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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闼山输了。
本该是非常精彩的比赛, 前提是井闼山的主将饭纲前辈没有受伤。
不……不应该这样说。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早见由梨起身，双手用力鼓掌。
她眼眶和鼻尖微红, 明显是哭过后的痕迹。
井闼山排球部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一场无比精彩的比赛。
是早见由梨从未见过的精彩。
现场掌声雷动, 由梨偷偷擦去眼角的泪花。井山纱织站在由梨身边, 望着少女，“由梨, 要去安慰一下么？”
行礼后, 排球部的队员们依次离场。
望着他们的背影, 早见由梨摇头，“暂时不了。”
“现在，圣臣的队友需要他。等到只有圣臣的时候, 我再去。”
“况且，球场上的输赢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无法忽视掉井闼山排球部任何人的努力，仅仅是意外而已。”
早见由梨眼眶泛红, 泪水在中央不断打转。
“是会有不甘心，是有想过如果前辈没有受伤就好了。可是如果是圣臣的话, 大概会说, 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所有人都尽到自己的努力了。”
“那么现在的结果, 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春天，最终以井闼山的落败告终。
……
好像不知不觉, 属于佐久早圣臣的高中三年，过去了。
毕业典礼的那天, 佐久早圣臣的人气意外的高。
早见由梨帮佐久早打好领带, 又凑上去亲了下。
“圣臣, 恭喜毕业。”
眼前的少年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轮廓硬朗，五官深邃，乌黑的短发也变了个样。
早见由梨垫脚，伸手在少年蓬松的卷发上拍了两下。
佐久早圣臣见状，微微弯下腰，好让女友的动作更加方便。
手轻轻抚过少年眉上两颗黑痣，早见由梨轻笑出声，“好像一瞬间，圣臣就成为大人了。”
“明明前一天，我们还在天台一起吃午饭。”
早见由梨满脸遗憾，“可惜以后不能和圣臣一起吃午饭了。”
“明明是由梨每天最期待的时间。”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于是喃喃自语的程度。可佐久早圣臣还是听到了。
少年直起身，面无表情的脸上略微带了点笑意，伸手环抱住身前表情不大乐意的少女。
“会来找由梨的。”
“骗人。”
呆在少年怀中的由梨小声控诉着，“明明大学后课业更繁忙，排球相关的训练也会更多了。”
升入高三后，佐久早圣臣在某一天中午，和早见由梨说，
“由梨，已经决定了。”
“嗯？”
“大学要考入专门的排球专业。”
少年目光沉稳，表情淡淡，明显是已经思考了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早见由梨点头赞同，“很像是圣臣会做出的选择。”
“而且根本无法想象，圣臣不打排球的样子。”
在早见由梨的记忆中，少年的身边总是有着排球的陪伴。
“所以完全不会奇怪。”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墙上的指针逐渐靠近毕业的时间。
早见由梨泄愤似得，在男友怀里蹭了几下。
浅栗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不安分的从发圈里跑出来几根。
佐久早低着头，看着由梨凌乱的头顶，出声提醒。
“由梨，头发乱了。”
“不管！”
早见由梨张口，咬在佐久早西装的纽扣上，“因为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想要延长最后拥抱的机会。”
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佐久早，在听到少女的话后，少年气似的，噘着嘴，满脸不爽看着自己的女友。
“根本不是最后的拥抱。”
佐久早惩罚性的，在少女双颊上捏了一下，“所以由梨是想要始乱终弃，抛弃我么？”
“始乱终弃根本不是这样用的！”
早见由梨头又顶了下少年的胸膛。
早见由梨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什么东西勾住，下意识想要抬头，却被佐久早出声制止。
“由梨，小心。”
佐久早伸手按在少女将要抬起的头上，“头发被勾住了。”
“圣臣快帮我一下！”
听到圣臣的话，早见由梨不敢抬头，只能寻求男友的帮助。
