,几乎是其代行者,考虑到创作年代和创作背景,说实话也不是那么难以相信。”系统十分冷漠地说。

  耳边忽然插入年轻女子的声音:“说起来,槐叶之前也表现出过这种倾向,我记得你好像严词拒绝了吧。”

  向时雁不是没有想过槐叶和贺鹤两人的区别,自从捡到槐叶之后,向时雁几乎寸步不离地看顾到了她长大,少女对她来说已经同亲子无异,而贺鹤……

  “懂了懂了,青梅永远干不过天降对吧。哎,我推要是不那么怂就好了,想七想八畏畏缩缩比不过人家直球攻击也正常……”不知道是谁有些可惜地说,“可恶,明明假母女的背德感才是最棒的!”

  “……”

  “呵,不懂了吧,我就是知道这对永远都不能成,才决定推杜若哒。”

  “都别吵了,大家都是败犬!”

  脑中久违的吵闹了起来,向时雁无奈地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拿别人的感情/事来开玩笑。”

  背景还在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向时雁还能听到她们嘴里的各种地狱笑话,只有并未参与党争的主管站在麦克风旁边,清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不管你最后选择了谁,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向时雁有些别扭地回道。

  女子脸上也带上一些释然,或许不去想那么多,坦然接受这段感情倒也不错。

  “宿主,不好意思打断您,进一步的搜索已经完成,我现在将秦邈的具体位置发给您。”

  向时雁点开地图查看了一下,毫不犹豫立刻动身,她嘀咕着:“管事说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说太虚宗的人在黑市有什么活动,秦邈如果没和太虚宗有牵扯,他在此逗留又是为了什么?”

  原本系统只能定位到秦邈大致的范围,获取他的精确定位需要绕开世界意志的干扰,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被驱逐出去,向时雁不敢耽搁。奇怪的是,之前的几日秦邈都待在城中,一步也没有离开,就在向时雁入城后不久,他便立刻朝着城外逃去,就好像知道她的所在一般。

  一股十分微妙的感觉让向时雁忍不住皱眉,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秦邈是怎么预料到她的行动的?难道是龙骨刀与她体内的玄鳞铠有所感应,提前警示了对方?

  不管怎么说,有系统的定位,秦邈逃不了太远。

  向时雁能迅速找到这个城镇本就奇怪,而常理而言,即便她加派人手搜寻小镇和地下的黑市也是需要时间的,她能如此快速地反应,或许更是打了那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再抽身离去。

  向时雁在一片荒原上找到了秦邈,女子从灵剑上落下来,不远处是篝火与坐在火堆边的男人,她的脚好像被定在了原地,没法移动半分。

  秦邈不过失踪了五日,再见时竟然就从一个高大健壮的成年男子变成了如时日不多的老人一般形容枯槁的模样,饶是向时雁也不由得一愣。他神色恍惚,仿佛正置身梦境一般,身上正缓慢地渗着血也一无所觉,呆滞地看着跳动的焰火。

  血一直浸透他的衣服,在他身下聚积成一滩,浸润荒原干涸的土地。

  向时雁远远地看着秦邈,和那个躺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少女。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贺鹤脸上毫无血色地倒在血泊中,她的一只手臂好像被什么利器截断,被人扔在一边,少女失神的双眼注视着向时雁,无言地诉说着什么。

  本该安全地呆在玉苍山上等着自己回去的少女,现在生死不明地躺在这片荒原上,向时雁搞不懂为什么。

  难道秦邈不曾离开,他发觉自己的计划失败后,料定是让这个恼人的师妹捡了便宜,于是一直藏在玉苍山,直到向时雁追着他离去后才现身,将贺鹤抓走?

  这不可能,系统的定位不可能出错,那时秦邈便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向时雁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某人的残像至今还留在自己的识海中,不讲道理的黑龙将视试作自己的东西,甚至在自己身上留下这样下流的标记,倘若玄酒一直通过与玄鳞铠的联系监视着自己,或许她会因秦邈胆敢对自己出手而不快,自然也会对贺鹤的僭越而恼羞成怒。

  她在流血,如此纤细脆弱的人哪有这么多的血液可供浪费,向时雁感觉自己甚至能嗅到少女生命的流逝,妖身返祖令她的嗅觉变得格外敏锐,向时雁在一片血腥之中辨认出贺鹤身体的气味。

  一种让人联想到潮热夏天的,由被体温烘热的皂角干净的香气和少女发间带着的药草气息混合起来的气味。

  不知怎么的,向时雁的意识又骤然坠落到了幼时那个夏季,母亲死前流下的眼泪和那声无比悔恨的“对不起”。

  向时雁本应赶紧上前救助,然而异样感却让她的身体难以动弹,那一瞬间,忽然变得有攻击性的少女,总是莫名奇妙掺和进事件中的少女在这之前便展现出的怪异……这些向时雁潜意识中阻止自己深思的东西一起涌上心头。

  为什么一开始玄酒会知道祝家的事?

