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曜星舰上,迟云尉独自待在房里才开始读取刚刚取得的情报。
放出投影,逐一阅览过那些被捕的星盗身份,都是一些其他星系的通缉犯集结而成的乌合之众,然而就在他意兴阑珊,越翻越快速时,一张照片让他倏地停下所有动作。
他自认记忆力非常好,绝不可能认错,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当年他暗杀二皇子时,另一群暗杀者的其中一人。
当初一团混战中,他一把斩断这人的右手腕,迟云尉立刻浏览过这名星盗的资料,果然看到右手断腕接装义肢的备注。
就是他了!
迟云尉没想到胶着多年的案情,又有了新的线索,他必须查出当年的真凶,才能确保九殿下日后的安全。
这些年来他已经动摇,若二皇子真的是被诬蔑的,那么真凶就是那群暗杀者幕后的指使。
而这群星盗,或许就是得来不易的线索。
当晚司洛就寝时,鼻息间温润的红酒香气久久未散,烦躁地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原来迟云尉的信息素是葡萄红酒的气味,就像那浓郁芬芳的菲烈。
他耳朵微微发烫,迟云尉说得没错,他不但不排斥,还挺喜欢的。
甚至有某种熟悉感,他下意识伸手抚向后颈,然后突然失笑,他在想什么?竟然有种曾被这信息素咬过的错觉。
而且迟云尉说他在欧赛卡特庄园有闻过这味道,他怎么一直想不起来?
坐起身,他拿出怀表叫唤毛球。
他最近也觉得毛球有些异状,以前在宫里老跟他形影不离的光脑,自从离开皇宫后,变得鲜少出现,一般都是以怀表的姿态静静待在他的口袋中。
“毛球,我们在欧赛卡特庄园那晚,我跟迟云尉到底发生什么事?”
毛球的反应是在空中原地自转。
司洛眯起眼,身为主人的他知道这是毛球不知道如何对应时的反应:“你老实说,别有顾虑。”
“毛球说了怕主人心情不好。”毛球想到蓝星当时跟他说过,如果司洛发现那晚自己缠着迟上将啃,恐怕会无地自容。
司洛索性不问了,直接命令:“把当晚的录像放出来。”
毛球又转开始打转,在司洛越发严厉的目光下终于妥协,将当时他目视所及的画面投射出来。
首先传入耳膜的是令人面红耳刺的喘息声。
司洛难以置信瞠大了眼,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画面中,两具修长的身影在床上拥吻纠缠着,他浴袍衣襟大敞,一双手臂时不时缠上另一个男人的脖子,还拉扯对方衣服,吻到忘我时,口中还溢出难耐的呻吟。
司洛第一个反应是想去宰了那个登徒子,他竟然被一个Alpha这样对待?
接下来画面中的迟云尉先发现两颗光脑,蹙着眉推开他,他却依旧巴着人家不放,甚至咬起迟云尉的下巴,迟云尉似乎拿他没办法,将他双手钳制在于身后,吻了他的额头,像顾孩子般,安抚地轻拍他的背哄睡。
司洛呆愣的眨了眨眼,为什么怎么看他都是纠缠人家的一方?
司洛还记得毛球跟他说的话:拍拍背、亲亲额头、小声说话,原来是这么回事。
毛球感觉司洛脸发红发热得就像要沸腾似的,有点担心,蓝星说的果然没错,这事不能让主人发现,他看主人的样子就像快要承受不住了。
现在换投影里的蓝星说话。
“洛洛喝醉了,应该是因为酒品不好,你也瞧见了,是洛洛一直主动缠着我家主人。”
是洛洛一直主动缠着我家主人。
是洛洛一直主动缠着我家主人。
是洛洛一直主动缠着我家主人。
这句话在脑袋里一直回播,司洛差点站不稳,毛球紧张了:“主人你先坐着休息……”然而话说到一半,又听见投影里传出蓝星的声音。
“毛球,洛洛有喝醉了就乱咬人的毛病你千万别跟他说,你想想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你让他知道刚刚那件事,只会让洛洛觉得自己很丢脸,那以后要怎么心平气和待在我主人身边工作?”
“主人……你在哭吗?”毛球疑惑看着司洛将脸埋入手掌中,他觉得主人越来越不对劲了,赶紧将投影关了。
“没有,让我静静。”司洛强忍着崩溃,理智思考要如何面对迟云尉。
但他现在光想到那个人,就全身燥热不对劲,刚刚那些纠缠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在纷飞,他食指轻抚唇瓣,他喝醉后为什么会那样吻迟云尉?
是因为迟云尉的信息素吧!