“稍等。”
话落，佐久早从桌上拿了把剪刀。
余光里，锋利的刀刃反射出银光，早见由梨下意识捉住少年的衣角，语气急促，反复强调，“圣臣，头发就交给你了。”
佐久早圣臣没说话，手下的剪刀落在发丝的上方，“咔嚓”一声。
“好了。”
佐久早圣臣轻揉了下女友的发顶，“已经没事了。”
少年的声音平静，早见由梨逐渐放心。
“我看看……”
早见由梨垫脚，想要去看圣臣手中的剪刀，可是下一秒，却被少年制止。
“由梨。”
“嗯？”
早见由梨抬头，对上深沉平静的黑色双眸。
“闭眼。”
圣臣的手轻轻盖在由梨的脸上，遮住双眼。
失去视觉后，听力与嗅觉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少年平稳清浅的呼吸声、抬手时衣服摩擦的声音，新衣服洗后洗衣液清香，还有早见由梨已经习惯了的，属于圣臣身上的味道。
安心，让人心跳加速的味道。
随后，“咔嚓”剪刀再次落下的声音。
“圣……臣？”
早见由梨疑惑抬头。
尽管眼睛被蒙住，可佐久早圣臣还是能想象出来，隐藏在自己掌心下，少女迷茫的样子。
因为得到不到回答，早见由梨又挣扎了几下。
佐久早没说话，只是掌心微微用力，无声告诉少女不要动。
乌黑卷发的少年目光微沉，心中对少女的爱意像是不断翻滚的海浪，所有波涛全部隐藏在那双黑沉的双眸与平静的面容下。
他缓缓俯下身，隔着掌心，在由梨的双眼落下一吻。
轻而克制。
像是落吻的这个人，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
佐久早直起身，撤开掌心，“由梨，可以睁眼了。”
属于圣臣的味道逐渐变淡，早见由梨睁眼。
眼前是颗纽扣。
由梨下意识看向男友的西装。原本完整的衣服上，少了一颗纽扣。
“是离心脏最近位置的纽扣，所以想要给由梨。”
佐久早继续说道，“据说有特殊的含义。”
少年的话戛然而止。
早见由梨失笑，牵住少年的手，出发去学校。
她当然知道圣臣没有说出口的话。
是表明真心的纽扣，是佐久早有继续走下去决心的纽扣。
可是这些很早的时候，佐久早就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早见由梨。
是的，佐久早圣臣想要和早见由梨永远走下去。
出门的时候，佐久早突然停下。
“圣臣，是什么东西没带么？”
以为佐久早圣臣遗忘了东西的早见由梨，根本没有想过，少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把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安排好的少年，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面对女友的误解，佐久早圣臣轻声否认，手下握着少女的手微微用力，“纽扣是表明真心的寄托，虽然我认为实际行动更重要……”
佐久早圣臣平稳的声音顿了下，继续说道，“但让由梨知道，由梨会更开心。”
虽然无声的行动已经够让人心动了，但是偶尔语言的表达也很重要。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佐久早圣臣意识到这一点。
听到圣臣的话，早见由梨愣了下，然后脸上是幸福到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嗯！”
……
因为毕业典礼只有高三年级能参加，早见由梨只能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木椅上，耐心等待。
毕业典礼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陆陆续续有人从礼堂里走出来。
井闼山学院给每一位即将毕业的学生，都送了一捧花。
隔得很远，早见由梨就看到捧着花走出来的圣臣。
少年面无表情，和手中的花格格不入。
由梨忍不住笑出声，朝着男友的方向挥了挥手，“圣臣！”
佐久早步子很快，顺便轻松躲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由梨身边。
“由梨，花给你。”
佐久早圣臣手中的花束明显和别人不一样，他伸手把花束递给由梨。
接过花，早见由梨失笑，“哪有毕业的人送没毕业的人花的？”
佐久早牵住女友的手，“因为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想要把喜悦分享给由梨。”
早见由梨听到少年的话，突然开口，“啊……忘记说了，”
“圣臣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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