  为什么那个人永远好像对自己的每一步都知根知底?

  为什么仿佛每一次玄酒操控的事件中,贺鹤都会被卷入其中?

  说起来,除了林招娣那一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发生的时候,自己解决事件之前看到过贺鹤吗?

  白衣女子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猜忌好像一道暗流,忽得将她拽入涡流中,向时雁颤抖着试图平复呼吸,她的视野不知为何变得模糊,一直被她的潜意识否认、深埋的错觉与异样在此刻突然令她如芒在背。

  向时雁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只见那戏剧性到反而令人感到诡异的一幕里,少女缓缓支起了身子。

  贺鹤脸上的笑意一如往昔,少女好像恶作剧被人发现了一样露出俏皮的表情:“呀,果然同一招用两次还是不行啊。”

  她捡起地上的断手,自然地瞧了眼自己被切割的血肉,将其拼在了肢体断面上,接面迅速愈合,不过几次呼吸,贺鹤被砍断的那只手便完好如初,她随意动了动手指,灵活与平时无异。

  向时雁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身上绯红的长袍瞬间变作黑色绣金线的华贵灵衣,连带着贺鹤那张向时雁无比熟悉的脸都变得陌生起来。

  她说不出话来,甚至一时间难以燃起怒意,只是感到十分迷茫,她看向贺鹤的双眼,想到第一次遇到玄酒分出的雾影时对方面上镶嵌着的暖棕色眸子,向时雁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傻到这种份上,她怒极反笑。

  “你可真是……”她开口,声音沙哑得难以分辨平日的音色。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卸下伪装的魔头本体从容地站在向时雁身前,甚至由衷地为自己意料之外的暴露而感到奇怪,“这么多年我也不曾完全知晓你的秘密,包括那莫名其妙的情蛊和你莫名敏锐的洞见……”

  面对贺鹤的淡然自若,向时雁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这就是你的计划?打入内部伺机对未来可能会妨碍你的人下手,看着我落入你的陷阱中,对你的伪装一无所觉,像提线木偶一般任你戏耍,你很开心吧。”

  女子的声音被心中翻滚的怒火熏烧得不成样子,以一种向时雁并不想的方式显得她现在分外可怜。

  贺鹤站在秦邈身旁,手轻轻搭在男子的头上,这人在漫长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中已经完全丧失了心智,如行尸走肉一般呆然注视着火焰。

  “打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非得兵戎相见的理由,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何非得将我看作反派不可?”贺鹤注视着她,脸上是向时雁不想去理解的微妙神色,“只要你和玉苍山不插手我的事,我也可以保证不对你们下手。”

  “我本也无意伤及无辜,与我有仇的只有太虚宗,你又何必插手呢?”

  “修仙界本为一体,太虚宗乃仙门十三席之首,你固然实力强大,但想要将其连根铲除何其困难,又怎么可能不将其余宗派卷入其中?”向时雁上前一步,“况且即便曾经太虚宗与你有仇怨,当代的门人又何其无辜!”

  “师尊悲天悯人,我是难以理解。”

  “别叫我师尊!”向时雁的音调骤然拔高,竟是有些破音了,女子攥紧了双拳,银牙紧咬。

  贺鹤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本以为你能理解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向时雁觉得有些可笑,生着一副温顺可人模样的少女,脸上的冰冷笑容竟然与那双向时雁喜爱的圆润眸子如此相得益彰,甚至让她有种“玄酒真身就应该是这样”的错觉。

  “哈,枉我错信你这么多年。我真是……蠢到家了。”向时雁自嘲地笑着,“现在想想,我竟然连你是从何时表现出异样都能分辨出来,这么多年……我……”

  讽刺的话堵在喉咙里,向时雁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中正燃着一股冰凉的火,她上一瞬还感到胸中怒意焚痛,下一瞬又仿佛置身冰窖,四肢冻得僵硬。

  “你可真能演。好啊,我被你骗到了,开心了吗?你利用了我这么多回,也知足了吧。”向时雁神色莫名轻松下来,她笑了笑,抬起手中灵剑遥遥指向魔头。

  “今日,你我缘断于此。”

  贺鹤叹了口气,她的指尖点在秦邈的后颈,颇有些无奈地抬起手——

  男人的血肉瞬间崩解,有如一朵艳红的花苞骤然绽放,雪白的脊骨如长鞭般在空中甩动,划出一个弧线,又块块相接变作一柄长刀。

  “这么看来我是不能放你走了。”

  作者有话说:

  秦邈脊髓剑!!!

  再过几章咱们换地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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