虽然他肯定自己不会被Alpha信息素影响,但迟云尉的信息素确实是他喜欢的味道,很喜欢。
想到那香醇诱人的气味,司洛脸越来越热,他把自己卷入被中,在脑海中尽量排除迟云尉的身影,却又不得不思考今后该怎么面对人家,一颗心乱糟糟,完全没了以往的自持冷静。
毛球只能不知所措的在一旁陪伴,直到隔日。
烦恼一整夜的司洛没有在固定的时间起床,迟云尉等不到人,只好找了过来。
“洛洛?”
依旧窝在被中的司洛彻夜失眠,只为了给自己加强心理建设,直到认为自己应该可以若无其事跟迟云尉面对面。
可惜的是迟云尉温柔的嗓音再次传到耳中时,他的心脏就不受控的狂跳,积累了一夜的勇气顿时消失无踪。
“洛洛?”迟云尉等不到回应,开始感到忧心。
司洛强逼自己冷静,他离开床被,来到门前回应:“上将,我今天请假。”
见司洛没有开门,却说要请假,迟云尉担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让我进去看看。”
就是没办法跟迟云尉面对面,怎么可能还放他进来!
司洛委婉对应:“没事,只是一整晚没睡好。”
司洛不知道的是,迟云尉太了解他了,当时在他身边贴身服侍了三年,司洛绝不是个没睡好就请假的性子。
迟云尉语气温柔中又有些强硬:“殿下,别让我担心,开门。”
为了门外这个人烦躁了一夜的司洛火气也上来了:“你还知道叫我殿下就立刻离开,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好不想上班怎么了?要扣薪要记惩处都随便,你就不能安份走开别理我吗?”
一连串的炮轰把迟云尉轰得一脸懵然,蓝星赶紧过来帮忙:“主人,我跟毛球通信过了,洛洛生理机能一切没问题,没有生病。”
迟云尉这才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掩脸失笑。
这么多年了,原来九殿下的小脾气依旧存在,虽然不知道九殿下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只要不是生病了,他不介意他的殿下对他乱使的性子。
因为这是九殿下开始亲近迟云尉这个人才会出现的态度,一如当年九殿下对池星的依赖。
他心情瞬间变好:“那殿下好好休息,我不会扣你薪水的,放心。”
耳朵紧贴门板,听到迟云尉走远的脚步声,司洛才讪讪然回到床上继续窝着,他缩起身子环抱双腿,想着刚刚迟云尉离开前愉快的语气。
被凶了还那么高兴,这人是哪里有毛病?
迟云尉抱着愉悦的情绪完成一天工作,中间还不忘发信息提醒九殿下吃饭,虽然只收到简短一个字“嗯”,却也是对着通信器傻笑了好一会儿。
汪京城靠了过来:“啧啧!笑得眼都眯了,昨天约会脸色还那么难看,现在又这么心花怒放,恋爱果然是种病!”
邻近几个同僚们点头附和,迟上将最近跟小伴侣黏得很,今天难得自己出来执勤,大伙儿本来还猜两人是不是吵架了,没想到一样甜腻。
“放心,你们这些单身狗抵抗力强,不会生这种病。”说完,他提早结束勤务离开曜星舰驾驶主控室,留下一批怨念深重的同僚们。
他驾驶蓝星迅速来到焦格尔星,才要申请进入临时监狱所,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所方出来然后离开。
是温井然。
温井然跟三公主都是目前太子候选人,也是当年二皇子被捕后最大的获利者,迟云尉很难不产生联想。
再想到当年就是温井然的介入,才让池星冲动的去暗杀二皇子……
他有些着急地让人带他到星盗拘禁处,幸好狱卒们一一查视被单独关在各拘禁室的星盗们,所有人都完好无事。
迟云尉申请与其中一名叫查特的犯人会谈,对方很明显不认识他,手上的义肢已经被狱所以安全为由强行卸下,查特双腿大开坐在椅上,偏着头,一副痞样回视迟云尉。
“曜日军团迟云尉上将、曜星舰长、帝国公爵,我可真荣幸,居然让那么大来头的人来见我?”
“就别客套了,你曾经服侍的人来头更大,我区区一个公爵哪能跟你前主子比。”迟云尉隔着一张长桌,姿态轻松,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查特对面。
查特听到迟云尉的暗示,虽然不动声色,但没有残废的另一只手倏地握拳可没逃过迟云尉的观察。
“我当星盗几十年了,没你说的什么前主子。”
迟云尉没说话,倒是一直跟在身旁的蓝星飞到查特身边,查特警觉瞪着这颗银蓝色光脑:“你想做什么?”
“没事,就只是和你聊聊天,只是我这个人嘛,最不喜欢人家骗我,我的机甲你应该听过,帝国唯一的超S型机甲,如果发现有人骗我,他会帮我教训对方。”迟云尉仍是一贯自若轻松地靠在椅背上。
查特咽了咽唾沫:“怎么教训?”
拘禁室外静谧无人的廊道传来惨烈的嚎叫声,蓝星代替迟云尉回答,直接给了查特一记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